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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惊人语

    天尚大亮,空气中带着几分生冷的湿气,昨夜似是下了场大雨。几株白茉莉垂着个枝头,满地是那带着残香的小白花,枝叶也被折断的零零散散,在这初夏时节硬是生出了几分秋日的愁绪与无奈。

    在大早上有些破旧但不失气势的白府门前的围着一群人,一群看热闹的俗人。

    毕竟有什么比堂堂前首富皇商之女,名满京城的白大小姐去给人当小妾还值得让人兴奋的事。

    人性向来是丑陋的,就是喜欢看高枝被折,希望活的比他们悽惨,这可以满足他们那莫虚有的虚荣心。看吧堂堂皇商富小姐有一天也会活得连自己都不如。

    吱嘎一声,一顶敷衍装点仅由一块红布披着的小轿子摇摇晃晃地从一侧的小门中抬出,孤零零的除了一旁的喜娘和搭轿的轿别无一人相送。

    白家女为妾本就是场笑话!

    “起轿!”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夹杂着吹啰打鼓声,这条不平静的街道算是彻底热闹起来了。

    外头喜娘兴高彩烈地捏着嗓子说话以至于让她的声音变的尖锐刺耳,让人听着难受。

    在新娘子听来可不就是尖锐刺耳吗,娇俏动的女子一进轿中便将那厚重的好似要将她从头便压入黑暗的大红盖头给踩在脚下,一头沉重戴着发疼金色凤冠也被她狠狠扔至一旁。

    清丽绝伦的脸上被折腾的苍白无色,薄汗渐上额头,然一抺艳丽的胭脂晕在那扶风若柳的小脸上,却是恰到好处的多了几分媚色,叫人挪不开眼。

    少女紧抺双唇,眼中的恨意与不甘似想将自己与周遭一切的恶意焚烧殆尽。

    轿子是从白府偏门出去的,人也是强迫上的。

    人少,势弱,阵仗小,但外头的议论却是很大。

    “这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白家大小姐?”

    “今时不同往日,没了皇商的身体,没了她爹,她白落木什么都不是。”

    “话也不能这么说,起码人还有张绝色脸,这不勾得张家老爷把人娶去当小妾,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说还是白二老爷好,帮她接下了这个烂摊子,还给她说了门这么好亲,这样都吃穿不愁了。”

    “一个只知道靠脸上位的废物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听说那那张老爷最是喜欢在床上折磨人,搞不好人玩两天就没了呢。”

    一句接一句,毫无遮拦,好似便是要那轿子里的人听到,句句恶毒,句句扎人心窝子,直冲她来。

    她白落木骄傲了十六年,没想到也有今天,曾经在旁奉承拍马屁的,如今也有底气来狠狠踩上她几分。

    亲爹冤死,家产被夺,幼弟重伤,一桩桩一件件,向她压来,这几天惨遭人世变故,尝尽人情冷暖。

    一恨自己无能无用,前十六年算是白过了;二恨小人作祟,令家中大变;三恨这吃人的世道,不给她活路。

    二叔二婶的丑陋嘴脸在她心中已越来越不堪,贪婪不要脸面的胁迫让她无力抵抗只能被迫披上嫁衣,尝尽流言蜚语,上了这个通往吃人地狱的喜轿。

    出府前已看着亲弟被送往安全之地,她已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她白家不容这般污辱,她也不会这样任人宰割的。

    这几日的遭遇让她清醒的明白了当下的局势,她早已不是那枝上凤凰,被亲族夺去家产后,一没权二没势。

    有点权有点钱的人都能来折辱她,也可以一句话间定她生死。

    突然想到自己得势之时不也这般蛮横霸道,如今风水轮流转也算是体会到了其中辛苦,也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墙倒众人推。

    白落木手微微攥紧,有些紧张的向她手中望去,她要摆脱掉这该死的牢笼。

    “二叔二婶这是你们逼我的。”

    若非逼到绝境她也不想这般,想娶她的人无非是看中了她这张脸,只要毁了,那应该就不会再要她了。

    白落木没什么不舍得的,毕竟这张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个定时炸弹,有这容颜在麻烦事会接连不断。

    “那二十间铺子你们一间都别想有。”

    白落木手底下那呈锃亮的匕首泛着寒光

    ……

    一日前

    秋风瑟起,枯叶漫天,灰瓦青墙下荒草丛生。

    “咳咳——姐姐。”

    虚弱而又无力的嗓音自破旧的屋子里传出,带着丝硬撑的隐忍。

    浑身缠着绷带的人尝试着从床上挪动,想要走出这一寸天地

    “啪哒”——凳子应声倒地。

    在外头院子中忙着打扫清理的女子连忙放下没有几根毛的扫帚,快步行至屋间。

    将那倒在地上屡屡尝试着起来的男子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小秋乖,莫要硬撑着,凡事都有姐姐在,乖躺床上去。”

    沙哑的声音从许久未曾喝过水的嗓子中发出,女子姝艳无双的面容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我想帮你,不想当个无用的废人,整日里躺在床上。”

    少年不甘心自己自此成了个废人,让自己姐姐独自承担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为什么他就这么弱这么无能连家都守不好,看着自己姐姐这几日来的操劳而青黑的眼下,脸上疲惫不已却还一个人硬撑着,曾经细腻滑嫩的手上也磨出了几个水泡。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无能还成了拖油瓶,深陷自责之中的白秋木懊悔自己先前只知读书而忘了强大自身。

    “姐姐不希望你这样想,我们子冉一直以来都是姐姐最大骄傲,你现在好好养病,将来我还要靠你来养好。”

