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储泽之不在家,钱石林不好意思进来,把她们送到门口后就闷头回去帮沈一鹭收拾自留地,沈一鹭和陶芮两个大人带着三个小崽崽开始准备做豆干。

    小壮壮吃了沈一鹭的雪糕,自觉得干活,矮墩墩的小身子跟着沈一鹭跑,沈一鹭干什么他就要干什么,辰辰是个人来疯,人越多他越兴奋,壮壮跑他也跑,他跑不算,他还带着申申一起跑,三个小崽崽围着沈一鹭,把沈一鹭转的头晕脑胀。

    做豆干要切要蒸还要晒,有刀又有火,对于小崽崽来说这工作属于高危作业,沈一鹭怕一是照看不到伤到崽崽们。

    拿了个小筐子出来哄着他们去外面给小鸡仔挖菜捉虫子。

    等三个小崽崽手拉手的跑了,陶芮收回羡慕的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和大林结婚半年多了,这肚子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虽然不着急,但看着这三个粉嫩□□乎乎的小家伙还是难免心痒。

    陶芮手脚麻利,坐在屋檐下切豆腐也不累,没一会儿功夫一板豆腐已经切了个七七八八,倒是苦了烧大灶的沈一鹭,七月初的天本来就热,她还要顶着大太阳烧灶,晒得她长年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沈一鹭把最后一锅豆腐块上锅,终于能歇口气了。

    也有时间把早上就冰在井水里的西瓜拿出来切开,自己先咬了一大口,冰爽沁脾,沈一鹭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站起来到院子门口双手拢在唇边大喊:“辰辰壮壮申申,回来吃瓜瓜了。”

    “哎,来了!”脆生生奶乎乎的小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然后蒿草一阵摇晃,草丛里钻出来三张喜气洋洋脏兮兮的小脸,小申申在中间被两个哥哥牵着,小竹筐被辰辰拎在手里,里边已经有满满的嫩草了。

    辰崽把框子奋力的举高让沈一鹭看:“妈妈,我们给小鸡仔挖的菜和抓的虫子,壮壮说小鸡吃了就会下蛋了,妈妈给我们煮蛋蛋吃。”

    沈一鹭发现辰崽虽然没有申崽聪明,但是这孩子也有自己的优点,他不贪功也很有凝聚力,玩游戏的时候孩子们也愿意听他的。

    这样的孩子天生就有领导力。

    沈一鹭从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这么丰沛,几天而已,她已经真心的把这两个崽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她挨个亲亲三个小崽崽,给他们分西瓜吃。

    陶芮看着沈一鹭慈爱温柔的眼神,注视的时间有点长,沈一鹭扭过头笑问:“看什么?”

    陶芮低头咬了口西瓜:“我觉得你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沈一鹭心里一跳,淡淡地反问:”那里不一样了?“

    因为沈一鹭刚刚给她治好了脚,陶芮选择了听起来比较委婉的词语来形容:“你以前很温柔安静,不喜欢出门跟人接触,也没现在这么….嗯…活泼”

    沈一鹭脸上一片怅然还带着几分讽刺:“温柔安静?是胆小懦弱吧?”

    不等陶芮说话,沈一鹭又道:“情况不一样了吧,以前什么都有泽之,我只要安安心心的照顾好孩子就行了,可现在泽之不在,那些牛鬼蛇神就都冒出来了,我不光是沈一鹭,更是辰辰和申申的妈妈,为了两个孩子,我也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陶芮想到自己婆婆,顿时一哽,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正不知道该怎么转换话题的时候,就见自己男人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了,一进门就给沈一鹭跪下了。

    沈一鹭吓了一跳,连忙去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陶芮也被吓白了脸,连忙一拐一拐的过来,颤声催促:“怎….怎么了?”

    钱石林眼神复杂的看着沈一鹭,那里面有泪光晃动,陶芮性子急,看自己男人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傻样,急的狠狠捶了他一拳头:“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钱石林嘴唇颤抖几下,好半晌才哑着嗓子说了句:“刚才有人说,筱鱼村放炮震落了山石,砸死人了!”

    陶芮瞠目结舌,猛的回头去看沈一鹭,她和大林每天推着车去卖豆腐都要经过筱鱼村,算算时间,那应该正是他们走到那的时间,如果不是沈一鹭把豆腐都买下来了,她和大林恐怕……

    林宛站在门外,双眼冒火的看着院子里钱石林和陶芮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感谢沈一鹭,心里惊疑不定,难道沈一鹭真的重生了?

    林宛咬唇想,她还是得想办法试探下沈一鹭,如果沈一鹭真的跟她一样重生了,那她这些把戏就骗不了她了,不过沈一鹭没给她这个机会。

    因为申崽病了,大概是白天玩的太兴奋,晚上的时候申崽的精神就有些不济,吃了半碗粥没过一会儿就吐了,体温也有些高,沈一鹭马上就穿了衣服换了鞋,简单的给两个崽崽收拾了几件衣服想了想又把原主留下的那五十几块钱也塞进包袱里,叮嘱辰崽看好弟弟就跑了出去。

    周围漆黑一片,沈一鹭辨别了下方向就朝储支书家跑去。

    储支书一家刚吃过晚饭,他正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听着京剧纳凉,正惬意的时候就听见自家大门被“砰砰砰”的拍响。

    储支书喊他媳妇儿两声,没人答应,应该是在后面的厨房里收拾。

    储支书只好披着衣服起来开门:“谁啊?这么晚了?”

