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储泽之?

    眼前的男人风尘仆仆,一脸的疲惫,他很高,她一米六八的身高看储泽之竟然还要仰起头,估计储泽之至少要有一米八八到一米九左右,黑瘦但气质凛厉,站在那里像一棵笔直的白杨树,专注盯着她看的一双桃花大眼幽深不见底,藏着细细碎碎的眷恋和爱意。

    沈一鹭心悸的厉害,眼眶湿红,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委屈?愧疚?思念?或者是怨怼?

    上一世他明明不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怎么回来了?是为了她和孩子们回来的吗?

    那边林宛看见储泽之夜瞬间红了眼眶,嫉妒又委屈,这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啊,那么优秀,那么好看,他们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她一直等着做他的新娘,他怎么能转头娶了沈一鹭,她甚至为了他手染鲜血,他怎么可以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沈一鹭。

    沈一鹭那么懦弱蠢笨,怎么配得到那么优秀帅气的之哥。

    林宛攥紧拳头,等着吧,沈一鹭,上一世没能让你看着我和之哥恩恩爱爱的过日子,这辈子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沈一鹭放开手指转身,她无意识的张嘴,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跟储泽之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忽然有些慌,孰不知看似镇定的储泽之现在也很慌,他眼前的人和自己上一次离家时的人完全不一样,反倒是和他记忆力尘封已久的那个活泼俏丽的身影相融合。

    今天天气很好,沈一鹭没像以往那样随意的梳个马尾,穿着深色肥大的衣裤,而是梳着松垮的高丸子头,穿了件自己改版的白色的有些修身的的确良衬衫,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一条现在很流行的牛仔阔腿裤,脚上穿着一双回力白色球鞋,本应该显的人活力又青春,只是因为摔破了头,满脸是血,衣服也脏了,加上担心孩子,看着有几分病弱绝望的疯狂,他一时没敢认,有些迟疑的开口:“一一?”

    女儿刚从煞神手里死里逃生,林母差点吓的魂飞魄散,几乎是哭着连滚在爬的朝女儿跑过去,想要将她的宝贝女儿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一下:“宛宛,宛宛……”

    谁知道刚才还趴在地上咳嗽不止的女儿,却狠狠地推开她的手,爬起来就朝着储泽之跑过去,委委屈屈的哭着扑向储泽之:“泽之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呀,你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宛宛了。”

    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你的宛宛?呦,这是真有事啊。”

    “要不是俩人有一腿了,哪个黄花大闺女能说出这话来,真不要脸!”

    “申一鹭真是好性儿,要有人敢这么娇滴滴的叫我男人,我非大嘴巴子抽死她不可。”

    “真不看不出来啊,平时跟沈一鹭好的像一个人似的私底下居然跟人家男人勾勾搭搭。”

    “储泽之应该不是那种人吧?他要是喜欢林宛,怎么会娶沈一鹭呢?该不会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有人不太相信储泽之会跟林宛有什么首尾。

    “说的也是,每次储泽之探亲回来,都是林宛巴巴的跑过去,之哥哥长之哥哥短的,从没见储泽之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虽说是窃窃私语,但声音也不小,林母气得要死,偏偏还没法反驳,总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憋屈感。

    沈一鹭脚步一停,眼看着即将抱在一起的俩人,被热血冲刷的脑袋一下子就凉下来,冷眼看着男女主怎么在她这个炮灰原配眼前秀恩爱。

    储泽之满眼都是沈一鹭,压根没防备旁边有人冷不丁的窜出来,差点就被人抱个满怀,好在他当兵多年,身体的本能让他利落的一个侧身躲避,那团黑乎乎的人影没想到储泽之会躲,完全来不及刹车,脚下一绊,就在储泽之的身旁“啪唧”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人群虽然还笼罩在人贩子偷孩子的阴影中,但眼前的一幕实在太有喜感,有不少人都憋不住笑出声。

    储泽之则朝着沈一鹭走过来,脸色阴沉,动作却很轻柔的擦她脸上的血迹:“怎么伤成这样?发生什么事情了?”

