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示好的巨怪

    期待弗林特的道歉是不可能期待的。

    奥罗拉其实并没有寄望于弗林特能听明白自己的话,但只要他没有继续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打扰自己的生活,她就足以感动得赞美梅林了。

    但事情并没有如同她期待的发生。突然之间,马库斯·弗林特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最先察觉的变化是在长桌就餐时。

    行程表满满当当的奥罗拉经常不能准时吃饭,总是踩着食物即将消失的时间赶到礼堂,随意果腹。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她什么时间去,她常坐的位置前都会摆放着些完全没动过的食物。

    直到有天特里劳妮教授提前下课,提早来长桌就餐的她与特地调整食物顺序的弗林特撞得正着,才终于得到了答案。

    “他是在对你示好吗?”一旁看热闹的索菲凑过来犹豫而小声地询问。

    “当然不是。”奥罗拉斩钉截铁。

    被发现正着的弗林特并没有向她邀功,只是冲奥罗拉露出礼貌的微笑,握着拿反的刀叉飞快地解决起面前的食物。然后……被噎得灌下整整一壶南瓜汁。

    他果然也是会感到尴尬的,奥罗拉看着他发红的耳朵想。

    而被发现后的弗林特,似乎变得更加无所顾忌了起来。

    某天,当奥罗拉一身是土地从草药学的温室里出来时,两个她所雇佣的斯莱特林新生立马围到她的身旁,情绪激动地讲述起自己的遭遇。

    “停!”

    奥罗拉被吵得一句都没听清楚,“一个人回答就行了!”

    代表连忙做了总结陈述,“是这样的,弗林特学长刚刚收走了我们所有的情信……”

    一股眩晕直冲奥罗拉脑门。

    马库斯·弗林特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她所不知道的!

    当奥罗拉从震惊和愤怒中缓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了斯莱特林更衣室门口,使劲敲了敲门,“弗林特!你在里面吗?”

    “请进!”

    更衣室内只有弗林特一人,此时正将信件塞到最后一个队员的衣柜里,奥罗拉看着他的举动,露出颇为意外的神情。

    “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呢,奥罗拉?”

    弗林特靠着衣柜观察着奥罗拉的表情,语气活泼地验证起自己的猜想,“你是不是在想……马库斯·弗林特,一个制造胡乱与麻烦的混蛋,抢走你的情信要么是愚蠢的报复,要么准备傻乎乎地点名分发给自己的队员,破坏浪漫情愫,影响你的生意?”

    弗林特“啪”地合上希格斯的衣柜,向奥罗拉走来,玩笑的表情随着肩膀的耸动消失,变得真诚起来,“我是真的想帮你——我没你想的那么坏,奥罗拉。”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面前姑娘的脸庞,补充的声音有点低下去,“起码,不是一直那样……没有人能无时无刻带着恶意和诡计伤害身边的人。”

    这番话似乎是弗林特鼓起很大勇气说出来的,最显而易见的是他说到最后逐渐抬起了眼睛,渴望与奥罗拉对视。

    袒露眼神是表达者最具诚意的举动。

    但奥罗拉只看了他一眼便错过了视线,觉得今天不少情绪相当多余。

    “给你,这是你今天送信的酬劳。”奥罗拉从口袋里拿出几枚西可递了过去。

    弗林特没主动要她的原谅,她也没有好心到随意倾吐自己的答案。只是对于不想欠的人情,她必须明码标价。

    “为什么?我不需要——我只是想帮你而已。”弗林特没料到这个举动,下意识地推辞。

    “这是你应得的,因为你帮我完成了斯莱特林今日的跑腿工作。但麻烦下次做这件事之前。先想一想我为什么要雇佣那两个可怜的一年级——她们比你想象的更需要这份兼职——而我不是慈善家,从不会把酬劳给没有付出过劳动的人。”

    弗林特在奥罗拉平静的叙述里沉默着,目光落在她白皙手掌中那几枚银西可上,伸出了手。

    “谢谢配合,再见。”

    奥罗拉利落地处理完一切,转身告辞。

    “等等,我觉得,我还能再为你做点什么,比如你的挎包……”弗林特努力争取着。

    “谢谢关心,我已经在邮购新的了。”提起这个,奥罗拉下意识紧了紧拳头。

    “那,那些被风吹走的信……”

    “你哪怕认真看一眼那段时间我眼睛下的乌青,都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奥罗拉忍不住咬牙切齿。

    “还有那瓶魔药……”

    奥罗拉微愠的表情一滞,目光警惕地看向弗林特。弗林特眼皮动了动,也许是错觉,但他感受到了一股源自本能的敌意。

    “弗林特,我不在意天文塔那件事情了。”

    奥罗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悄悄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反正一切事情她都解决得井井有条,不需要收割对她无用的愧疚。

    “但我在意,我一直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可是,一句真诚的道歉真的比你做那么多事还难吗?”

    奥罗拉笑着摇了摇头,在弗林特逐渐强烈的心跳声中走到他面前,直到距离近得弗林特几乎能清晰地在心中默数她长长的睫毛。

    “而且。”

    女孩伸手从他肩头拂下一星草屑,纤长的手指顺势往下划过他胸前冰凉的队长徽章,然后轻轻用力抓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扯,直到马库斯·弗林特被迫低下头颅与她平视。

    “弗林特,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

    马库斯·弗林特看着她眼中倒映着的自己沉默了。

    是的,他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情,魁地奇赛季没有结束,刚上任的新队长需要有足够的成绩服众。想着怎样翻盘、捍卫荣誉等等都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那怎样才能真正体现他的歉意?

    弗林特不知道,甚至“对不起”这个词他从小到大都很少说过。

    小时候一旦他无意脱口而出,祖父就会挥起镶嵌着家徽的拐杖重重敲打他的背脊。

    “这是懦夫用的词。”

    他说,“这是践踏你的骄傲和尊严。”

    “那我要怎么做?”

    “抬起你的下巴,我们家族的继承人不需要做这种事——人的本性趋利,只重视结果,只要你有能力提供足够多的利益亦或足够多的补偿……”

    然而,真的不会有人在乎吗?

    他看着奥罗拉·平斯远去,心想,如果真正原谅一个人,说的应该是“我原谅你了”,而非“我不在意。”

    她果然还在讨厌着自己。

    啧,这真是让人伤心的真相。

    天上又开始下起令人心烦的湿漉漉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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