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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自我

    巨鹰一路飞向祁明山。鹰上正是一身轻巧打扮的女王。

    血灵芝所在,是祁明山,又不是祁明山。

    女王接受的帝王传承里,血灵芝养护在“神地”,那是一个独立于世的空间,入口在祁明山。

    此去路途遥远,一年已是最快的脚程。

    巨鹰很快到了祁明山,女王跳下鹰背,拍了拍它巨大的鹰头。巨鹰就像听话的孩童一样任她摆布,依恋的蹭了蹭她温暖的掌心,挪开两步,展翅飞回皇宫。

    女王捋了捋窄袖,迈步向山顶走去。

    这条路跟祭祀的路是同一条,不同的是,临到山顶,祭祀往左向上走;去“神地”却是往右向下走。

    穿过一道山缝,再沿着另一座山崖向上,在第九个山洞一路向里,在三叉路口选最右侧的一条,走到尽头,是一块巨大的灰色石壁,上面是暗红暗黄暗黑三色的巨大图案,图案毫无规则可循,分辨不出是人为还是天然。

    女王抬手抚摸着充满远古气息的石壁,暗叹先祖的智慧,这样的布置,若有那个不长眼的不小心误闯,会以为这是道路的尽头,绝想不到这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开端。

    女王闭上双眼,根据传承的指引,由着心意在石壁上延展。

    很快,女王能清楚的“看”见石壁上所有的色块都动了起来,先是不停的跳跃,逐渐演变成飞速的旋转,在高速的旋转中,红色和黄色逐渐隐匿不见,只余浓重的黑和变成了纯粹的白的石壁。

    最终,女王的眼前只余黑与白的较量,两种色彩不停旋转追逐,仿似两条首尾相接的鱼。

    女王眼“看”着图案在旋转中不停的缩小,最后变成一个小点,在石壁上闪烁。

    女王睁开眼,石壁还是初来时多彩的模样。

    女王拿出一把匕首,走到“心眼”看到的小点闪烁的地方,划破手指,把血滴在小点上。

    石壁吸了血,开始只是微微颤抖,好似在判断血的真实。

    很快,整个石壁震动起来,所有色块肉眼可见的跃动融合,石壁渐渐透明,直至……消失。

    一个更宏大的山洞出现在眼前。

    女王正想跨入,一道声音传来:“小公主!且慢!”

    女王一怔,转身寻找声音的出处。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小公主”这个称呼了,久到以她过目不忘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会这么叫她的人原来有很多,现在,只剩下一个!

    一道金影在面前凝实,女王恭敬行礼:“国公!果然是你!”

    国公是神仙,从小,母后就告诉她:没有国公,就没有灮皓月。她出生时差点夭折,是国公救了她。而每隔十年她的生日,国公总会出现,有时是一会儿,有时是一个时辰。

    她发现,国公出现的时候,只有自己能看见。这也很正常,国公是神仙嘛!在灮皓月心里,国公的存在就像父皇母后一般,既是长辈又是亲人。

    能在这里见到国公,灮皓月觉得意外,也有些惊喜。

    国公眉目清晰,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站在她面前,除了肤色是黝黑的金属色外,其余与常人无异。仿佛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只是她的亲人长辈。

    只是这个长辈不会老,二百年了,还是她记忆最初的模样,看上去最多也就是普通青年的样子,只是大约常年一个人呆着,眉目间总有些阴郁落寞的气息。

    国公没有搭话,只是直直看着她。

    每次见面都是这样,灮皓月总觉得他是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国公看了很久,久到灮皓月开始不耐烦,她不知道这扇“门”能开多久。

    国公终于开口说话了:“小公主,离浇灌血灵芝的千年之期还有一十八年!”

    国公说话时咬字很重,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响。

    女王道:“是。可也没说不能提前啊。”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夫子寻受伤,哪怕对方是她一向敬重的国公。

    国公一愣,倒是没说过不能提前,实际上,千年为期,早几年,晚几年,实在没有多大的差别,可为什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计划正在逐步实施,为了整个世界!

    国公心里总有些不安。

    “孩子,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提前吗?”国公语气和缓的问道,显得和蔼可亲,他在她面前,一向是和善的,是慈祥的。

    女王不敢看他,恭敬的低头,轻声道:“朕就要成婚了,如果十八年后献血祭,恐于孕育子嗣不利,所以,朕才想要提前。正巧这段时间国泰民安,时局稳定,朕速去速回,回来将养些时日,就着手大婚事宜。”

    女王微微侧脸,似是长辈面前的娇羞,唯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是多么的紧张。

    “国泰民安?时局稳定?”

    国公喃喃重复女王的话,审视的看向那张娇俏的脸,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疑惑。他疼她,爱她,也敬她!他不会伤害她,也不会怀疑她,就如同当年的他对“她”一样!

