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忙什么啊?明天我一定要见到你,到时候我在老地方等你。”
睡前程非收到了这条信息,章扬的语气很强势。是好长时间没见朋友们了,程非没回应,算是默许了。
第二天一早宋屿煮了一锅焖饭,像是在证明自己。
味道很不错,陈歆然终于认可了他的能力,但还是不忘捧程非一下,说这叫做名师出高徒。
“晚饭想吃什么?”
看样子陈歆然晚上是想做一顿大餐。
“我晚上在外面吃。”
因为提前答应了别人,程非只好扫陈歆然的兴了。
“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陈歆然明显有些失望,“难得咱们一家人能够整整齐齐。”
“嗯,和朋友约好了。”
“不能下次吗?”
程非想了想,“我晚饭之前回来。”
“好,我们都在家等你哦。”
陈歆然又高兴起来。
程非吃完饭就出发了,出发前还提醒了章扬自己出发了。
“今天这么早?”
程非只等了十分钟,就等来了章扬,但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看到其他人。
“怎么还不来啊?你问问吧。”
程非有点奇怪。
“好。”
章扬先给祝清莱打了电话,挂断之后遗憾的告诉程非:“她说你没叫她。”
程非不满的斜睨他一眼,明明平时都是他叫大家的。
她拿过他的手机一看,果然没有通话记录,他刚刚只是在演戏。
程非疑心他和另外两个朋友说了什么,但章扬马上否认了。
“别那么戒备的看着我,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胡说八道了,就肯定会做到的。”
程非也无意追究,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先和章扬加个好友,拉个群以后说一次就行了。说起来章扬和她认识那么久,居然都没加过好友,也是挺奇怪的。
“你终于要加我好友了!”
章扬的语气像是一直在等这一天一样。
“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章扬笑而不语。
章扬带程非去的地方,是一栋老式居民楼,得走楼梯的那种,他们一起爬到七楼时,太久没有爬过楼梯的程非,腿已经酸到不行了。
“这是哪?”
“我外公家。”
带她来这做什么?
他熟门熟路的打开窗户通风时,程非看到了阳台上那盆绿兰。
“真好看,我以前也有一盆,不过没有这盆那么好。”
但其实也很好了。
“你再仔细看看。”
“看什么?”
那是一株很漂亮的绿兰,但除了特别漂亮之外,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了。
“有没有可能,这就是你那盆呢?”
“不可……”
程非犹豫了,那个残存的模糊身影,一下子和章扬重合。
“是你啊?”
程非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巧合的事,有点震惊。
章扬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凑向她,他已经有她的好友了,但她却没有他的。
“你这什么备注?”
章扬给她的备注是兰花仙子……
程非曾经心血来潮在某平台上发过那张兰花的图片,结果很快就有网友在底下留言,说要重金买走这盆兰花。
程非并不想卖掉它,直接拒绝了。
“我外公特别喜欢兰花,他快不行了,你就把这盆花卖我吧。”
程非瞬间感觉自己被道德绑架了,但她难得愿意被绑架一次。
俩人刚好在一个城市,程非把花送到了指定位置,等着章扬来取,她整整等了五六十分钟。
花是在路边随手买的,买的时候卖相一般,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程非就没要钱。
“那就谢谢你啦。”
那人嘴上说着谢谢,其实一点也不客气,转身就走了。程非回去就把他删了,因为感觉他不太有礼貌,反正也是为了把兰花给他才加的,留着也没用。
“我后来想给你发个红包,然后就发现你把我删了。后来我又去那个图片下头留过言,你也没理我。”
那个软件,早就被程非删了,一方面她不太玩,另一方面手机内存不太够了。
“没想到吧,有一天你还要亲手把我加回来,扫吧。”
章扬得意的出示自己的码,很快他又不满意了。
这么久他从来没有提出过要加自己微信,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你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
程非:“我心里激动。”
她想起之前章扬说兰花是送过外公的,这是他外公的家,可他外公又不再,就猜想老人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敢多问什么,怕说错话。
“我们什么时候走?”
她答应陈歆然回家吃晚饭呢。
“吃完饭再走啊。”
“你现在住这?”
“嗯,整个假期你都可以到这找我。”
章扬叫了外卖,两个人简单吃了一点。
“你天天吃外卖啊?”
“分情况吧,有时候……”
门口传来声响,一个老人左手拿着鱼竿,右手拎着两条大鱼走了进来。
章扬继续说,“有时候我外公在我就有饭吃了,就像现在,早知道不点外卖了。”
接着他向外公介绍程非,介绍得非常简洁。
“她就是程非。”
程非一下子懵了,希望章扬没有在他外公这乱说什么。
“谢谢你送的兰花,爱吃鱼吗?外公给你们做鱼吃。”
“不了,我们刚刚吃过。”
程非从沙发上站起来,身后的章扬继续说:“可惜没吃饱。”
老人不让任何人去厨房帮忙,据章扬说他很会做鱼。
“这鱼是自己钓的吗?真厉害。”
俩人乖乖趴沙发靠背上看章扬的外公做鱼。
“目测不是。”
章扬就说了那么四个字,程非看他,他也不继续说,就这样吊着程非的胃口。
“你倒是问啊。”
程非倔强的回头继续看他外公做饭,章扬终于缴械投降。
“那鱼要是自己钓的,他得拎着鱼溜几圈,吃饭时间过了才回来,那么早,肯定是钓不到,去菜市场买的。”
章扬的分析听起来很有道理,她信了。不经意间看到那盆兰花时,程非想起她和章扬的第一次接触。
“你外公的身体看起来很好啊。”
这时程非还天真的以为,老人确实病危过。
但章扬笑着,还装没听到,这样一来程非不必再深问,也知道自己当时是被骗了。
后来章扬告诉她,当时他外公和他妈妈吵架了,心情不好,所以才想送那盆兰花哄外公开心,谁知她怎么也不愿割爱,这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