    顿了下又道:“别怕,我回来了。”

    储泽之的手指很粗糙,长时间的摸枪和训练,让他的指腹和掌心有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摸在脸上有一层沙砾般的细微摩擦感,不疼却有些痒。

    没得到想象中的回答,见沈一鹭满含杀意的视线落在林宛的身上,储泽之看着林宛,目光森严,语气危险:“你?打她?”

    林宛一愣,忍不住委屈:“泽之哥哥,你刚刚没看见吗?是她疯疯癫癫的闯进我家差点掐死我。”

    储泽之轻轻碰了下沈一鹭额头上的破洞,好像心里也跟着破了个大洞似的,呼呼的往里灌着冷风,他自己在战场上身上穿了好几个洞,血都差点流干了,也没当回事,可是他的一一哪怕只是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他都心疼不已。

    储泽之见沈一鹭楞楞地回不神来,语气更加温柔:“别怕,一一,我回来了,有什么委屈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林宛都要疯了,她的泽之哥哥怎么可以这么温柔的跟沈一鹭说话,她抬起脖子试图让储泽之看清楚自己的伤痕:“泽之哥哥……”

    储泽之淡淡的看了一眼:“一一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

    言外之意,她打你肯定是你的错。

    沈一鹭忍住心里的动容,反复告诉自己,就算你是沈一鹭也不行,你是女配,男女主才是官配,想要俩个崽崽平安,就要远离男女主。

    沈一鹭精神一凛,对了,她哪有时间在这争风吃醋,她的辰崽和申崽还等着她去救呢。

    沈一鹭顾不上心里翻涌的情绪,看着储泽之一字一句道:“辰崽和申崽被人偷走了,我怀疑这件事跟林宛有关系。”

    沈一鹭视线从储泽之的脸上转移到林宛那,上前踩在还没爬起来的林宛的手腕上用力,她眉目冷厉,带着一种摄人的压迫:“林宛,我劝你赶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要是辰崽和申崽有什么意外,你信不信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会让你陪葬。”

    林宛惨叫一声,没回答沈一鹭的话,她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反正沈一鹭没有证据,那个人贩子就更没有证据了,她流着眼泪无辜又柔弱的看向储泽之:“之哥……”

    储泽之瞬间变了脸色,左右看了看果然没看见两个崽崽的身影,他疾步走过去站在沈一鹭的身后,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辰辰和申申呢?”

    沈一鹭抿着唇没说话,倒是林宛趴在地上流着眼泪抢先开口:“一鹭,我知道孩你心里难受,可你不能胡乱冤枉人啊。”

    林母心疼女儿,哭着过来推沈一鹭喊道:“就是,沈一鹭,你说话得有证据,我宛宛压根就没见过那个人贩子,泽之,你快管管你媳妇儿吧,她疯了,刚才差点掐死宛宛。”

    林宛擦了把眼泪,看着储泽之柔声道:“之哥,你别怪一鹭,她也是孩子丢了难受,不是故意冤枉我的。”

    储泽之的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似的,一鹭从小性子温婉坚毅,纵使偶尔对着他有小脾气,也绝不是无理取闹随意冤枉人的人。

    “证据?”沈一鹭冷笑:“你别急,证据肯定会有,我就怕证据到了的时候你们得去监狱看了。”

    ‘林宛,你娘说你没见过陌生人,可刚才你亲口说了,你不但见过还跟他说了我家的情况,你第二天一早拦着我磨磨唧唧的说了很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句没提有个陌生男人打听我家情况的事,而且我几次想走你都拦着我,你怎么解释你着行为?”

