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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翰是谁

    晨光熹微,林菀是被疼醒的,浑身哪儿哪儿都疼。

    她慢慢地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连翻身都费劲。不用往旁边看,她就知道自己已经穿越了,身边必定空无一人。徐箴言向来喜欢搂住她睡觉,可此刻她感受不到另一个人的温度。

    林菀重新闭上眼睛,试图将注意力从这种蔓延的伤感情绪与泛滥的疼痛中抽离出来,挪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上。好在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昨天,徐箴言将昏迷不醒的她送到医院,诊断出右胳膊脱臼,一根肋骨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但好在这些伤不用打石膏便能慢慢养好。所以拿药打针后,她便坚持出院。

    而当她从医院出来时,马路上竟然有不少记者守候——直播杀人未遂现场未免太过劲爆,当事人还是著名小提琴家,这怎能不报道?而且还有围观的人拍下视频,已经在社交媒体上传得沸沸扬扬。

    可林菀当时别无他法,这是处于生命危险中的她能向外界传递信息的唯一方式。

    后来,警察过来了,陪同她和徐箴言一起回派出所。警察的出现,为她挡住了几个行事越界,无孔不入的记者。

    坐在警车的后排,徐箴言让她侧靠在自己怀里,担忧她的身体而低声问她,“真要连夜做笔录?”他更希望林菀在医院观察一晚。

    林菀慢声慢气地说话,以免引起肋骨疼痛,“如果今晚穿越……就麻烦了。”

    而事实便是如此。幸亏她坚持从医院出来就马不停蹄去派出所做笔录,才免得在失踪时又被警察找上门。当时她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她发现林乃岳大师班被盗,便担心画展上油画的安全,随后主动跑去艺术中心看监控,结果突然被秦文翰袭击。

    秦文翰和周城逃跑了,他们的车被抛弃在城郊一条废弃公路边,旁边没有摄像监控,是被附近的居民发现的。

    疼痛让林菀回神,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料到了林乃岳还活着,却从未料到认识已久的秦文翰就是林乃岳。而周城,竟然是他的帮手。

    可是细细思考起来,似乎又有那么多暗示的细节。

    秦文翰被周城介绍过来,两人早就熟识。秦文翰一上任便要举办林乃岳个人大型画展,张罗得风风火火,甚至还执意邀请当年压林乃岳一头的老对手来观展。细想起来,第一件事能体现秦经理尽职尽责,但第二件事就十分突兀,突兀到……仿佛他是当年林乃岳肚子里的蛔虫。

    而林菀一直未怀疑过他的原因是他的表现总是十分温良,还长着一张谦虚礼貌的脸。林菀怀疑他动过脸,否则不会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快十岁,而且长得跟年轻时候完全不一样。至于头发则无解,所以他一直戴假发。

    还有周城,林菀是万万没想到。周城性格善良,怎么会跟假死的林乃岳混到一起去?难不成……在外人看来,曾经短短几年的师徒情一直延续到现在?林菀不敢相信,将作奸犯科的林乃岳带走,还试图杀死徐箴言的人,竟然会是周城。

    话说回来,警察连夜审讯了周城留下的那个帮凶,可是一无所获。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出狱人员,为了五万块钱当打手。他对林乃岳和周城的计划一无所知。

    而更多的信息,林菀还不知道。此刻,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梦境世界,然而还得焦躁地等待十几个小时。

    很快,她就发烧了,可手头又没有药,只能拖着难受的身子去医院。

    周末的综合三甲医院,哪里都是人。唯有妇产科检验处还有不少空座位。林菀便在这里坐着等待。

    “Nora?你怎么在这里?”突然出现一个惊讶的女声。

    林菀抬头一看,竟然是穿着乳白色孕妇裙的谭姿,她身边还有丈夫绪凡陪着。

    “我……”林菀下意识看了眼地上写着“妇产科”的指示箭头,立即起身解释,“我就是在这里坐坐。我挂的是别的科室——”

    “一晚上没见,你怎么浑身是伤?”谭姿打断她,皱着眉头,瞧见林菀鼻梁眉骨都有伤口。

    “……昨天晚上回家摔伤了,骑自行车摔的。”

    “摔得也太狠了。”谭姿在她身边坐下,语气带着责备的意味。她没有多追究林菀拒绝工作安排,不见林吾的那事儿。她清楚应该如何对待下属。

    绪凡微笑着将装各种检查资料的袋子递过来,“我去买点水。”

    看了看绪凡的背影,林菀回头问谭姿,“您今天过来做产检?”

