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

    短暂的在座位上停留一会儿,陈筱继续完成她的使命。转了一圈,字帖收了个七七八八,还差一组。程雪那组。

    张琦还没写完,差一两行。

    “陈筱一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写完了。”

    “好的,你写吧,我等你。”

    张琦的字一向写的漂亮,基本上每次都能拿100分。为了让整个字帖本得的分数的都是满分,张琦每次都认真写。所以就算在这儿危急关头,她也能耐下心来一笔一划的写。

    “张琦,你写那么认真干嘛?得满分又没有人给你颁奖。”张翰林说。

    “你管我呢,就爱得一百分。”

    张琦写完后,陈筱把本子收上来,清点他们这组的数目。她数了两遍,始终少了一本。她一个一个的对名字,感觉人都在啊,少了谁的呢。

    实在找不着了,陈筱问他们组组长李卫。

    “李卫,你们这组是不是少了一本?”

    “没少啊,我都交上去了。”

    “可是我记得你们组不是九个人吗,怎么只交了八份?”

    “哦,我们组现在是八个人,易秉杰走了。”

    “啊?”

    “易秉杰好像转学了,他一直没来。”

    “转学?”

    陈筱愣在原地,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弯,久久的思考这个问题。直到预备铃打响了,她才迟疑着去送字帖本。

    回到教室,陈筱呆呆的坐在位置上。

    周奕见她魂不守舍的,给她写了个小纸条。

    “你回来的路上见鬼了?”

    “没有。我刚刚得知一个消息,易秉杰转学了。”

    “哦。他好像这两个周都没有来。”

    “好突然。”

    怪不得,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因为易秉杰走了,没有人问她题目了,所以她感觉自己的空闲时间有点多。

    “不突然,要接受命运的安排。”

    “......”

    陈筱暂时放下自己的所思所想,重新集中精力,把精力放到学习上,做题目写作业。

    晚自习放学后,陈筱闷闷不乐的。她边收拾东西,边跟曲小兰说话。

    “小兰,你知道吗?易秉杰转学了。”

    “我知道啊,你不知道吗?”

    “啊?你们都知道。”

    “我以为你也知道呢,所以没有特别跟你说这件事情。”

    “嗯吧。”

    收拾好东西,陈筱背着小书包,挽着曲小兰的胳膊,准备回寝室。

    此时,周奕提议去操场走一走。

    “好啊,刚好不想那么早回寝室。”曲小兰说。

    “我觉得可以。”郑易帜也赞成。

    “你呢,小拧巴。”周奕看着陈筱说。

    “你叫谁小拧巴呢?”陈筱愤愤的说。

    “你啊,小拧巴。”

    好吧,她现在满脸郁闷,眉头紧皱,确实像个小拧巴。

    “走吧。”

    四人一前一后的下楼梯,走在通往操场的宽广大道上。皎洁的月亮悬挂在上空,投洒出银色的月光。

    路过二鱼池的时候,陈筱特意的探头看了看,发现金鱼们少了许多,大概是去睡觉了;但还有一部分在水面欢快的游泳,看见人来了,扑闪着翅膀。

    “小兰,你还有面包吗?”

    “有的。”

    曲小兰知道陈筱的意图,她让郑易帜拉开书包的拉链,从中拿出两个软面包。

    “给。”

    “谢谢。”

    陈筱把面包掰开,给周奕分了半块儿。周奕摇头,不要。

    “你不喜欢喂金鱼吗?很好玩的。”

    “不喜欢,你玩吧。”

    “那好吧。”

    郑易帜也不喜欢玩儿,没要曲小兰给的面包。他们两人站在一侧,看着陈筱和曲小兰把面包撕成碎片、投到池子里和金鱼的嘴巴里。

    “筱筱,你看它的嘴巴好大,喂的都让它吃了。”曲小兰指着一条金鱼对陈筱说。

    陈筱特意把面包撕的碎碎的,广洒在池子里,目的就是不让一条鱼把面包独吞了。

    虽然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丛林法则,陈筱明白。但是有的时候,她还是想着尽可能的照顾到那些弱势群体,照顾那些竞争能力不强、弱小的金鱼。

    两个面包引的金鱼都活跃起来了,在水面上欢快的来回盘算,等待着人类的再次投喂。

    “小兰,你说这些鱼有人喂养吗?还是说靠同学们每天的随手一喂。”陈筱好奇的问。

    “不知道哎。从来没见过人喂它们,倒是经常看见同学们喂它们食物。”

    确实,同学们经常来这里投喂。喂的东西很杂,种类很丰富。

    “也许有人喂养,只是我们没看到吧。”

    “嗯呢。”

    面包喂完了,可以走了,但曲小兰不想走,还想继续投喂。于是兵分两路,周奕和陈筱去操场走两圈,郑易帜陪着曲小兰在这里喂鱼。

    平坦的大路上,陈筱和周奕慢慢的走着,两旁的路灯照耀着两人的脸庞。

    从远处往操场看,可以看到操场的两个高耸林立的大灯被关了,操场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门关没关。

    待走近一看,没关,可以进去。

    于是两人走在橡胶跑道上,陈筱直视前方,慢吞吞的走路;周奕走在她身旁,首先挑起话茬。

    “易秉杰转学了,你很不开心?”