    农村里都是熟人,偶然见到人陌生人打听谁,大多数都会先问清对方的身份才会选择告诉或者不告诉,很少有陌生人一问就和盘托出别人家情况的事情,林宛的行为确实有点可疑,不是哭诉就是开脱自己,没有一句是关于那个陌生男人的。

    而且要真是感谢的话,那感谢完了,别人都走了,为啥他还不走,躲躲藏藏的呆了好几天,众人越想越觉得男人的嫌疑越大。

    如果是自己摊上这事,那还不得赶紧把自己和那个陌生男人的接触都说了,连标点符号都不能拉下,只有尽快的找到那个陌生男人,自己才能洗清嫌疑,可是为什么感觉林宛好像不愿意提供线索,生怕那个男人被找到呢。

    林宛哭的伤心又委屈:“一鹭,我都说了,我是珍惜我们的友情,这才在你误会我的时候去找你解释的,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明明是你呈英雄抓人贩子,反被人贩子报复,俩孩子才丢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泽之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你一定是相信我的是吧?”

    林母赶紧把女儿抱起来,她比女儿想的多,自从储泽之出现,女儿的一颗心都落在了他身上,眼睛里的柔情她这个过来人看得都脸红,村里扯老婆舌的就多,再和人贩子挂上钩,她的宛宛就再难找到好人家了,虽然心里恨女儿不争气,可到底是自己从小疼爱的孩子,林母放低姿态收起平日里的彪悍哽咽着说道:“各位街坊邻居,宛宛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不敢说多乖巧懂事,但勾结人贩子买卖孩子的事情她绝对不敢干。”

    “泽之,你和宛宛从小一起长大,她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了,她把你和沈一鹭当亲哥嫂一样,疼辰辰和申申犹在闹闹之上,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

    林母转头又看沈一鹭:“一鹭,你和宛宛亲如姐妹,孩子丢了我们也着急,她爹和她二哥都去帮忙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艳艳一个女人跟着跑了一天了,你这样冤枉宛宛,你对得起我们吗?”

    “昨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宛宛去镇上相看对象了,晚上才回来,宛宛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你这样说宛宛,万一那个小伙子听见了,就算宛宛是清白的,他还敢娶宛宛吗?一鹭,毁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林母喊的声嘶力竭搂着女儿哭的样子又显得可怜巴巴的。

    林宛也哭:“一鹭,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害你的孩子,你这样冤枉我是要逼死我啊。”说完起身就朝着大门口的木柱子上撞去。

    “宛宛”林母大惊,幸好周围有手快的人帮忙拦下。

    顿时有人心软了:“是啊,林家丫头虽然有点子傲气,看不上农村人,但心性不坏,一鹭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要我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沈一鹭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冲进人家差点把人打死,到哪也没有这个理。“

    ‘就是就是,人林宛也没说错,自己逞英雄连累了孩子,凭什么跑人家胡搅蛮缠来。”

    人群中的风向慢慢的改变。

    沈一鹭被气的头晕,晃了两晃被储泽之扶住,听了林宛及其家人的哭诉,储泽之的脸色没有任何动容,目光盯着林宛:“你跟那个陌生的男人说了什么?”

    “什么?”林宛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继而眼泪缓缓滑下:“泽之哥哥,你……你居然不相信我?”

    “你信沈一鹭?不信我?”

    林宛大受打击低着头哭哭啼啼对反复说:“你不信我,泽之哥哥你不信我……”

    “我问你你和那个陌生的男人说了什么?”储泽之不耐烦。

    “是啊,宛宛你赶紧说,你不是说你是冤枉的吗?赶紧帮着一鹭把孩子找到找到人贩子步就能证明的你的清白了吗?”

    “你这么掖着藏着不敢说,你不会真的和那个男人合谋偷孩子吧?”

    “宛宛,你不知道他是坏人,无意中说了什么一鹭妹子也不会怪你的,你赶紧想下那个男人都说了什么,早点找到孩子们也能还你清白。”到底是一家人,林大嫂忍不住帮她说话。

    林宛又气又慌,泽之哥哥不是沈一鹭那个蠢货,她的那些说辞和小心思能哄骗沈一鹭和那些愚昧的村民,却不一定能骗过泽之哥哥,还有…还有那件事情,林宛心里已经怯了,心虚的眼神乱飘,她不敢说,那些话句句都是提醒,句句都是透漏。

    “我.....反正丢孩子跟我没关系。”

    “我……我听见宛宛姨姨和坏人说话了。”人群中一个弱弱的小孩子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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