    “嗯,大排畸,做了个四维彩超。”

    “彩超好像能看到婴儿模样吧?”林菀尽量让话题远离自己,开始围绕生孩子打转。

    “没结婚的小姑娘,还知道这个?”谭姿忍不住笑起来。她想了想,从袋子里抽出一张彩超单图片,“这是医生单独拍的,孩子的脸。”

    图片上,有一个模糊的婴儿侧脸,鼻梁很高,撅着嘴巴。此刻,小朋友正在吮吸自己的手指。

    ……

    从医院回来,林菀千等万等,终于等到了晚上。

    她在腿部肌肉和手臂肌肉上贴了运动员常用的肌内效贴布,它可以增强受损肌肉的收缩能力,还能改善关节活动度。然后,她吃了两片止痛药,戴上护具,以此为穿越实验做准备。

    午夜,末班地铁按时停靠在繁寓路站,车门咔擦一声打开。

    站在门口的林菀见到了如约来站台等候的徐箴言和涂淼,甚至还有林珠莉。

    由于涂淼离得最近,林菀下车就拽住她的手往车里拉,“过来!妈,箴言来帮忙!”

    涂淼压根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股猛力拽了过去,在看不见的空气结界上挤扁了脸。她能够感受到林菀的手,但压根看不到对方。这让她心慌起来,强装镇定。

    林珠莉耳疾手快,听到女儿的声音便冲过来帮忙。她伸手触摸到一面看不见的墙,眉梢一吊,随后心领神会地把涂淼往里面推。“林菀,你在里面?”

    “我在!”林菀咬紧牙关,额头爆出青筋。

    而徐箴言则是脚步一顿,才疾步走过去。地铁停站时间短暂。徐箴言走到车前便发现警示关门的红灯亮起,而涂淼已经被推进去大半个身子。

    徐箴言心里一惊,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连忙要将她拉出来。就在这时,再次失去力气的林菀也从车里跌了出来。

    两人齐齐摔出来。徐箴言一手搂住林菀,另一手只来得及够到涂淼的衣袖。好在林珠莉将涂淼架住了。

    而林菀则是虚弱得站都站不住。徐箴言再次打横将她抱起来,放到长椅上检查身体。林菀本就有上次穿越造成的伤口,再加上在总控室受的伤,新旧伤交叠,又开始流血。腿上还多了两道更新的狰狞伤口。

    好在徐箴言早有准备,掏出随身携带的酒精和药膏,开始给她处理伤处。

    “你——”林珠莉一时惊愕又心疼,舌头第一次打结,“怎么回事?”她连忙帮忙卷起女儿的袖子。

    “嘶——我在那边没有去医院处理伤口。刚刚又使劲发力,没注意就弄成这样了。”林菀永远有借口,忙不迭忍着疼痛解释,“这新伤是我刚刚在车门上划伤的,一时马虎。”纵然疼痛,她还是庆幸极了,今天没有晕倒,新添的伤口也不多。

    徐箴言半跪在地上用棉签给她擦拭伤口,一直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被林菀看在眼里,她何尝不明白他的担心,于是又说道:“搭这趟地铁穿越绝对可行。只要等我养好伤。”她强调了养好伤,这才注意到徐箴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菀合上嘴唇,望着他的眼睛,突然轻轻抿唇笑了一下,这笑容流露歉意,又饱含期待。

