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莞再来我这里的时候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三个星期了，她拿着鞠汣的围巾来的。

    我带着关莞坐在她的照片下面，照片上的关莞不喜不悲，有着少女少有的英姿飒爽，照片下的关莞依旧看不出悲喜，英姿飒爽中多了成熟的气息，手里捧着一杯威士忌慢慢的喝。

    我先开的口，我说：“怎么把它拿来了？”

    关莞喝下一口酒说：“想还给他，不想记得他了。”

    我说：“为什么？”

    关莞说：“我哭过了，我知道自己骗不了我自己，我对于她就是那种模糊的感情，不是弟弟，不是喜欢，就是模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我不想回头了，我知道他会对我很好很好，但是我不喜欢他，这就够了。”

    我拿起还有关莞香味的围巾又放下说：“你应该亲自给他，你们的事情，也应该由你们结束。”

    关莞说：“我想忘掉他，忘掉他送我的一切。”

    我说：“好吧，先放到我这里，我让他来拿。”

    关莞喝下一口酒点点头。

    我们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和酒吧里昏黄色的灯光互相映衬，关莞喝完那杯酒以后说：“以前挺喜欢捉弄他的，以为他就是个又闷骚又可爱的小男生，后来再一起才发现，他爱我爱的很有激情的。”

    我说：“你还会捉弄人，看不出来啊。”

    关莞莞尔一笑说：“你有一个弟弟你不会捉弄？”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没有弟弟。”

    关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好吧，都说他是钢铁直男，你比他还硬。”

    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只想给出真正的回答，不想花言巧语，我觉得这是一种蠢笨，也觉得它更像一种真诚，鞠汣懂得很多，他和你钢铁直男，我觉得就是把你当做今后的唯一了。”

    关莞笑了笑又冒出一句：“普信男。”

    我说：“普天之下，我最自信。”

    关莞笑了笑说：“不过我不喜欢这样的，我当然知道这样的男生好，但是我更喜欢那些花言巧语，好几个男朋友都是这样渣的我，但就是喜欢。”

    我白了关莞一眼说：“这就是贱。”

    关莞说：“没办法，看着我挺成熟的，就是喜欢这些小女生的东西。”

    关莞继续说：“有的时候，真诚确实好，但也得有一个知道你真诚的人，很可惜，当年的我并不是。”

    我说：“现在也不晚啊，活在当下就是现在这个社会的最好的选择，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我们的明天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关莞点点头，喝下一大口酒说：“不想爱了，也有点不敢爱了。”

    我说：“受伤太深？”

    关莞喝了口酒点点头说：“很久以前，有一阵子每天中午我都会给他一张纸条，也没什么字，也没什么隐秘的内涵，就是画，每天想到啥画点啥，也许是线条的勾勒，也许是整个黑笔的涂抹。但现在不会了，每句话都得深思熟虑很久，每一步都生活的很小心，总是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说：“胆子小了，这可不像你。”

    关莞喝着酒说：“长大了吧，也许是胆子小了，更重要的是，没有当年的心情了。”

    我说：“当年你就是闲的。”

    关莞说：“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画那么多东西吗？”

    我摇摇头。

    关莞说：“就是闲得，还有一点通过玩弄感情捉弄他的意思。当年我其实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我俩都不说，他的朦胧很可爱，于是我就每天画点不着边际的东西捉弄他。因为我不清楚他的朦胧诗对姐姐的还是恋人的，于是我其实有点小女生的报复行为在里面吧，画点我都不知道的东西，让他也摸不到头脑。这就是当年的心情吧。”

    我点点头。笑着点起一支烟。

    关莞挥了挥手赶走脸前的烟雾，闷掉杯子里最后的酒，拿起包说：“走了。”

    我点点头，看着她的身影像第一次那样远离我的酒吧。我抬头看着关莞的照片很久没有说话，坐的快僵的时候拿起围巾给鞠汣打去了电话。

    也许就不该有整个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