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

    白氤晗讲题时,彭岁就站在讲台旁,她抱手注视着讲台上女孩儿的身影,眼中流动着止不住的欣赏与赞扬。

    白氤晗讲题和她做题一样,怎么简单怎么来,没几下就完事儿下去了,大部分人听的稀里糊涂,愣是没怎么听懂。彭岁见状摇了摇头,只好踩着细高跟儿自己上去再讲一遍。

    等白氤晗走回来时,谢南雪照例起身让位,刚刚发生的事情被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忽略。

    “哎,白老师,教我啊,你答应了的。”白氤晗刚坐下,谢南雪就推着他的草稿纸过来了。

    “?”白氤晗有些不解:“刚才你没听么?”

    谢南雪闻言就把练习册拿起来给白氤晗展示:“我刚刚在刷题,好像没听哎。”

    白氤晗一时无言,抬头去看男生,只见谢南雪唇角噙着浅笑,总是荡漾春水的眼睛微微眯起,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扬起的眉梢好似在对她说:“看,没骗你吧。”

    白氤晗的心跳好像有点儿漏了半拍。

    不可控制的,她又想起了刚刚那个意外的拥抱。毕竟,如果说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由于生理上的天然差距,那个救了她一命的拥抱很是结实,而且谢南雪有事没事就去体育场上动动,平时应该也是时不时就光顾健身房的主,所以把她拽起来的那条胳膊也是有力又有型。

    可这些在平时全都看不出来,套上校服后只能看出这人的架子骨是真的好看,什么玩意儿往他身上一套就能让他穿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如果硬要形容一下就是高高瘦瘦但不细,举手投足间却总有种懒懒的劲儿。

    总而言之,就是一种没有正型儿的帅。

    白氤晗看向谢南雪的目光突然顿了顿,然后转向那张被推过来的草稿纸:“行吧,谁让我人美心善。”

    “嗯嗯,我就知道你最善良了。”谢南雪指尖微动,黑色签字笔在他手里就又飞了起来,他支着下颌,微微低头垂眸,看着眼前女生认真的讲解着一道道步骤。她耳边的碎发丝垂下来挡住了自己的部分视线,也因此没看到谢南雪眼中不知何时染上的笑意。

    听到他这句,白氤晗像往常一样顺口接道:“知道就好,姐不仅善良还美,羡慕吧。”

    飞着的笔停了下来,白氤晗说完也愣了一下,饶是平时脸皮再厚,这时候说出这句话也觉得有点儿不自在,她轻轻地咳了一声:“咳……”想掩饰下自己的小尴尬,就听到一声轻笑。她听出来这人明显是想憋但没憋住。

    白氤晗:“……”

    还尴尬个屁啊,直接噶人得了。

    她面无表情的抬头,半是威胁半是凶狠的看着谢南雪那张脸慢慢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么?啊?还有你一天到晚哪来这么多笑?”

    谢南雪本来只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被她这么一逼问,不知道为什么,顿时只觉得更好笑了,笑的浑身都开始抖,最后甚至笑的趴在桌上直不起腰。

    白氤晗:“……………………”

    她本来想问谢南雪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可看到谢南雪不住抖动的肩膀和时不时传来几声漏气的笑声,她竟是一个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后桌的同学听到动静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结果这一看就看到两人像神经病一样趴在桌子上狂笑。

    完了,果然还是学疯了。

    终于,过了不知多久,俩人才堪堪止住了这突如其来的笑意,白氤晗因为憋声憋太久以至于整张脸泛红,本来就碎的头发经过一通折腾已经变得不能看了。她伸手重新扎了下头发。然后才扭头去看罪魁祸首。

    谢南雪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白氤晗发现他的脸上甚至挂上了一道水痕:这货直接笑出了眼泪。

    虽然两个人都一样狼狈,可白氤晗还是觉得谢南雪比她完蛋,她刚打算开口拉一波嘲讽,就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这次还带上了另一个。

    “白氤晗,谢南雪,站。”彭岁看着两个人的脸上都有点儿懵,又开口加了一句:“至于为什么你俩自己清楚吧。”她早就盯着这边儿了,看到俩人笑够了才让他俩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给他俩面子了。

    白氤晗&谢南雪:“……”

    什么叫祸从口出,这就叫祸从口出,虽然没说话但还是因为咧着个嘴笑。白氤晗从早上到现在已经麻木了,她甚至思索起来明天要不要请个假,直觉告诉她这一周可能都不太顺。

    随着凳子的拖拉声,两个经常被罚站的人站在原地第一次开始思考起自己到底抽了什么风。

    对于这种想不明白的事情,白氤晗直接果断放弃,不打算再想了,而站在她身旁的谢南雪则用右手支着下巴,思索半天终于有了一缕头绪,但他抓不到。

    他发誓他不是嘲笑,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也描述不出来,下意识的向右暼了一眼,看到白氤晗在用腮帮子滚气。

