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念

    译之心发现床上只有自己,就这么衣未解带的睡了一晚上,屋里没有诸星河,他不知去哪了。

    译之心撑起酸痛的身体,扶了扶额,正想着这一望醉是喝不得了,次次都醉,诸星河推门拎着热水进来了。

    “醒了?正好,再不醒我该叫你了。先洗个澡再去碧落阁,昨天你一杯下去,就直接挂了,哈,澡都没洗。”诸星河边说边给译之心调洗澡水。

    那边译之心已经下了床,边脱衣服边走了过来,脚下还有些许的失重感,眼睛也没醒时那般精神,无力的模样像极了迷路的小熊猫。

    在浴盆旁的架子上挂好擦身的毛巾和换的衣服,诸星河走开了。译之心进了浴盆,温热的水让自己清醒了不少,时间已经四时多,没有过多的时间磨蹭,洗掉些疲惫就出来了,擦身的时候,发现桌上摆着一盘桂花糕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牛乳。看着就很诱人,叼着一块桂花糕边吃边穿衣衫。

    待穿上这套衣服,系好额带,还真他妈的像极了奔丧的样子。扶着窗沿,往外望去,奶奶腿的,天都还没亮,这时眼前那杯牛乳递了过来。

    “乘热喝,凉了不好喝。”诸星河不知何时出现了身后,译之心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但也没有被他吓到。

    译之心转身左手接过牛乳,正有些口渴,对着诸星河报以感谢的微笑,就喝了起来,桂花糕的盘子也递了过来,两人就这么在窗前,一个端着,一个吃着,就着这天色未亮,清风徐来撩动彼此额前的头发。译之心心里念着诸星河的无微不至,诸星河想他到底是谁并不重要,他捡了他,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人,相遇之后,就情不自禁地想照顾他,看他傻笑,看他发呆,看他迷糊,他越是不能自理自己越是有成就感,这是什么心态,自己也说不清楚。

    “诸诸,我得走了,时辰差不多了。”译之心的话打断了诸星河心绪,译之心看着诸星河的眼,心里嘉许诸星河真是个体贴的小天使啊,他真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啊。

    “嗯,时候是差不多了。”说着接过译之心喝完的杯子,走到桌前,将杯子盘子一并放回桌上。

    “那我走喽。”译之心戴上面纱,边说边往屋外走。

    “慢着,你过来。”诸星河叫住译之心,似有什么话要说,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还有一点点长辈的清高姿态。

    译之心走到诸星河身前,谁想诸星河竟揽腰一把将译之心抱上桌子,让他坐在桌角,两条腿搭在外面,什么也没说,走到他的身后,拆了他的头上的发带,重新给他认真绑了起来。

    “诸诸,我的发带...”系得好好的四个字被自己吃掉了,译之心有点懵,转念想到昨日自己心里的小想法,不禁心里发热,脸红至耳根,诸星河是怎么会知道的。心里有股暖流和满足,好像要溢出来。

    发带绑好之后,诸星河又把译之心拉下桌子,将腰带也拆了,重新系了一遍,待摆正整齐后,后才开口说:“好了,去吧。”诸星河用手掌轻轻推了把译之心的后腰,朝门的方向,译之心并没有回头,红着的耳根的很明显,心里想若是能日日见到他这般模样,真的愿意给他系一辈子发带,整一辈子衣衫。于是侧脸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哥,你真好,走了。”

    “嗯,去吧。”诸星河目送他出门,整理屋子的时候,心底却有个声音千百遍的,没来由的回荡:我想给你准备一辈子的早饭,系一辈子的发绳,正一辈子的衣衫,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就这么混在一起,行不行。

    译之心准时到达碧落阁,五时一到,大堂之上来人了,译之心认出他,是那天入谷时渡口来接的管家。他身边左右两边各站了两个仆人打扮的人。在大堂中间放了一个大垫子,示意让译之心跪下。

    译之心不解地跪在垫子上,垫子还算松软,正想着这是要干什么,那边管家展开一个卷轴,就开始大声读了起来。

    “少主,缄九川,你需谨记母亲白沐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远之离之,不要被她蒙骗,去除你一切的恻隐之心。”译之心一听,原来是说给少谷主的训话,少主叫缄九川啊,此时言语侮辱的是他的亲生母亲,怪不得让自己替身前来,换作任何人,就算拼了性命,侮辱自己生母一分,也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她不是一个好女儿,不是一个好媳妇,不是一个好妻子,不是一个好母亲。”操,译之心心里暗骂,这是人说的话吗,大早上碧落阁听训,就是为了听一个女人被说得一无是处,这特妈的是谁说出口的话。

    “她就是一个不死的扫把星,家族的厄运,禁止私下任何的接触......”译之心觉得这世上最恶毒的词也不过如此,字字剜心。

    管家见他不语,反复将这些话说了百遍,译之心心想这得多恨一个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真是听了天怒人怨啊,死人都得气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吧。这个夫人现在哪里,怎能忍受如此侮辱,如果这样天天被人在孩子面前这么骂,真还是死了痛快。啊呀,不好,自己的腿麻了。

    管家完成了今天的早训,见他不起,便连人带垫子一起留在了堂上。译之心想这要是天天念,怕是自己这一双腿要跪没了。缓了半天,才缓缓站起来,环顾四下,凄冷寡淡,檀香依旧袅袅,堂内空无一人,有点断念谷的味道了。

    走出碧落阁,通过走廊时,见院内水池边,一个和自己着一样白衣的人正和缄书语在静静地喂鱼。缄书语身边站着楚子航,没错了,这是缄书语的标配。那个白衣人,正是她的弟弟,那天用一套棍法打得自己一手都还不上的少谷主,缄九川。

    他今日倒是没有戴面纱,译之心第一次看了个清楚。和缄书语的娇艳相比,他的脸就是无欲无念的一脸厌世,清瘦的身材,细长的眼睛,单眼皮,毫无瑕疵的脸庞挂着惨白,笔挺的鼻梁,面上不带半点情绪,看着病殃殃的,但身姿倒是立的很挺直,这人看上去应该都不会笑的样子。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掐着鱼食投喂。我去挨训你俩喂鱼,这心够大的啊,算了,谁让你们缄家收留我了呢。揉揉自己缓过来没多久的腿,想着早训时管家说的那些,是同情还是共情,总之,心里很不痛快。

    译之心廊上边走边观察一番,也没有打扰,走了。等他出了视野的那刻,这两人同时抬眼看了看他走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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