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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茬(修)

    戏本子里说,君子如水,缥缈若云。

    姜沐漓望着谢云络的目光呆呆的,他的身影竟让她一阵恍惚,就像阳光穿透他的身子般照的刺眼,亦或像春日里盛开来的花,虽无大的盛放,但在她的心底,格外的耀眼。

    姜沐漓不断地回想着那日青州城,他对她温和而又疏离的笑。

    那日,他挥剑如龙,身姿卓绝,一招一式皆行云流水般刺向了敌方的要害,从几个山贼手中,救下了与她一同被绑架的姑娘。

    当时,她突觉被救顿感激动,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外逃,却不料被地上的石块扭伤了脚,一下就扑向了他臂膀。

    谢云络单手将她扶起,见她们几人身上都有伤,便随即吩咐人,将她们送至了他在青州的别院。

    也就是那次,姜沐漓第一次看到他住的地方。亭台水榭,花鸟楼台,无论过了多久,他温沉的声音依旧同他的别院一样,仿佛刻在她心上。午夜梦回间,姜沐漓总能梦到那个开满鲜花的小楼,以及那个令她一眼就忘不了的他。

    天知道,自从他来了临州城,她是有多么的高兴。以她的身份,有京城的那位苏家的小姐在,她从没想过要成为他的妻。

    可就算是妾,她也要成为他第一个妾,何曾轮到一个低贱的女子,抢在她前头?

    如果那个叫他“七叔”的姑娘是靠睡一觉的手段勾引了男人,那她也没什么好看得起她的。

    姜沐漓向谢云络服了服身,语气很是温软地道:

    “想不到一别数年,这还是谢世子,第一次主动来见我。”

    她的声线轻柔又好听,带着许久未见的缱绻。

    谢云络并没有被她的声音所打动,默然的等着她说完,随意的看了她一眼。

    “我并不想来见你。只是想知道为何,城中人一听到你名字,就默认同我有关系?”

    他语气凉薄,倒还在人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姜沐漓直接就看呆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眼里渐渐地涌上一层水雾。

    “谢世子,我……”

    “是你使的计,对吗?”

    他毫不留情的揭穿,姜沐漓直接闭上了眼,不想去面对。

    “世子,我自知身份低微,而要嫁你,只得通过这些手段,或得一个好名声,才能配的上您啊!”

    “嫁我?”

    他的眼底充满了冷意,“我何曾说过要娶你?”

    “是,您是没说过。可您还记得吗?五年前的青州城,您将我们几个姑娘从山贼手里救出。几十人之中,你只冲我一个人笑。这么些年我处处都在帮谢家做事,讨好你的大嫂,难道你就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姜沐漓痛苦般的指责,谢云络闻言,沉默地摇了摇头道。

    “我曾经,让谢伯隐晦的同你提过,我今生,是不会娶妻的。”

    “可那个住在你府上的姑娘呢?”

    姜沐漓突然间大喊,再也没有方才的形象。

    “你口口声声说不再娶妻,却堂而皇之的让她住进你的府里,这算什么?养了个侍妾吗?”

    “姜姑娘!”

    谢云络的语气突然加重。

    “谢某已言尽于此,还请姑娘日后注意分寸,不要再过问谢某的私事。至于姑娘所谓的名声,不应靠手段获取。为了一时之利而偷着掠夺了别人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身败名裂的。”

    夏南鸢没想到她提剑来找茬,却无意中听到了这样一些话。不得不说这姜小姐是真的喜欢她七叔,喜欢的都有些偏执的执念了。

    一时间,她握住抵在身前的剑柄,往躲着的榕树后缩了缩。眼看谢云络要离开,她再一次缩回了头。

    然而这时,姜小姐却突然朝着谢云络的背影道:

    “什么身败名裂,你当我会怕吗?早在五年前,我的名声已经不复存在了。可你呢?身为堂堂谢家世子,谢国公仅剩的儿子,却视自身清誉为无误,公然与一女子同床,被梁王府的人,都抓奸在床了!”

    “什么抓奸在床?姜小姐,这你情我愿的事,我跟七叔,有没有偷着?”

    夏南鸢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从躲着的树后出来,径自走向了姜沐漓。

    谢云络此时完全愣住,想到他今早在府中的吩咐,不由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夏南鸢走到谢云络身边,嘟起了嘴,直接同他撒娇道:“我再不来,都怕七叔你要被路边的野花,给采了呢!”

    “你——”

    她语气娇憨,说出来特别无辜,大有撒娇的意味,直把姜沐漓气的要命。

    谢云络没有理会身后,而是看着夏南鸢手里的剑。

    “卫虎呢?”