    就这一瞬,谢南雪一直在思考的大脑宕机了。

    “可爱”二字又在他心头徘徊不移。

    其实白氤晗的长相跟可爱几乎不沾边儿。董鹄对她长相的原话是“你应该是妲己她们家的。”

    白氤晗的长相和她的嘴一样,都是随了何英:眼尾挑的厉害,皮肤细白,可偏偏生了一双弯眉,看着又柔又媚。只是她的性子总是让人会不自觉的忽略她的相貌,甚至有时候欠儿的让人忍不住的想往她这张脸上来一下。

    对此董鹄深表理解并支持。

    也不知道彭岁是怎么想的,可能是想杀鸡儆猴,硬是让白氤晗和谢南雪站到了下课。下课铃刚响,白氤晗就跟骨头突然被抽出来似的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我的妈呀,我要死了……”白氤晗望着天花板,感觉身体被掏空。

    谢南雪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还不等他开口调侃白氤晗不行,一道撕心裂肺的求助声由远及近:“南!哥!!!!救!命!!!!”

    谢南雪:“……”

    他嫌丢人,不想去搭理这人,结果不曾想徐以直接从背后锁住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张表,然后开始哭诉:“南哥,救我一命吧!!救我一命以后你就是我爹!!”

    谢南雪被他锁住喉咙有些呼吸困难,他没收劲儿狠狠地拍了何以几下,把徐以打的直接松手然后喊疼疼疼。

    “说话就好好说话,动不动就上手,毛病。”谢南雪边说边整理被弄乱的衣服。等把衣服都理顺才问道:“怎么了大儿,说吧。”

    徐以捂着胳膊心有余悸的看向谢南雪,刚刚那几掌给他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连带想说出的话也犹豫:“呃……就是……”

    谢南雪等了半天没等他憋出一个屁,有些不耐的抬起眼皮,轻又极轻的扫了他一眼。

    徐以被这一眼扫的心里突然有些发毛,只好硬着头皮问他:“南爹,介意来个1500么?”徐以是班级体委,但他整个人的形象和大众印象中体委的形象完全不搭,甚至可以说相反。白氤晗一直认为徐以才是白幼瘦的最佳代言人,做起事来也是拖拖踏踏。

    徐以则欲哭无泪,这个职务是当初班上一帮子男生把他硬抬上来的,美其名曰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他本来不喜欢运动,但干了一年多后发现,自己果然还是讨厌运动。可班干部换来换去,换到最后只有他一成不变,次次都是全票通过。悲愤交加下,他只能把这个体委的位置继续做了下去。

    谢南雪早就猜到何以的来意,他看着眼前男生的眼里暗含期待,先是垂眸状似思考几秒,然后抬起头对上何以的眼睛,眉眼一弯,温柔道:“介意。”

    徐以:“……”那你装这么久装个屁哦。

    可他不是很敢把这话直接对谢南雪说出来,只能继续求他:“别啊,爹啊!这运动会咱班不能弃权啊!您就行行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谢南雪感觉有点好笑,他挑了挑眉梢:“咱班就我一个男的?”

    这次徐以回答的很快:“他们说唯有你能担此大任”

    谢南雪冷漠的扭头看向不远处围在一起看戏的男生,总感觉他们有点儿欠揍。其中章尘欠儿的尤其显眼:“南哥你就答应人家吧,再不答应,徐总的眼泪就要下来了。”

    谢南雪闻言又看了一眼徐以,后者见他看了过来立即眨巴眨巴眼睛想硬挤出点儿水。

    谢南雪:“……”他不想再看见这帮糟心玩意儿,挥了挥手让徐以填上他名字然后滚远点。谁料这人填上他名字之后竟转向他同桌。

    “白姐……”结果他刚发出个声,瘫在椅子上的白氤晗就直接拒绝:“不参加,别找我。”

    徐以有些懵圈,但他还是不死心的继续开口:“我……”

    白氤晗闭着眼睛头也不抬:“哭也没用。”

    “姐你集体荣誉感呢?”

    “那是什么?我没有。”

    徐以傻眼了,他咬了咬牙打算坚持到底:“可是咱班女生这么少,去哪儿找人啊”

    “找董鹄。”

    “人家举牌的。”

    “找董鹄。”

    “……”

    “找董……”

    不远处的董鹄终于忍无可忍,随便撕了张纸团成球然后抄朝白氤晗狠狠砸去。

    纸球正中脑门儿,白氤晗“哎呦”一声睁开眼,终于从椅子上直起腰来。她弯腰去捡纸球,然后又往董鹄那边儿边扔边说道:“管你找谁反正别找我,运动会你就当我先死一天。如果实在没人……”

    她歪头看了一眼徐以,徐以还以为这姑奶奶终于良心发现要松口了,就听她带着点儿笑意说道:“那你就套个裙子自己上吧”她说的同时还朝徐以眨了眨眼:“看好你哦”

    徐以:“………………”

    在场的所有人:“………………”

    徐以在心里默念:打架要被扣分打架要被记过打架要被通报不能找女生打架找女生打架非君子所为男子汉要胸怀宽阔心有远见……

    “……”

    草!好他妈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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