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

    这辆经过的马车的车身用了上等的金丝木,周身包裹着精美的丝绸,车表上的装饰更是装了金制的雕刻,在阳光下闪动着刺眼的光。

    这是夏家的主母专门从她娘长公主那里得来的马车,据说这辆马车当年还是皇太后的心爱之物。

    光这车里铺着金凤莲花纹的绒毯,就不是一般贵族所能拥有的。

    此刻,夏南鸢的嫡母刚带着她女儿拜访完长公主,想让长公主这个外婆能在太子选妃时替她女儿疏通疏通。

    就算比不过苏家的姑娘,至少也能让她女儿混个侧妃,也不至于当侍妾,或者最终直接给落选了。

    长公主那边自然没什么,关键是夏南柒。不知为什么,夏夫人总觉得自从她女儿进了公主府,就总是苦着一张脸,活像被谁欺负了似的。

    “你到底怎么了?刚见完外婆,难道不应该高兴?”

    听完马车外街角的议论,夏夫人回看了眼女儿,瞬间对她这种怂拉的脸感到很不满,“刚才在你外婆跟前就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想参与选妃呢!这太子的选妃眼看就在后日,你整日这么病恹恹,别说太子,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你?”

    “我就是不要他们忍受,凭什么要让我去选妃啊!”

    夏南柒突然朝她娘吼,夏夫人瞬间便震惊。

    “你说什么?不想去选妃?”

    听到她娘的话,夏南柒这才发现,她方才情绪失控之下,竟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也没有,我就是听了方才街上那些人的话,突然觉得谢世子娶的那女孩,也太好命了吧。”

    眼见女儿又乖乖地坐了回去,夏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些啊!你也别听那街上那些人议论,那女孩的命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山间野丫头,你看似谢世子是为了她去拒了苏家的婚,可实际上,她不过是放在明面上的一颗棋子罢了,谢家跟苏家向来有着世仇,怎么可能去联姻?”

    “这也就是苏家的人,你看吧,若是换了沈家或者赵家,跟谢家人没有利益冲突的贵女,没准谢世子第一件事就是休了那女孩。”

    夏南柒不懂那些朝政,所以听的有些懵懵地,“真的吗?”

    “当然了,娘可是过来人,男人嘛,哪个不是找个有利于他们前途的妻族,你爹不就是这样?当年她跟那小贱人的娘有多恩爱,他们青州城的人也都知道,可结果呢,他们的女儿还不是被你娘随意的欺负?所以啊南柒,娘只告诉你一句话,就是不管上嫁还是下嫁,首先你要学会拿捏男人,从那些男人身上榨取所有有益的一切,能让你有利可图才行。”

    夏南柒听的还是有些窝火。

    “可是这样,我岂不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喜欢我的夫君了?”

    “呵!”

    她这话,让夏夫人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会吧,你跟你娘这么久,难道还真相信这高门大户家的女子,有所谓的爱情这一说吧?”

    “你看你就是被夏南鸢那个小贱人给毒害了,当初口口声声为了爱情,非要倒贴着谢景瑜,可然后呢?我们让她替嫁,她那个有情郎不还帮着我们,绑她直接上花轿?”

    夏夫人说着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也不知道那个小贱人现在活着还是死了,要是还活着,没准又能接回来替你挡一挡灾。”

    “还接回来,听说就以吴御那个变态,动不动喜欢收集美人灯的性格,没准啊,她早就被人给扒皮抽筋,做成灯笼给挂在临州城的城门楼子上了哈哈……”

    不知为何,夏南柒一听到她姐姐,她就无比的激动,连方才那些对谢云络新婚娘子的嫉妒,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哎,不过话又说回来,太子就算地位再高,可哪比得上谢世子啊!嫁给他没有一堆叔伯不说,连跟他争世子之位的儿孙都没有,这日后,整个谢家的家产还不都是我的?”

    “是啊!可是咱们家跟谢家非亲非故,这些年来关系也不是多好,你若想嫁谢云络,得先问问你们姓夏的,有这个本事吗?”

    眼见女儿还沉迷于自己的虚幻,夏夫人打碎她的梦境是毫不客气。

    “别想了,就算谢云络去娶沈家的女儿那也轮不到你,再说了,现在嫁给他有什么好?你是得到了整个谢家,可他那人都那样了,听你父亲说,他上个朝感觉都快要吐血了,没准哪天啊,就晕倒在路上,直接死了呢!”

    说话间,外面急匆匆地突然冲出来一队人马,差点把她们的马车给撞翻。

    “哎呀,这怎么回事?”

    夏南柒的身子在马车里一晃,险些将头给磕了,待她稍微稳住身形后,驾车的车夫突然掀起了帘子,朝她们母女回禀道:

    “夫人,小姐,方才不知是从哪来了一队禁军,说是谢世子的马车冲进河里了。”

    “什么?”

    ——

    夏南鸢觉得人要倒霉起来,大白天的在闹市区上都能遇见“鬼”。

    然而她说的鬼不是别人,正是因为谢景瑜的事,而被侯府排挤,已经在街上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谢家三夫人。

    “站住,这是谢家的马车,你们给我停下!”