    沈一鹭在门外:“叔,是我储泽之家的。”

    一听是沈一鹭,储支书加快了脚步,那次部队和镇上的领导一起来慰问沈一鹭,虽然沈一鹭不接受储泽之牺牲的事实,但是事实不容改变,沈一鹭接受也是早晚的事情,而且临走时镇上的干事还特意暗示,储泽之这种情况很可能会评烈士,那沈一鹭就是烈士家属,两个孩子就是烈士遗孤,千万要照顾好。

    储支书连忙打开大门:“泽之家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沈一鹭急喘几口,说明来意:“叔,申崽病了,我想借下拖拉机送申崽去医院。”

    储支书一听是申崽病了,也急了,连忙喊了小儿子出来:“贺炀,贺炀快点出来。”

    储支书叫的急,贺炀连衣服都没穿齐整,赤着上半生就跑出来了:“爸,怎么了?”

    储支书:“申申你侄子病了,你穿好衣服,一会儿开拖拉机送你嫂子和申申他们去医院。”

    贺炀答应一声就跑了。

    大半夜的拖拉机冒着黑烟一路“突突突”的把沈一鹭母子三人送到了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围在申崽左右,给他检查身体。

    沈一鹭抱着辰崽在申崽能看见的地方站着。

    十几分钟后,医生已经初步检查完了,沈一鹭被告知崽崽可能只是普通的感冒,病的不是很重,至于吐了,大概是吃多了凉性的东西,不用太紧张。

    沈一鹭这才沉下心来等待医生的进一步检查。

    辰崽很安静,平时静不下来的崽崽这会呼吸都是轻的,坐在沈一鹭的手臂上探着身体看被医生围住的申崽,两只小手手无意识的扭在一起,整个崽儿都是蔫唧唧的。

    辰崽低着头,桃花大眼里充满自责,小声音也不脆了,带着奶乎乎的潮气:“都是辰辰不好,辰辰不应该带弟弟出去玩。”

    沈一鹭低下头跟他碰了下额头,声音柔和:“辰崽很担心弟弟是不是?刚刚是不是吓坏了?”

    辰崽大眼睛又看了弟弟一眼,沉默的点点头。

    沈一鹭亲了下他的小脸蛋:“刚才医生伯伯跟妈妈说的话辰崽听见了吗?伯伯说弟弟没事的,只是普通的感冒,很快就会好起来跟辰崽一起玩的。”

    辰崽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吗?”

    沈一鹭心疼的摸摸他的脑袋,笑着道:“真的!”

    因为检验科的医生都下班了,抽血化验什么的都做不了,医生给他们开了住院的单子,让她们今天先住下,等明天白天医生上班了,具体在检查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再回家。

    “好的,谢谢医生!”沈一鹭松了口气说。

    因为没什么大问题,沈一鹭也不好意思再麻烦贺炀,就让他先回去了。

    小申崽的体温一直不降,医生给开了药,护士过来给输液。

    沈一鹭心疼的摸摸申崽的脸蛋,这两天好不容易见了点肉的小脸蛋又瘦了回去,显得眼睛更大了,靠在沈一鹭的怀里无精打采的。

    辰崽站在病床旁,垫着脚尖看弟弟。

    申崽看见哥哥眼里的担心,朝着他病恹恹的笑了笑,有气无力的说:“申申没事哒,今天跟哥哥玩的真开心,等申申好了再跟哥哥去捡蘑菇玩。”

    “好,哥哥带你去捡蘑菇。”弟弟还肯跟他玩,辰崽高兴极了。

    沈一鹭见申崽说话都没力气了,嘴唇发白起皮,下起床给申崽倒了杯水,犹豫了下不着痕迹的往杯子里滴了半滴露水,可能是真渴了,申崽一口气把水喝干,咂巴咂巴嘴:“妈妈,水好甜!好喝。”

    沈一鹭亲亲他汗湿的脑门:“好,申崽喜欢,以后咱们天天都喝。”

    申申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辰崽跟沈一鹭陪着申崽,没一会儿就垂着小脑袋打了个哈欠,小手揉了揉眼睛,仰起头看输液管,申崽已经在沈一鹭的怀里已经睡着了,输液管里的液滴还有小半下,沈一鹭轻声说:“辰崽靠着妈妈睡觉,等睡醒了弟弟就好了。”

    辰崽不听,用力瞪大红红的眼睛摇头:“辰辰不困,辰辰保护妈妈和弟弟。”

    沈一鹭哄着他:“今天晚上妈妈先保护辰崽和申崽,等明天再换辰崽保护妈妈和弟弟好不好?”

    辰崽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软哒哒的拒绝:“不….“

    可小辰辰毕竟才三岁多,实在太小了,这会困的直流眼泪,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歪了歪小身子躺在病床上,没一会就打起了小呼噜。

    沈一鹭笑笑,轻轻的把他挪到了申崽的身边,小哥俩头碰头的睡着了。

    一瓶药水输完,夜已经过半,沈一鹭也打了个哈欠,这具身体的素质太差,纵使这两天喝露珠增强了了些,也还是达不到普通人的标准。

    沈一鹭闭上眼睛假寐休息,过了一会儿,沈一鹭敏锐的听见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朝着自己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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