    “嗯,也没有特别不开心吧。”

    “那你为什么闷闷不乐的?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没有特别不开心,因为他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不会带上‘特别’的情绪。”

    “哦。”

    “你能懂那种感觉吗?就是生活在你身边的一个人突然离开了,虽然他对你来说无关紧要,但是你已经习惯了有他的存在,你的脑海里有关于他的记忆。他突然走了,可能你们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了,关于他的记忆你也会一点一点忘记,直到这个人对你来说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你能懂吗?”

    “大概能懂。”

    陈筱摇摇头。“不,你懂不了,因为对你来说,任何一个人的存在都是可有可无的。你会把目光集中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对于那些不重要的人,你完全不在乎。”

    “不就是应该这样吗?是你太多情了。”周奕说。

    “可能吧。我有时候好羡慕你,能够游刃有余的处理感情上的问题,我就不行,总是为情所困。”

    “友情还是爱情?”

    陈筱白了周奕一眼。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陈筱没谈过恋爱,他还问这么白痴、显而易见的问题。

    “你等等,我给你上网搜搜——太重视别人的出现与离开怎么办?”

    陈筱笑笑不说话,任由他搜索,拿网络上的鸡汤哄自己。

    “人生本就是一场孤单的旅行,在单程列车上,遇见有上有下的人,陪伴我们一段旅程,教我们一些道理,然后都会或早或晚离我们而去,最后,我们也将和世界告别。”周奕念着搜索出来的文章的第一句。

    “我们终将和世界告别?现在说这话合适吗?”陈筱疑问。

    这未免有点太沮丧、太消沉了。

    “你等等,我再找找。”

    周奕又找了几个句子,感觉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不可采用。冒出来的词条大都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怎么办?”“把

    别人看得太重怎么办?”

    这都不符合陈筱当下的心境,把她的问题描述的太重了。

    思来想去,周奕决定自己想,靠人不如靠自己。

    两人不知不觉走了一圈,开始了第二圈。

    “陈筱,我是这么想的。你听说过‘阶段性朋友’这个词吗?我对它的理解就是,当我们处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我们会有不同的朋友,等到我们步入下一个阶段,这个阶段的朋友就会离开,从而你又有了新的朋友。这就叫‘阶段性朋友’。我知道你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渴望与身边的人建立一段长久的感情,几年甚至几十年。只是人需要新陈代谢,朋友也需要啊。就像你初中时很喜欢的朋友,后来你们去了不同的高中,亦或者有的辍学进厂打工,你们接触到不同的环境,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久而久之的被这个大环境感染,从而变成了与以往不同的人。这个时候你们重新走到一起,你认为你们还有话题可聊吗?我认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吧。”

    “有吧。”陈筱出神的说。

    “......反正我觉的,太过重视感情,这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你要拿得起、放得下,懂吗?对于那些曾经离开的人,你们至少相处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你们倾囊相授、互诉衷肠,给彼此最真挚的心灵,这就够了。之后,你们的身边会出现新人,你们会和新人建立新感情,你或许会忘记曾经那段美好真挚的感情,但当你在某个时刻不经意间的想起了这段感情,你还是会沉浸在这段感情的美好当中,觉得当初的我们如此纯真、那么要好,你从不后悔开展这样一段感情,这就可以了吧。虽然他离开了,但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不在你身边而已,你可以忠诚的祝福他以后的生活顺遂,一路平安,祝福他得偿所愿。”

    周奕一口气说了好多,陈筱字字句句听在心里。

    “哇,周奕,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周奕得意的笑了笑。

    “有道理就多琢磨几遍。”

    “好的,我一定好好想想,把你的这些思想反复揣摩,最后为我所用。”

    “我好像说的有点多,用不用我给你写下来?”

    “好像用,我记性不好,说不定一觉起来全忘了。”

    “我没录音,边想边说的,好像也不记得刚刚说过了什么。”

    “......那怎么办?”

    “凉拌炒鸡蛋。”

    两人走到了操场出口,默契的走出去了。刚好曲小兰和郑易帜往这边走来,四人碰面。走到分岔路口,他们再次兵分两路,周奕和郑易帜往东门走,陈筱和曲小兰往寝室走。

    “你俩快点跑吧,东门估计要关门了。”曲小兰说。

    “没事,关门了简单。”周奕面不改色的说。

    “?你有电闸门的开关?”陈筱问。

    “直接翻栅栏呗。”

    “......那样你们会被全校通报批评的。”

    “不在乎。”

    回寝室的路上,曲小兰问:“筱筱,你跟周奕聊了什么,聊这么长时间?”

    “时间很长吗?还好吧。我们上午不是说易秉杰转学这件事情吗,周奕看我有些闷闷不乐,开导了我一会儿,教我如何面对离别。不得不说,周奕认真起来的时候,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说话也在理。”

    “他还会开导人?我感觉他肚子里都是理科的墨水,原来还有文科的一席之地。”

    “哈哈哈哈哈。那你和郑易帜呢?一直在喂鱼?”

    “嗯呐,我感觉喂鱼既不费脑子,又好玩。”

    “估计鱼都被你喂饱了。”

    “估计是吧,哈哈。”

    第二天,周奕和郑易帜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他坐在位置上,把纸郑重其事的放到陈筱的桌子上。

    “什么呀?”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筱展开一看,是昨晚周奕说的话。他还真给写下来了。

    “谢谢周奕同学,我一定当作经典名著,反复研读。”

    周奕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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