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彦推开门,发现床上是空的,“人呢?完了。”厌彦端着药胡思乱想,“难道仇家追来了?”厌彦放下药碗,匆忙转身想出去找人。
“干什么?这么莽撞。”
厌彦才刚到门口,就看见休慕言走进来,“少主,你能走了?”
休慕言走在前面,看了眼桌子上的药,“我能有什么事?余毒已经被我逼出来了。”
厌彦看着休慕言轻松的样子,“让王大夫复诊一下?”
休慕言:“我的事情我清楚,你少管。”休慕言站起来出了门,脚尖点地,飞了起来。
厌彦跟在后面:“少主,等我!”
休慕言听着声音,“烦人。”他朝着人多的地方飞去。
厌彦跟在后面,触目都是人,“少主呢?”
看见厌彦越走越远,休慕言乐意换了件外衣,隐藏在人群中,他欢乐的踩在石路上,好久没有出来了,好怀念...
那天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用脚丈量维龙的土地,临近傍晚时,他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的乞丐,乞丐越过他,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血在沸腾,是棋逢对手的感觉,他压下激动的心情,“老师,我们打一架吧!”
休慕言输给了颜回,他应该也会输,但是还是想打一架啊。
乞丐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
“嗬嗬。”
休慕从后面伸掌偷袭,颜回面无表情一记抬腿挡了回去,紧接着弯腰,后抬腿踢休慕。休慕抬肘抵挡,颜回三连击,抬肘朝休慕胸膛攻击。休慕抵挡,手撑在颜回肩膀,颜回依旧侧对着休慕,抓住休慕手腕,休慕以凭空飞了起来,颜回侧身上前肘击,休慕飞身后退。
“不是对手了。”休慕笑嘻嘻。
颜回收了表情,“到现在,你倒是没什么长进。”
休慕背着手,“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快、狠。”
颜回不想理他,好不容易到了维龙,她要去找颜家的铺子。
休慕见她想走,就跟上去了,“还是打不过老师,学生好伤心啊...”休慕掩面假哭,他一边哭一边偷看颜回。
颜回听着呜呜声,“你...你别哭啊。”
休慕:“呜呜呜。”
颜回:“闭嘴。”
休慕:“哼。”软硬不吃的人。“你想走就走吧!”
颜回看了休慕一眼,快速走了。
休慕停在了原地,无所谓,反正明天,他就该不见了。
小乞丐颜回快速走着,“好像是在这里?”她寻找刚来的路线,她记得这里有老大爷在卖米花糖。
老大爷在空地上坐着,面前摆着一个炉子和一个铁罐。铁罐不停的转动,等了很久后,嘭的一声,铁罐开了。老大爷带着手套,将铁管里的米花糖倒出来。
颜回和围观的小孩一起走上前,小孩们纷纷掏出钱买糖。颜回也想,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忘了,她的钱掉在了中邺的阵法中,她还没来得及去维龙的颜家铺子兑钱,身上只有颜家的玉佩。
小孩们拿着米花糖飞快的跑了,就剩颜回一个人还杵在原地。
老大爷看了看呆呆的颜回,“姑娘,也想吃吗?”
颜回站到老大爷旁边,“想,但是我没钱。”
老大爷:“没钱的话,不行哦。”
颜回点亮下头,继续杵在原地,她看了看大爷慈眉善目,要不然直接抢?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二人相顾无言,天逐渐黑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老大爷的米花糖也基本卖完了。“我说姑娘,我这里还有点渣渣,你看,你还要吗?”大爷看着穿着破烂衣服的少女,有些不忍心。
颜回猛点头,“要的要的。”
老大爷:“我这里纸袋子也没有了,姑娘拿什么装?”
***
休慕看着黑透了的天,回王大夫那里吧。
“你还在啊?”
颜回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出现他面前。“你还哭吗?”
