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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生病

    季晓清严格地掐着时间,半小时就把知夏叫醒带她去一次厕所,站在门口等的时候,季晓清突然理解了上学时时常看到的女厕所外等女朋友的男生。

    出来溜达小半圈,知夏也清醒了些,躺在输液椅上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季晓清。

    “怎么了?不再眯一会了吗?”季晓清察觉到她的目光问道。

    知夏摇摇头:“这会儿睡不着了。”

    四目相对,季晓清在脑子里飞速把此情此景下两人能干的事想了个遍,未果,便问:“你想看综艺还是追剧,或者看会儿小说?”

    知夏还是摇头,头晕脑胀的实在是没有心情。

    “好吧,”季晓清帮她把身上的毯子整理了一下,说,“那就这样躺一会也好。”

    知夏歪头看他,浅浅地笑着说:“我突然想起我小时候了。”

    “小时候生病的时候?”

    “嗯,小时候身体不好,隔三岔五就生病,每次输液都是小夜陪着我,小诊所的孩子都有家长看着,就我是弟弟看着,他那时候就趴在我输液的床边写作业,写完自己的再写我的,还得帮我看着换药、拔针。有一回我连着输了十几天,两只手上几十个针眼,全是淤青,最后一次输液的时候实在是找不到地方下针了,连着扎了五六针全都不行,我都没哭,他在旁边偷偷抹眼泪,吓得诊所的人都不敢扎了。”

    说到这,季晓清眼里也不自觉地有了泪花,他低头垂眸极力掩盖着自己的失态,含含糊糊回了个“嗯”示意知夏说下去。

    “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拔针,印象中我上初中之后生病输液最后都是他给我拔针的,再后来上了大学,身体莫名其妙地好了很多,很少生病了,也不知道他的输液技术是什么时候练的。”

    季晓清摸了摸知夏手下的暖宝宝,尚且温热,说:“他成绩一直很好,学什么东西都很勤奋,别看他成天乐呵呵的好像没心没肺的样子,在医学相关的事情上都非常认真。”

    “是啊,”知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他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军医,既能救死扶伤,又能上场杀敌,所以他打小就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和视力 ,就是为了能上军医大学,但高考后他怕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学校会很辛苦,放弃了军校的机会,毕业也为了离我近一些继续留在学校的医院。”

    “上什么学校都不会影响他成为一名好医生,他现在已经比大多数同龄人要优秀很多了。”

    知夏笑笑,说:“我知道,平时都是故意逗他的。那你呢,你为什么学医啊?”

    季晓清思考了几秒,这个问题自打上大学以来被各种人问过了无数遍,官方答案季晓清心中滚瓜烂熟,这次他却想说点别人不知道的了。

    “我高三那年爷爷去世了,鼻癌晚期。他不舒服已经很久了,也去过医院,一直在当鼻炎治,等到发现是癌症时已经来不及了,当时我就特别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无知、那么没用,他怕我担心他学习分神,去医院跟医生也隐瞒了很多症状,如果能早点发现,或许会不一样……”

    知夏轻轻地拍拍他,问:“所以这也是你选耳鼻喉的原因吗?”

    “是,也不全是。”

    季晓清撕开一片新的暖宝宝给知夏换上,又看了看输液器的流速,说:“开始学医是为了能帮更多没有医疗常识的病人尽早做诊断,精准治疗,后来才发现医学的世界太过辽阔,我能做的十分有限,只能尽我所能救一个是一个。当时好多老师都觉得我还是有些天赋在的,学习成绩也看得过去,都劝我选心外、胸外或者神外,我就在想啊,如果医学生都去治心脏和脑袋了,那谁来治鼻子和耳朵呢。当时学校有个医学讲座,一位耳鼻喉的前辈分享了他入行后针对空鼻症的治疗案例,我深受触动,就决定投身到耳鼻喉的行列了。”

    知夏一直看着他,听他说这番话心中不免多了些崇拜。

    季晓清接着说:“不过中间也差点被说服,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有一个小女孩包着一只耳朵从教学楼前经过,尽管那一刻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我却在老师办公室斩钉截铁地说就选耳鼻喉不改了。”

    知夏愕然,问:“我吗?”