    “去吧,孩子,路上注意安全。”国公最终说道。

    “是。国公。”女王鞠了个躬,很快的转身跨入了石壁化作的门。

    随着她进入,石壁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国公看着女王消失的地方,身影逐渐淡成虚影,最终也消失不见。

    女王下意识的回头,却只看到灰色的一块石壁。愧疚慢慢涌上心头,国公是她敬爱的人,她不想骗他,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不能告诉他夫子寻的事。

    算了,女王摇了摇头,不想那么多了,快去快回才是真的。

    这边的山洞明显更大也更深,女王走了很久很久才隐隐看到洞口的光亮,她带来的计时器显示,已经是三天四夜之后。

    终于到了洞口,看到的却不是洞外的风景,而是一道道光亮的线,组成光彩夺目的光幕。

    进入这个光幕才是真正到达另一个世界,而方才的路,不过是一道指引。

    女王没有犹豫,抬脚跨了进去。

    踏空与跌落的感觉袭来,与生俱来的飞行本能让她没有害怕,而是展开手臂,迎接飞落的感觉。

    过了不知多久,飞速下坠的感觉减弱,女王觉得自己被温柔的包裹了起来,下降的速度也变得和缓,终于停下来时,四周一片白色茫茫,浓重的白色犹如实质一般,仿佛天上的白云都聚集在这里了似的。

    女王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在“云”里行走。

    女王想起了帝王传承里的记录:无数代帝王讲述了睡在云端里的场景。应该就是这时候吧,只是自己没有因为高空坠落感而睡去,所以体会不到在云里醒来的惊艳。

    这一片白海茫茫无穷无尽,置身其中,渺小和孤独被放到了最大。

    这一刻,人类的属性变得毫无意义。她不再是一国帝王,身份、地位、权势统统抛弃,甚至连姓名都是多余。

    她机械的走着,永无止境的白色让她渐渐忘了自己,似乎她的存在就只是为了不停的走。

    在仅存的意识里,她知道自己到了传承里的迷之海,只有在千年的间隙,迷之海才会进入短暂的休眠。而她,因为提早进入,会经历到她的祖先不曾经历过的情形:迷失和遗忘!

    迷之海大到无边无际,即使侥幸走出,也会成为没有记忆之人,除非找到“因果”。

    传承中,“因果”生长在迷之海边界的回望垣,一垣一树,一树一果。成熟的因果通红透明,约婴儿拳头大小,呈椭圆形,一百年一开花结果,果期只有短短的七天。

    女王苦笑,来之前她就知道,提前十八年的代价是博这百年里仅有的七天的幸运,若无,她将失去前半生数百年的记忆,成为一张白纸。

    她早已做好准备,将前因后果记录在娟纸上,这张娟纸如今就在她的袖笼里,每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读一遍娟纸上的内容,让自己保持清醒,继续走下去。只是她怕,有一天她连这张娟纸也忘了。

    女王走了很久很久,走到娟纸上的内容于她,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遥远,走到她连自己的存在都不再清晰。

    耀目的白色终于淡去,希望之光升起,云开日出的喜悦代替了迷失的麻木。

    离开了白色的迷之海,女王又进入了黑色地带,入目是黑色的大地,大片深深浅浅的黑,仿佛大幅的水泼墨画。这时的她已迷失自我,不知自己为何而来,不知自己要为何去。

    她机械的在墨色里行走,浓重的色彩压抑着她的情感,心里的沉闷像要将她击垮。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看不清前方的路。她只是巨大平面中的一个小点,她的移动于这个世界毫无意义。

    不知走了多久,空旷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株奇怪的树木。它的奇,在于它颠倒生长的状态。它的树根在上,从遥远的灰墨色的上空,盘根错节的向下生长,巨大的树冠满满的铺了一地。

    女王在树冠下穿行。失去记忆的她,并不知道这就是传承中能结出因果的天树。

    树冠上青黑色的枝旋转生长成各种形状,没有一片树叶,奇形怪状的树枝压在头顶,恍如置身修罗地狱,恐与怖如影随形。

    若不是她已彻底迷失,恐怕已经被心中的恐惧逼到疯狂,如今她只是平静的走着,无我无怖,无识无畏。

    黑暗中闪起一个亮点,忽明忽暗,吸引着她向树冠最深处走去。

    枝桠越来越密,密密麻麻的枝桠垂到地面,如囚笼般包围着她,让她寸步难行。

    若不是那一点儿微弱的红光吸引,她将永远困在这枝桠间,不知生,不知死,成为这天树无意识的一部分。

    她挣扎着,不停的推开挡住她的枝,手上、身上早已鲜血淋漓,她血液流淌的地方,亮起点点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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