第 4 章

    很快黄昏已过,夜幕降临。

    落菊院燃起来烛火,曼妙的身影影影绰绰的映在窗上。

    南烟若在胡氏母女三人离去后,心烦意乱,南鸿信步步紧逼,她简直想要与他鱼死网破。

    但是她不能,她已经死了一次了,这一次她要好好活着,让南鸿信与胡氏母女看看她不仅能活,还活的比他们都好。

    出路到底在哪里,南烟若想了一天,疲惫的靠在桌边闭目小憩。

    “小姐,晚饭送到了,您先用些饭吧。这晚饭送来的越来越晚了,别的院都快休息了,才给咱们送来。”

    绿柳提着食盒来到桌边,轻声嘟囔。

    南烟若微微睁开眼睛,有些蔫蔫的道:“摆饭吧。”

    绿柳手脚利索的打开食盒,却脸色一变:“小姐,这……”

    南烟若垂眸看去,就见食盒里放着的米饭上夹着几个死了的蟑螂,几碟子菜不是油乎乎白花花,就是水煮的菜叶子上面还有虫噬过的痕迹,让人倒胃口至极。

    她气急反笑,扯了扯嘴唇,突然觉得不烦躁了。

    “小姐,奴婢这就去大厨房,让她们重新做。”

    绿柳气呼呼的盖上盖子,抱起食盒就要往外冲。

    “算了,你去把这些饭菜倒一部分,看着像是吃过的就行。”南烟若拦住她,吩咐道。

    绿柳噘着嘴小声抗议:“小姐,你这样会让大厨房的人觉得你好欺负的,下次他们还敢这样做。我们村里的人就这样,欺软怕硬。”

    南烟若虚点了她额头一下,好笑道:“说什么呢,你就这样找去大厨房,他们理你才怪,更别说教训她们了。”

    绿柳本来就虚,听小姐这么一说,一下就颓废了,哭丧着脸嘟囔:“那怎么办,就这么忍了啊,奴婢都替小姐咽不下这口气。欺人太甚!”

    绿柳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小姐人这么好,怎么这么命苦,爹不疼后娘不爱,连奴仆都能在头上蹦两下。

    南烟若看的满脸黑线,相处了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绿柳这个丫头机灵忠心,手脚勤快,她已经把她当成心腹丫鬟看待了,就是有一点,这丫头实在感情丰富,眼泪说来就来,这会儿也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

    她被绿柳看的有些不自然,受不了的拉过绿柳,附耳小声在她耳边说:

    “谁说忍了,一会你这么办!”

    绿柳听了震惊的瞪大眼睛,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这样真的行吗?

    南烟若看到绿柳犹豫询问的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以前不行,但今天一定行。

    绿柳最终听话的按小姐的吩咐去做了。

    ……

    晚上,南鸿信传了口信休在连姨娘那,胡氏躺在床上,不高兴的辗转反侧了许久,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就隐约听到外面一阵吵嚷。

    “夫人,救命啊,夫人,大小姐出事了,求夫人给小姐找个大夫吧。”

    “不知道夫人已经睡了吗,懂不懂规矩,还不快把她拖走。”

    她揉着昏沉的头,重重的拍了下床板,有些恼火道:“什么声音?这么吵。”

    胡氏的丫鬟秋菊赶忙上前,回禀道:“夫人,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绿柳,过来说大小姐突然发病了,肚子疼的起不来床。奴婢已经让人把她拖下去了。”

    “让她快滚!再敢扰我清梦,发卖出去。”胡氏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吩咐,翻了翻身,闭上眼睛就要继续睡。

    但是心里沉沉的,好像有事没想起来,怎么也睡不着,皱了皱眉头,她猛地睁开眼睛:“等等,秋燕,你刚才说谁出事了?肚子疼的起不来了?”

    丫鬟秋燕关门的手一顿,有些不解:“夫人,是大小姐南烟若。”

    “什么,怎么这个时候病了,快扶我起来,把那个丫鬟叫进来。”

    胡氏在重新走进来的秋燕服侍下,简单的穿了外衫,就催促秋燕:“行了,叫人进来,还有快去找个大夫,找个好点的,一定要让大小姐明早康愈。”

    秋燕见夫人这么重视,不敢怠慢,疾步出门。

    绿柳一会儿便被人带了上来,此时她衣衫有些凌乱,是刚才在门外被人推搡,拖拽的,看到胡氏,眼前一亮,哭喊道:“夫人,救命啊,我家小姐不行了,呜呜!”