    “是啊,”季晓清回道,“当时给我急得老师都被我吓一跳。不过后面我就听到小夜跟舍友说到你的耳朵,知道是脓肿我才放心。”

    “脓肿也很疼的好不好。”知夏笑着说。

    “我知道,我说这些呢不是要你同情我,也不是要你因此而感到愧疚,我说这些只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了,所以你不要有负担。”

    知夏抿嘴点点头。

    “还有,不管是作为你曾经的主治医生还是你这几个月来相处得还不错的校友,又或者是你弟弟的朋友,此时此刻照顾你都不算太过分吧,更何况,作为你的追求者,你总得允许我献献殷勤。”

    知夏听到“追求者”三个字,顿时感觉脸颊发烫,不知是发烧的缘故还是心理作用。

    季晓清看着知夏红扑扑的小脸,又心疼又觉得好笑,俯身轻轻说:“所以你不用觉得别扭,好吗?”

    “好。”

    知夏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最后一瓶药还剩小半瓶的时候,知夏彻底睡够了,清醒得不得了,在脑子里盘算着一会吃点什么。

    季晓清问护士要了支温度计递给知夏,烧已经退了一些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季晓清正要撕开一个新的暖宝宝,知夏连忙阻止他:“别撕了,就这一点了,一会就好了。”

    “那怎么行,刚刚小夜可是特别交代我的。”

    “你倒是挺听他话,我这手都僵了,不要了不要了,你帮我把药盒也拆了吧。”

    “你先别动,别动,”见知夏扬手的幅度有点过大,季晓清真怕末了还要鼓针,只好顺着她说,“我来拆我来拆。”

    安知夜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尽管知夏手下一直垫着暖宝宝,手掌却是下面热上面冰凉,又青又紫的,季晓清拆药盒都格外小心翼翼,堪比在手术台上。

    药盒拆下,知夏轻轻地活动着手指,坐得也难受,恨不得赶紧把针拔了。

    季晓清警惕地看着她,心想这家伙有时候确实是不太省心的,又看到那只没点血色的还在输液的手,于心不忍。

    他索性走到知夏输液的那只手旁,撸起袖子,说:“要不你放我手上吧,多少会好一些。”

    知夏歪头问:“你确定?凉的很。”

    “确定啊。”说着,季晓清轻轻抬起知夏的胳膊,又小心地放到自己的手臂之上。

    陌生的温度立刻被皮肤捕捉,温度传递,好像有些别的东西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这下知夏更不好意思手指随便乱动了,老老实实输完所有的药,临走时已经比来医院时好了很多。起身后知夏才看清季晓清拿来的毯子全貌长什么样。

    “小恐龙?你的毯子啊?”知夏问。

    “啊,刚买的。”季晓清答。

    “哦~原来季大夫也喜欢这种风格的啊?“

    季晓清无奈:“你就当我是吧。”

    俩人又跑到医院的小吃街喝了鸭血粉丝汤才回家,因为知夏说上大学时她每次感觉自己要发烧就会去食堂买一碗鸭血粉丝汤,喝完出一身汗就没事了。

    期间季晓清收到了隋育的微信,不知是谁拍的知夏在输液室手放在季晓清胳膊上的照片。

    隋育问:终于牵上手了?

    季晓清只回了句:你不懂。

    医院果然没有秘密。

    送知夏到了楼下,季晓清还没想好道别的话,知夏却意外地邀请他上去坐坐,说有东西要给他。

    季晓清既期待又忐忑。

    可实在是没想到知夏竟然拿出一只棉花娃娃。

    “喏,上次看你在我家看那些娃娃好半天,下周你不也要过生日了嘛,给你们家添点人气儿。”

    季晓清接过,端详良久,仍不解。

    知夏解释道:“哎呀,这个娃娃很火的,你可以给它个名字,还可以换衣服、换发型,玩医生病人的角色扮演也可以,可以给她打针、吃药,反正,反正你想怎么养都行。”

    “怎么养都行?”

    “对啊,送你了就是你的娃,你可要好好对她噢。”

    季晓清点点头,说好。

    直到回了家,季晓清拿家中手术包里的剪刀给娃娃修剪了头发,又用缝合线给它绑了小辫子,还换了包装盒里带的小裙子,才有些懊恼,早知道就告诉她恐龙毛毯是为了去海边看雪专门给她买的了。

    临睡前,季晓清才把娃娃安置在了书房的电脑桌上,他摸了摸娃娃的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要说给娃娃听:“不要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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