休慕听着问话,立马抬手掩面,继续哼哼唧唧。
颜回皱眉,打开手里的那包东西,“吃糖,就不哭了。”
休慕从指缝间偷看,是米花糖,像弯曲的月亮。谈不上美味,唯一值得称赞只有米香和甜。他放下手,“那是小孩吃的。”
颜回想了下休慕的年龄,再想了下自己年龄,“你可不就是个小孩,你爱吃不吃。”她正打算收回来。
休慕眼疾手快抢了过来,他面对着她,总是有种挫败感,“老师是在哄我吗?”他看着手上的破布,又看了颜回缺了一角的衣摆。
颜回:“是在安慰你,只不过是打输了而已,应该...”她想了下,“还是不睁眼说瞎话了,应该会输一辈子,你赢不了我的。”
一口米花糖堵在了喉咙,休慕使劲捶自己的胸口,“你!你还是别说话了。”
真是气死他了。休慕咬着米花糖恨恨的看着颜回。
颜回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休慕:“你叫什么?”
休慕下意思回答:“休慕。”
嗯?!
颜回摸着下巴,“寄生?”
休慕:“滚,我这是两个人格。”
颜回:“哦,原来是有病。”
休慕气急:“你才有病!!你还不能被人碰!”
颜回得意,“我那是天生的。”
休慕:“我这...不都是病吗?为什么先天后天?”
颜回:“不难受了吧?”
“吃完了,”休慕拍拍手,眼神乱瞟,“也就一点点难过吧,长这么大,还没有输过谁了。”
颜回:“你既然不哭了,那我就走了。”
休慕看着颜回转身,一秒都没有犹豫,就跟上了。
颜回侧身一道剑气打出。
休慕猝不及防往后一跃。
颜回冷冷,“别跟着我。”
休慕欲言又止,想起之前她的话,往后,我们不必同行了。他就看着颜回走远了。
隔天,休慕言醒来,忍不住扶着额头叹气,想起自己昨天那不值钱的样子,丢人啊,明明人家都不愿意他跟着了,他还死皮赖脸要跟上去,休家少主的脸面往哪里隔...休慕,你在搞什么啊?他转念一想,他还出卖色相导致中毒了,行吧,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丢死人了。
为什么她能看出休慕呢?她有什么法器吗?
他又躺回床上,颜回...维龙应该有颜家的药材铺子,她怎么还是那幅脏兮兮的样子?
“厌彦。”
一道黑影,“属下在。”
休慕言:“维龙有颜家的铺子吗?”
厌彦:“啊?”
休慕言笑眯眯:“你聋了吗?”
厌彦惊讶的抬头:“听见的,有。”
休慕言:“哦?”这些事他都知道,休慕言他看着半跪着的厌彦不容置疑的说,“这么凑巧,在维龙,我也能遇上颜回。”
厌彦:呃...被发现了。“少主,你不是说随便我安排吗?家主说了,颜少主回黍离前,你得跟着,再加上你中毒了,维龙有王大夫,那这不是凑巧了嘛!”他拍拍手。“你看看!缘分就是这样的。”
休慕言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最近是欠我收拾了,你滚吧。”
厌彦:“好嘞。”
休慕言想起颜回安慰人的话,你应该会输一辈子,你赢不了我的。他坐在床上,气的一拳打在房柱上。
咔!床塌了。
终有一天,他会赢的。
***
葛轮趁着白天无人来到桥边,梁家画市。葛轮让和尚寻了个隐秘的地方等他,他越过院子,进了房间,我去...
房间墙上挂满了画,无一例外,是各种各样的颜回。
葛轮拿出火折子,轻轻吹了下,火舌跳跃。他随手一扔,纸张接触到火舌,迅速燃了起来。大火很快吞没了房子,葛轮抱着手眼里的兴奋溢出来了。
忘尘和尚走到葛轮身边,“你烧了人家房子,那是他们辛苦了很久才修的。”
葛轮冷呵:“我没杀了他,他就该烧高香了。”
忘尘和尚:“他应该就是一普通商人,你犯不着...”
葛轮:“就是因为我知道他是普通商人,极有可能只负责贩卖,我才只烧了那些画。如果让我知道他也参与了画画,呵呵...”那葛轮他烧的就不只是画了,他还需要找商人证实一下。
忘尘和尚:“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