    “啊……这个……”

    夏南鸢突然尴尬,朝他笑着,把手里的剑往身后藏了藏。

    “我在跟卫护卫玩躲猫猫,七叔你是知道的,我躲猫猫的技术可高了,小时候我躲到山里,你们谁都找不到我的。”

    这点谢云络是深有体会,不然,他也不会任她在那树后待那么久,都没有注意到她。

    正当两人相对而视,谢云络帮她清理了掉在头上的枯叶时,姜沐漓突然出声,语气尖锐地同夏南鸢开口道:

    “谢姑娘,您好歹也是谢府的人。居然跑来这偷听,也难为谢世子会看上你,呵,真是乡下来的小家子气。”

    “沐漓,你越界了。”

    谢云络突然神色一冷,而夏南鸢也下意识的开口道:

    “我这也不算偷听,我不是光明正大的告诉你了吗?我要不出来,恐怕你这辈子,都不知道我听到你说什么了吧!”

    “你——你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夏南鸢心道那也总比你妄顾庄民死活,随意给他们用药强!

    夏南鸢见谢云络神情不耐,已有走的意思,便不想再纠缠。只是心里想,姜小姐你其实应该感谢我,因为很少有人知道,我七叔,那可是不举啊!

    想着,她就一脸同情地望向了谢云络。

    谢云络觉得她这几日实在受了委屈,既然被她撞见,本想出言解释几句,谁知,她竟用这种表情去看她,一时不知道她又猜想到了哪,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又在想什么?”

    “啊!没,没什么。”

    夏南鸢赶紧回神!

    天呐,她怎么能想那事,想的那么入迷呢?

    谢云络看着她一脸变换的神情,实在懒得理她,转而转过了身,朝着身后的姜沐漓道:

    “看在你父亲曾与谢家有过交情的份上,这些日子你做的事我便不再追究。但是我会让人到城中解释,今后,庄子里的所以事情我都会派专人接手,还请姜姑娘,不要再插手谢府的事了。”

    姜沐漓听完,还想说什么。

    谢云络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时间,拉着夏南鸢的手,径自朝山下走去。

    姜沐漓望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眼底闪过一抹不甘。

    ——

    “七叔,你说那姜姑娘,会彻底放手吗?”

    马车上,夏南鸢依旧坐在谢云络身边,好奇地道。

    相比于上一次,马车里的空间虽然大了,两人在颠簸中虽然不会挤到,但也难免会彼此碰到。

    然而此次夏南鸢到没有上次那么尴尬。许是没有发觉,她此刻搭在谢云络袖子上的手,都已经落到他腿上了。

    谢云络漠然的看了她一眼。

    “放什么手?”

    “当然是对你啊!难道你没有发现,那姜小姐对你,可是有一种偏执的执念啊!”

    夏南鸢认真地同他分析,眼睛瞪得晶亮。

    谢云络见她始终都没有发现,不由地提醒她道:“她放不放手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手里那柄剑,什么时候放手?”

    “啊?呀!哦,我忘了。”

    夏南鸢赶紧将手里的剑拿开,方才,她都拿剑尖抵在他脚掌上了。

    “那个,七叔你别多心,我只是看这柄剑的剑柄有些磨了,用的不顺,所以才提着它找你,想让你给卫护卫换柄新的来。”

    此刻,若是这些话让外面正在驾马车的卫虎听到,恐怕得立马吓出一身汗。

    磨了的剑都能到处威胁人,这要是换个更好的剑,还不刚一抡起,就直接让人命丧当场了。

    谢云络懒得理会她这蹩脚的解释,低沉的目光瞥了一眼她,之后才将她抓乱的衣角,弄得平整了一些。

    夏南鸢觉得他可真龟毛,这衣服皱了怎么就不能穿?一时撇了撇嘴,又忍不住问道:

    “七叔,有件事我不明白,这城中人不了解情况可以乱传,怎么连莫氏医馆的人,感觉也和姜小姐走的很近啊?”

    “那是因为医馆的马车经常坏,而姜小姐也经常带人到庄子里去义诊,最近医馆的人很忙,城里又多了不少的伤患,还要帮我去庄子试药,所以才会对姜沐漓暗中做的事,没太大的注意。”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嗯。”

    谢云络点头。

    夏南鸢又不知为何,突然嘲讽起来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既然不喜欢,干嘛不明着拒绝?你派谢伯暗着拒绝是几个意思?”

    怕不是欲擒故纵吧!

    当然,最后一句话她可不敢说,也就在心里想想。谢云络却在听完后沉默,像是思虑了许久,才缓缓地道:

    “她其实,名声的确不好。”

    “啊?”