    夏南鸢此刻正带着两个丫鬟冷月和秋菊往城北的医馆跑,眼见谢三夫人追上,吓得赶忙拉下了车帘,让车夫顺着小巷,直接拐了进去。

    “站住,你们害了我儿子,让他到现在还在监牢,你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家三夫人在后面追的歇斯底里,让夏南鸢的心里竟有些生出恻隐之心来。

    不管她之前怎么样,如今她倒是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在这一刻,母爱的力量被她发挥的彻底,之前如此爱面子的一个人,如今竟能为了她儿子整日在大街上游荡,以便能求到能救她儿子的人,哪怕是被人赶出去,她也不放过这一丝希望。

    冷月见她始终坐着不出声,不由地问道:

    “七夫人,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夏南鸢想想这世间之事还真是难料,谁能想到几个月前她还在被高高在上的谢三夫人当着众多人的面对她羞辱,如今,她倒是追着她的马车,只因为她是谢家的人了。

    说起来,她现在也该叫她一声三嫂,而不是之前连“伯母”,都不配叫一声了。

    “这些日子,南阳侯家的主母就这么一直在大街上吗?”

    眼见成功甩了她,夏南鸢忍不住朝冷月问道。

    谁知,冷月还没答,秋菊就突然抢先道:“什么南阳侯府的主母啊!在景瑜小少爷出事的那一天,南阳侯便已经将她给休了,连她府里的财产都没给,还是大夫人可怜,让她住进了谢府的别院,不然就她那样,早就在街上流浪了。”

    “喂,别胡说。”

    冷月见秋菊的话越说越有些过,于是同夏南鸢解释,“三夫人住进别院已有一些时日了,平时她在别院还算老实,也就想她儿子了会发疯骂骂,其他的也算一切正常。”

    “还一切正常呢,这都跑到街上了。冷月姐姐,你就别为那种人开脱了,她一点都不值得人同情。七夫人您刚进门的可能不知道,当年的三少爷,实际也是被她给害死……”

    “好了,秋菊,还是少说几句吧!”

    秋菊还想说什么,却被冷月给叫住。

    夏南鸢正好也不想听他们八卦,如今她算了算,她在谢府已经呆了有些日子,也是时候出来施展她的医术。

    毕竟她可不能一个人待着太久,否则就像谢云络如今这么忙,弄不好她还真会像前世那样,心里怨声载道,没事就喜欢跟他找事。

    所以听说她要成立医馆,赵衔那是第一个要跑去跟她干,毕竟他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与其在家被人骂,还不如跟着她找事做,日后向沈家提亲,他也不至于像之前一样再被赶出来。

    夏南鸢也正好缺人手,本着他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干脆直接让赵衔去给她盘个铺子,毕竟在生意选址这方面,谁能有赵衔精明呢?

    赵衔也还真不负所望,直接将他家的一个药铺丢给她让她做,夏南鸢出了一些股份就此买下,于是,两人立马给药铺改名,并且重新进行了装修。

    马车很快就驶到了医馆,夏南鸢坐在她还未开张的铺子里,吃着冷月递给她的点心,一边看着师傅们装修,一边听着秋菊给她讲话。

    “哈哈……七夫人,看来大夫人是真的疼爱您,原本这些开医馆的事谢家是禁止女眷去做的,因为要跟病人接触,指不定就会染病然后传染到军中。没想到在您这,您一说想要开,大夫人就立马找人帮您盘算了呢!”

    “这算什么,大夫人一听说您还要给病人开刀做外疡术,立马找人给您打了一堆锋利的器材呢!”

    夏南鸢笑着听这两个丫头在打趣,顺道低头看着她大嫂新给她送来的一批麻醉药材,药效看起来很不错,她光是一闻,都感觉有些困混呢!

    这时候,负责装饰牌匾的工匠走过来,恭敬地朝夏南鸢弯腰道:“七夫人,这牌匾已经要书写了,您看,叫个什么名字好?”

    夏南鸢还在犹豫,一旁的秋菊就率先道:

    “‘济世堂’这个名字怎么样?”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老头子在这坐诊的?七夫人不是说了,她这个药铺跟别人不一样,别家是诊脉开中药,而我们主要是以血淋淋地开刀为主呢,凡是敢来的都是神人,要么就是真的药石无医了,反正都是死,所以干脆跑来碰碰运气。”

    由于夏南鸢平日里跟她们两个相处的很像姐妹,所以她们说起话来也全然没什么忌讳,秋菊听完冷月的话,立马嫌弃地撇撇嘴。

    “咦,瞧你这么说的,到跟着我们这医馆是害人命的,什么要死了来碰碰运气啊?怎么就不能我们七夫人妙手丹青,一刀下去直接就把人给治好了呢?”

    “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再争执了。”

    眼瞧着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谁也不相让,夏南鸢开始圆场道:“秋菊说的没错,我们这是专门治疗那些常规办法很难根治的病症,所以这名字,既要跟那些传统的医馆与众不同,还要在这些不同间,充满着霸气。”

    “什么,霸气?”

    “是啊!”

    夏南鸢突然灵机一动,“哎,有了,我看就叫‘华佗圣手之英雄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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