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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镇谈判

    原本不论康乐做什么,陈参都不会意外。但他实在没料到康乐会去爬树,还从树上摔了下来摔伤了手。

    康乐一开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出事了,只看到陈参扑过来试探她意识是否清醒。

    她用尚有知觉的那只手扯了扯陈参的袖子,呆呆地说:“陈商君,我的手……”左手手腕传来无边疼痛,她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陈参慌忙问:“手怎么了?李康乐,你快说句话,别晕过去……”

    见康乐没有作出回应,他又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声音颤抖又尖锐,刺得康乐耳朵生疼。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树是她自己要爬的,这个结果也是她自己作的,陈参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为什么还要道歉?

    康乐看到陈参想要抱起她去寻求救治,但从前声色犬马的生活给他身体带来的损伤是长久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强忍着痛,从牙缝里挤出“我没事”三个字来安慰陈参,丝毫不知道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多么没有说服力。

    陈参故意闹出动静,惊动了外面镇守的官兵。

    几个官兵近来查看情况,领头的那个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康乐,颇为淡定道:“我去寻个可信的大夫过来。”

    陈参抓着那官兵的衣领,质问道:“等你把大夫请过来,人都没了,就不能派人把她送到医馆去吗?”

    领头官兵不屑道:“看样子最多只是断个手而已,顶多是会疼一会儿,不会死人。”

    “只是断个手?”陈参脸上青筋暴起,目眦尽裂,吼道:

    “你可知手对李家人来说多有重要?昔日李蚕封李小校尉,多么风光无限的人啊,就因为伤了手无法再握弓,横刀自尽!

    他问领头的官兵:“此事若是有半点耽误,县主的手留了残疾,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都是危言耸听,康乐特别想开口告诉陈参,当年李蚕封自尽不是因为手,而是因为脸上被划了一刀,留下了一道终生都无法祛除的疤痕。

    李家人是极爱美的,李蚕封窥镜自视,看到容貌被毁的自己,实在忍受不了才会自尽的,并不完全是手的问题。

    可她的手太疼了,以至于嘴里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说不出连续的话来。

    那领头官兵听完陈参的话,很是为难,犹犹豫豫道:“这……在檄文的事没有查清之前,我不能……”

    态度再强硬看来也没用,陈参慢慢跪在那领头官兵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道:“檄文是我一个人写的,和她没有半点关系,放她出去吧,求你……”

    他将尊严完全抛却,对着他曾正眼都不看一眼的小人物下跪,从前他只是名声没了,往后他连坚守的傲气都没有了。

    康乐去拉他的衣摆,想要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这样!不要认下自己没做过的事!

    陈参只是对她报以一笑,默默拂去她的手。

    领头官兵闭着眼叹了口气,对其他官兵道:“陈商君已认罪,速将其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好在领头官兵也不是什么大恶人,陈参认罪后,立马把康乐送到了就近的医馆。

    距离陈宅最近的医馆是千金医馆,名字多多少少带点搞笑。

    坐诊的大夫是许护,是远近闻名的良医,康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着许护的手道:“还请许大夫帮我……”

    韩计很快也听说了陈宅发生的事,他跑过来说是看望康乐,可进门第一句话却是:

    “我靠,李康乐,这里怎么死气沉沉的?是妖怪终于打算对你出手了吗?”

    康乐现在无心开玩笑,虚弱道:“如果你是来落井下石的,那就别怪我让葭儿送客了。”

    葭儿听到康乐喊了她一声,骄傲地向韩计展示出斗大的拳头,像是在说自己完全可以用蛮力将他驱赶出陈宅。

    韩计无语地望了葭儿一眼,把康乐面前没在冒热气的茶换过一道,又任劳任怨地给自己斟上一杯茶,对康乐道:

    “你放心吧,我去看过陈商君,他现在好好的,能吃能喝能睡,还和狱卒们打成了一片,比以前开朗了不知道多少。”

    他喝下一口茶,润了润喉,埋怨道:“这事本就该由他一个人担着的,却未曾想连累了你,也不知你的手今后碍不碍事。”

    这话就好像在说,陈参一个人担下写檄文的罪名,才是计划中的事。

    康乐摇了摇头,道:“小挫伤,并无大碍。”她寻了个理由绕走葭儿,问韩计:“听闻太守赴孝愚山谈判了,结果如何?”

    韩计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眼底有一片青紫,想来是许久都没睡一个好觉。

    他将脸凑到康乐跟前,唾沫横飞地控诉道:“你知道吗?秦云谋就是个叛徒,他居然联合孝愚山的头目管空一起搞我爹!

    “亏我之前一直把他当兄弟,没想到他就这样辜负我对他的信任,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听韩计这话,谈判的结果势必不尽如人意,想来也是,对方都是想着起义,挟着人质提出谈判的人了,能憋什么好活?

    康乐用陈参给的扇子护着脸,避免被韩计愤怒的口水星子波及,问道:“他们究竟和太守谈了什么?”

    韩计语气满是怒气地道:“那群人不是把涂山镇围起来了嘛,然后他们就挟持涂山镇的百姓,威胁我爹答应他们三个请求。

    “第一,放开永州摇罂花种植、交易限制;第二,给他们划地种植摇罂花;第三,为他们设立专门的学堂,以供他们培养更多的花匠。”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摇罂花并非寻常花,而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烟卷的重要原材料,这种烟卷让人产生依赖性,不仅荼毒人的精神,还会进一步侵蚀人的□□,若是放任,必将危及整个古周。

    康乐很是讶异,道:“在古周,摇罂不是五十多年前就被被列为禁花,明令禁止其作为商品流通了吗?

    “我还记得说,除小部分由官府控制住留作药用的摇罂成花外,其余的都被销毁了。”

    韩计义愤填膺道:“是啊!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花种,又是从哪里学的种花技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了,主要是他们跟我爹提了让利的事。说是只要我爹答应他们提出的要求,他们就会在缴纳商税之外,另外再给我们韩家一大笔钱。

    “我们韩家乃是刑名法术之家,‘修良法,守正义,促善治’是我们韩家屹立不倒的根本。我爹他又是个格外看重清名的人,哪里听得了这种话,这不,给气得床都下不来了。”

    好家伙,韩玥气性有点大啊,能安然无恙活到这个年纪还是蛮不容易的。

    康乐问他:“太守生病了,谈判的事该当如何?”

    韩计道:“我爹病成这样,我断不能再让他继续与孝愚山起义军头目的谈判了。”

    康乐又问:“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有什么打算?”

    韩计笑着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木兰诗》里花木兰替父从军,那我也学学她,替父去谈判。

    “管空给了我爹五天时间考虑,今天是第三天,李康乐,你说我什么时候给他答复好?”

    康乐稍作思考,抿了口茶,道:“保险起见,后日为佳。”

    韩计和她碰了个杯,一口饮下茶,道:“不愧是我的肱骨大臣,说出的话真是令人心安,你说后日,那便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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