    夏南鸢抬头,却见他幽深的目光中,沾染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五年前,我在青州受她父亲所托,去救被山贼绑架的她。虽然我已经尽力缩短了时间,但却还是晚了,所以等我倒的时候,她便已经……”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把后面那半段话说出来。

    “她便已经被山贼所欺辱。”

    “啊?”

    夏南鸢震惊,她从来没有想过姜小姐会是这等遭遇,不由地一愣。

    “所以,你便任由她追,为她缔造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没有想过让她有幻想。只是我救下她那日,她父亲便找到了我,恳请我即使无法迎娶他女儿,也不要太过伤了她的心,他会让他已经受过巨大刺激的女儿,慢慢的清醒。”

    谢云络说着,望了望马车外匆匆而过的景象。

    “记得我第一次出征,朝廷的一些地方官竟克扣了我大军的军饷,眼看被围,弹尽粮绝之时,是姜家开了他们的库房为大军筹得了两日之需。所以,我不忍看姜枫为着他女儿的事在我面前下跪,更不必说姜沐漓已经闹到上吊寻死的地步。何况,姜枫已经答应会将他女儿带回临州,这些年我也没再见过,若非这次我也去了临州城,恐怕,我都已经快将他们给忘了。”

    夏南鸢没想到谢七叔会将这么隐秘的事告诉她,姜小姐端庄娴雅的背后,竟会遭受这么大的变故。

    一时间,她有些怜悯的道:“所以这些年,姜小姐凡是同谢家的生意,都是您府上的下人,或者谢大娘出面的?”

    “嗯,大嫂管家,我从不参与府中之事,就连这次来临州,府中人也大多是大嫂身边的,从姜小姐那置办物品,也不足为奇。”

    谢云络本想解释他与姜沐漓并没她想的那般亲密,即使他曾救过她,然而谁知,夏南鸢听到后,突然冷哼了一声:

    “哼,那你以后,别从他们家买东西了。”

    “……”

    “怎么,怕她还会纠缠?”

    “不是,你既然今日都明确的拒绝了她,干嘛还给人幻想?再说了,她遭受那么大的变故,已经将你当成她生命里的光,没听她说吗?为了你,连妾都愿意当。这些年她爹说要让女儿慢慢的恢复,可你看她恢复了吗?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我看,她已经快跟那些坏人,没什么两样了!”

    谢云络微微扬眉:“你以后,也别再要他的花。”

    “花?”

    夏南鸢疑惑,“什么他的……那花我早扔了。”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谢七叔同他侄子有芥蒂。

    谢云络抬眼,道:“扔了?”

    “对呀,昨日我从花房搬出来,本来就是要丢的啊!”

    谢云络竟被她的话给堵住了,略显无语的别过眼,神色倒是有些愉悦的舒缓。

    “昨日,是我不察,让你受了委屈,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七叔,你真觉得我受了委屈吗?”

    夏南鸢没想到他会提起昨晚,有些好奇地凑近,再一次清澈地望向他。

    她眼里的坦诚和灵动让他失了一下神,结果,夏南鸢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目光激动的道:

    “七叔,既然你真觉得我受了委屈,那就请我吃饭吧!”

    “……”

    天知道,谢云络长这么大,还没有请一个女孩子吃过饭。

    此次回府,谢云络彻底接手了城外庄民们的治疗,有他亲自看顾。此外,他最近还要兼顾军中将士在青岚山里的训练,一连忙了几日,夏南鸢都始终一个人待在了府上。

    自从上次在街上被城里的百姓议论,这些时日她也不想再出府。不是在府里继续研制着青霉,就是无所事事的在她暖阁里画涂鸦,顺道她还不忘翻一翻医书,帮谢七叔找出治疗不举的药。

    然而谢七叔每日喝的方子已经是对症,奈何赵衔非说不起效,这几日经常见谢七叔和萧医师通宵在一起,长久下去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夏南鸢也不明白他为何非要执着于谢七叔和萧医师的事,这显然也不是什么能立刻就好的病,难免也需要医师在旁的治疗,不是萧医师,总不能她去治吧!

    再说了,她在城里的名声,可才刚变好。

    眼见她在府中闷了一段时日,谢云络生怕她再像前世般闷出了病,趁着闲暇之日,回府带她出一趟门。

    夏南鸢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还记得谢七叔前几日答应请她吃饭的事。府中的饭菜几乎已经吃腻,这次不去,下次,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于是,她将头伸出窗外,让卫虎找个地方停下,拉着谢云络的袖口,就跳出了马车。

    “七叔,快,这边!”

    到了地方,谢云络的眉头,微微一皱。

    “你要让我请你吃的地方,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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