    什么叫不行了。

    胡氏眼皮跳了跳,心中气急,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哭什么哭,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绿柳止住泪水,哭噎着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就是突然肚子疼,疼的直哼哼,连床都起不来了。”

    边说边一抽一抽的,哭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没错,绿柳就是装的,按她家小姐的吩咐,把病说的要多严重有多严重。

    胡氏听得头疼,这个叫绿柳的丫鬟说来说去,车轱辘话,都是一个意思,南烟若病了,病得很重,这不是废话吗。

    早上她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就起不来床了,可别是装的。

    要是装的,看她怎么收拾那个小贱人。

    “行了,不用说了,走,去落菊院!”胡氏冷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领着自己的几个贴身丫鬟向落菊院走去。

    胡氏走进落菊院,只见院门大开,院中黑灯下火,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有主屋亮着昏暗的烛火,隐隐约约能听到南烟若痛苦的□□声。

    落菊院的下人偷奸耍滑,胡氏不是不知道,她不待见这个元配生的嫡长女,平日里也乐见其成,但今日却不一样。

    她心烦意乱,当即阴着脸吼道:“院里的下人都死哪去了?大小姐都快病死了,院里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是不是要等到府里的大小姐尸体凉了,你们这帮奴仆才过来收尸。”

    胡氏的丫鬟将头垂的更低,不敢吱声,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落菊院就两个下人,听到声音的下人慌乱的穿上衣服,从屋中连滚带爬的出来,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夫人,我们不知道啊,绿柳,你说句话啊,你和夫人说。”

    呸,活该!

    绿柳只当没听到,假装焦急的喊着小姐,跑进了屋子。

    “哼,怠慢主子,有什么好说的,丈责三十,明日就发卖出去。”

    胡氏发了一通邪火,心中的火才感觉下去了一点,甩了甩衣袖,快步走进屋内。

    屋内,南烟若身子弓成虾子,蜷缩在床上,拧紧眉头满脸痛苦,汗湿了一片,看上去神志不清的□□。绿柳在旁边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胡氏看到南烟若出这么多汗,这可不像假的,怎么这么严重?这要是不好,明日怎么去镇南侯府。

    她心中一沉,走上前一把推开碍事的绿柳,拍拍南烟若的脸颊:“烟若,你告诉母亲,你是哪不舒服?你听得到吗?”

    南烟若好似被拍的有了几分清醒,含糊的说到:“肚……肚子疼,我肚子好疼,好像有虫子在咬我。呃……”

    她说了这几句就又疼的昏昏沉沉,胡氏再问什么也不说话了。

    胡氏见南烟若病得这么严重,在屋中走来走去,怒不可遏:“到底怎么回事,大小姐早上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病成了这样。你,你作为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就是这样照顾的。”

    绿柳红肿着眼睛,眼神飘忽,时不时的瞄一下桌上的食盒,似乎想将其藏起来。

    秋燕注意到了,几步上前,一把打开食盒,吃惊的叫了出来:“呀,夫人,这食盒的吃食怎么……”

    胡氏听到秋燕的惊叫,停下脚步,走到桌边看向食盒,只见里面的残羹剩饭明显被人吃过,油花花的,烂菜叶子,米饭上更是有只蟑螂,简直恶心至极。

    胡氏看的一脸菜色,倒退几步,捂着胸口几欲干呕。

    “这,这是什么?”

    “这,这是小姐的晚食,夫人,奴婢这就拿出去。”绿柳低着头小声说着,就要上前将食盒收拾起来拿走。

    “大小姐的晚食?”秋燕瞪大眼睛。

    娘哎!就算是她一个丫鬟吃的也不是这种恶心的饭菜呀。

    胡氏阴着脸不说话。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南烟若就是吃了这腌臜东西,吃坏了肚子。

    “夫人,大夫到了。”一个小丫鬟进门禀告。

    “拿走,快拿走。”胡氏嫌恶的做了一个快走的手势,见绿柳拿着食盒出去了,才吩咐小丫鬟。

    “带大夫进来吧。”

    一名胡子白花花的老大夫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被丫鬟引着为南烟若搭脉。

    “大夫,我家大小姐怎么样啊,能不能很快恢复?”丫鬟秋燕在胡氏的眼色下,在旁边追问。

    老大夫望了望南烟若的神色,又搭了搭右手的脉,有些疑惑。

    真是奇怪,按理不应该这么疼啊。这官家小姐未免也太娇气了,不过看这住的地方也不像啊!

    他捋了捋胡子,沉思片刻才道:“脉象沉而迟,胃气虚而滞,这位小姐夜里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大夫,您真不亏是名医啊,我家烟若夜里的确是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您看要怎么办才能很快恢复?明日她还有事要办,很急的。您要是今夜能治好我女儿,康宁伯府必有重谢。”

    胡氏一脸心疼的开口,同时示意秋燕拿出一袋银子塞到大夫手里,态度很是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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