    徐箴言静了数秒,终于配合地弯了一下唇角,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林菀终于松了口气。

    “都跟你说了下次小心。”林珠莉撕开创口贴。精明如她,怎么没看出来刚刚林菀和徐箴言之间气氛有些微妙。其实她心里也有疑问,只是不好在眼下说出来。

    而涂淼,由于半个身子被拉进车厢,受影响最大,她失忆得厉害,到此刻表情依旧茫然,“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她只记得自己来了地铁站。

    ……

    回到家,已经快午夜一点。

    徐箴言将林菀放到沙发上,“我去房间里拿上次开的药。”

    “好。”林菀发现林珠莉和涂淼也换鞋进客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自打离开地铁站,涂淼很快恢复正常。

    两人留下正符合林菀的心意,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听消息,“对了,林乃岳和周城抓到了吗?”

    涂淼看了一眼林珠莉,才说道:“……没有。”她这模样,显然是对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

    “我以为能很快找到。”林菀突然觉得头又有点疼,便捏了捏眉心,然后接过徐箴言递过来的药丸和水杯。

    他在林菀跟前坐下,态度认真,但语气放轻,“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警察调查出来了。”

    “调查出什么?”

    “林乃岳一直使用秦文翰的身份。”林珠莉接话,注意着女儿的神情,“秦文翰就是当初在螺蛳垃圾堆里发现的那个人。那个时候他不到二十,刚刚到莱城找工作,没钱就睡在露天公园里。因为患有肺结核,他身材瘦削,跟林乃岳身材差不多。然后有一天,他被林乃岳盯上了。”

    林菀沉默半晌,问道:“秦文翰有家人吗?”

    “有,警方已经通知了。”徐箴言说。

    林菀垂下眼眸。这一次不用大家说明,她问道:“伪画的事情也被曝光了吧?”既然林乃岳身份曝光,那么伪画曝光是迟早的事情。画家还活着,他现存的画就是造假。这种巨额艺术品诈骗案,警察会持续调查下去。

    果然,涂淼默默地点头。

    徐箴言立即握住林菀的手,与她掌心相贴,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柔和,“林乃岳的画已经一钱不值了,画展已经被取消。很多收藏家都在对基金会提起诉讼,毕竟当时他们买画经过了刘经理的手。”

    徐箴言很清楚基金会要面临巨额赔偿,“赔偿金方面,你不需担心。我和你母亲对过了,基金会账上还有一定的余额。”

    其实徐箴言说过他还有积蓄,但是被林珠莉驳回。她不可能用女婿的钱,她自己还有公司……考虑到眼下的情况,她很清楚公司是必须要卖了。

    林菀缓缓深吸一口气,终是控制住错乱的心跳。“我的银行卡全部都能拿出来用。”她料到会有蝴蝶效应,可没想到来得如此迅猛。

    “最重要的一点,乐团也知道了。”这也是徐箴言最担心的一点。他凝视她片刻,停顿几秒,又说,“这几天麦柯也打了好几个电话。明天是合练开始的日子,团长说需要跟你提早见面,不用带琴。”

    这一瞬间,林菀眼前黑了一下,太阳穴突跳,身体不由自主僵硬起来。此事一出,林乃岳成了林菀事业上不可忽视的黑点。纵然音乐家和油画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细说起来,仍旧有牵连。

    “他们都知道……我当初砸钱学琴,花过林乃岳的‘遗产’吧?”她记不起梦里的童年,可猜得到当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学琴开销非常大,林珠莉必定将能找到的所有钱财都投到她身上,还得去外地挣钱,以此不让她学艺之路断供。

    “我把那些钱捐出去,可不可以?”她的声音嘶哑,有些颤抖。

    徐箴言没有说话,而是将她搂入怀中,将她的头靠到自己肩膀上。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支撑着她。

    林菀痛苦地将脸藏在他脖颈处。或许,不是乐团知道了,而是乐团在抗议。或许,也不是乐团在抗议,而是全国在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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