    白落木亲昵地摸了摸白秋木的头,边安慰他边将这乱了的床褥整理好,让白秋木能舒服点。

    白秋木白着张脸,眼中充满了不甘心,毫无知觉的双腿,大夫的声声叹息,还有姐姐为他忙里忙外的身影,一样样像块块巨石压在他心上。

    噗——”少年人似是撑到了极致,一口郁血他胸腔中顶上喷了出来,耳朵传来少女模糊不清的惊呼声。

    陷入黑暗时他便想死了也好,不用给姐姐当拖油瓶,姐姐她…没了他也能治的很好。

    阴暗破旧,又小又空的房间里,白落木久久难以和自己和解。

    若不是为了护她,弟弟又怎么像现在这般长卧不醒,一股压抑了很久的巨大的自责向她袭来。

    白落木趴在床前,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自责痛斥着自己,好似这样折磨着自己会让自己好受些。

    娇养着长大,无忧无虑的少女从未落过泪,因为她有自己的骄傲,不容许自己流泪,可这一刻内心的谴责无比放大,终是忍不住落泪了。

    “我该怎么办,小秋不能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为什么躺在床不能是我,呜呜呜——”

    屋外突然传来破门声,这地都跟着震了震,还未等少女反应过来一群不速之客便将那摇摇欲坠的门给一脚踹倒冲了进来。

    少女红着眼眶,眼中含着水光,逆着光看向门口,为首的便是她二叔和二婶。

    少女眼中的恨意似要将她化为恶鬼,吞吃了这些夺她家产,赶她二人出府的忘恩负义之人。

    “你们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给我滚。”白落木哽着个声音,几乎是朝他们吼出来的。

    希望能将他们吓走,但卑鄙蛮横之徒又岂是这样能打发走的。

    “哎呀都是一家人何至如此,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婶婶我呀看的心疼。”说着那华丽美妇还拿着手上的帕子抹了抹那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这不落落你婶婶可怜你,特意给你寻了门好亲事,这样你又可以吃香喝辣的了,你弟弟也不用屈居于此,何乐而不为呢。”

    身披华服的男子与那美妇一唱一喝间便为白落木做下了决定,仿佛不是来商量的而是来做通知的,话语中的算计与不安好心昭然若揭。

    白落木冷眼看着他们摆足架势,在她面前虚情假意地演着戏。

    “既然这么好,那婶婶怎么不去嫁呢?婶婶不是一向都嫌贫爱富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该把握一下吗?”

    “大胆!这婚你不嫁也得给我嫁了,来人给我上!”白术心听此勃然大怒,论一个男人最受不了什么,那当然是戴绿帽了。

    “要我嫁,不可能!”白落木被压着跪在地上,死死的瞪着这群强盗,粗糙的地板磨擦间将她娇嫩的肌肤给磨红了。

    “放心婶婶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你自愿嫁过去的,毕竟我啊最是通情达理。”戴着金色护甲的手指将少女的下巴挑起,语意不明的道。

    “你现在可是值二十间铺子的人,你要是识趣呢婶婶还会好好对你,让你风光出嫁。若是不知好歹,那我呀只能委屈你那卧病在床的亲弟去我府中暗室住着了。”

    “你敢!”白秋木是她的软肋,月白微这话是正中她下怀。

    “有什么不敢的,婶婶最爱干这种事了,上次将你弟弟打的半死婶婶觉得真是痛快。

    可惜没把你打个半残,不过幸好张家老爷肯要你,不然你弟能护你一次,护不了你两次。

    你还是乖乖嫁了,也好让你弟好过一些。”月白微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边,用那帕子轻轻盖在白秋木脸上。

    “不要动我弟,我嫁,我嫁!”白落木生怕白秋木在月白微手中有个好歹,挣扎着向月白微扑去。

    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已经没了和他们顶嘴抗横的底气了。

    “这才是婶婶的好侄女吗,带大小姐回去,一日后出嫁。”精致美艳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那轻飘飘的话语却可将人打入无间地狱。

    白落木与白秋木被他们压着回了那个熟悉的府中,那个无情冰冷,带着痛苦的的白府,便是在这亲弟为护她而身残重伤。

    它曾是白家的一处别院,朝廷给她白家留了一处地产便是这,可惜她没守好这个家,被人给鸠占鹊巢。

    “这是明日的嫁衣,我要在明日开门见到你时穿上它,不然……”

    说着月白微便笑着离开了房间,毕竟她手中有白秋木在不怕白落木不就范。

    在这昏暗的房间内,白落木心急如焚,她想逃,可前有豺狼虎豹,后是断崖绝境,弟弟已是她最后活下去的支撑了。

    到了送饭的点,有人来给她送饭,来人曾经贴身伺候她的婢女,白落木见到她很是惊讶。

    “小姐,婢女可算见到你了呜呜呜——”那婢女一见白落木便止不住地落泪,倒是让白落木好一阵安慰才平息下来。

    那婢女也算的上是这府中对她是真心的了,自己倒也不算孤立无援。

    “这把匕首你拿着给你防身用,小柒没用帮不到小姐什么,只求小姐能平平安安的。”

    “好,小姐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白落木看着这把匕首眼睛都亮了,有武器傍身她也多一分把握。

    倒是多亏了这把匕首白落木才能有了这番计划。

    正要用匕首往脸上划去间,这平稳的轿子突然震荡一下,随后便重重落地。

    让白落木的头磕了好几下,手中的匕首都差点拿不住。

    “有刺客,快来——”喜娘那嗓子又细又长,但还未说完话便没声了。

    白落木紧紧握着那把护身的匕首,头上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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