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黑袍祭司轻嗤一声,“一个两个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起身走出屋子,看了一眼卧在角落的黑豹,一抬手黑豹颈间黑色的皮绳闪过暗绿色的流光。

    骤然收紧,一股剧痛流窜在四肢百骸,凌牧恨恨地咬紧牙关,目露凶光看着眼前的黑袍人。

    “哼,我最喜欢你这种干不掉我,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真是可怜。”黑袍下伸出一只白得诡异的手,看不出一点血色。

    那只手拍上凌牧的脸,黑袍下嘶哑,干涩有些刺耳的声音传出。

    “我出去一趟,你看好这里,要是少了一点东西,你知道的。”

    说完站起身,也不管凌牧的回答,整理了一下衣物,身形融入黑夜之中,像一阵烟尘一般消失不见。

    颈间的痛楚消失,残余的疼痛依旧折磨着他的神经,这样的屈辱似乎每天都在重复。

    凌牧愤怒地冲着黑袍人的背影呲牙,他一定会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总有一天他会死在他的手下,等着吧。

    暗绿色的兽瞳之中,危险的光一闪而过,转而继续潜伏于黑暗之中。

    要去到那边半山腰上的阁楼,必须要穿过山脚下的村子。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并不困难,毕竟这里的村民只是凡人,虽然不能对他们动手但是可以做一些小小的障眼法。

    这个时间,村子里每家每户都亮起昏黄的烛火,淡淡的光透过窗户照亮充满生活气息的院子。

    屋内是一家人彼此交谈的情景,此情此景看起来有些温馨。

    但是经历过白天的事情以后,岁和只感觉心底发寒。

    他们此刻的幸福与温馨皆是建立在人命之上,岁和觉得此刻的村子像个不可名状的野兽。

    夜间村子里没什么人出来走动,这就方便了岁和他们,潜行与黑暗之中。

    走到离村子比较偏远的一处房屋时。

    “吱嘎——”是有些陈旧的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墨时翊闪身到屋子的阴影处,岁和探出个头去好奇地观望。

    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从屋内探出头地,发现外面没人以后才放心地走了出来。

    走到后院一处隐蔽的位置,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叠纸钱,在后院小心地点燃。

    “对不起,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下一个被送上祭台的就是我。”他的声音哽咽,像是在忏悔。

    “是我太过于懦弱,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懦夫。”他跪在地上,把手里的纸钱一张一张地放进火里。

    “我也没有办法关影,为了大家都活下来,我只能听村长的。”

    火焰不断地吞噬着纸钱,也吞噬着他的忏悔。

    岁和则嗤之以鼻,真是虚伪,只要在这里假惺惺地烧点纸钱忏悔一下,就可以抵消一条人命?

    岁和眼睛一转,有了个主意,她掐着嗓子,“我死的好惨啊~”

    空灵而又哀怨的声音在那个男人耳边响起,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害怕,他一下就失去所有的力气瘫坐到地上。

    冷汗一下子就布满了他的额头,惊惶地坐在地上向后退去,抵住身后的院墙。

    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眼前的火堆在他的眼底跳跃。

    “我好痛苦,我对你们不薄,为何这样对我~”凄婉的声音,音调不断起伏,墨时翊适时地送上一道劲风。

    岁和用眼神赞许墨时翊,好配合这风来的刚刚好。

    风吹过那人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了他的身体,他感觉到一阵阴冷。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得像筛糠一样,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都不用岁和他们主动去问什么,他就一股脑地自己说出来。

    “都是村长的主意,你去找村长吧,不关我的事,对,都村长的主意,你去找村长吧。”

    “祭司是村长带回来的,你去找他们吧,是他们害死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的事。”

    砰砰的磕头声,听得岁和都觉得自己的额头一疼,不过岁和不会心软,这是他应得的。

    不过这个人提到的村长倒是值得注意,居然是他把这个所谓的祭司带到村子里。

    那个男人像是太恐惧的样子,身子摇晃两下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的尘土。

    风一吹那人前面的火堆摇摇欲坠地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

    岁和与墨时翊对视一眼,“他这就晕了,都还没来的及对他做什么。”

    墨时翊上前去把那人移到隐蔽一点的地方,以免被人看见。

    “这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岁和飘过去把一捆干草推过去,遮住这人倒在地上的身影。

    看来这个村里的村长很有问题啊,竟然引狼入室,一看就不安好心,岁和回味着这人说的话。

    墨时翊微微颔首,“晚崧的消息那边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得赶紧了。”

    岁和晃晃剑柄,立马跟上墨时翊的步伐,还好已经差不多快到了。

    这里已经到了村子的边缘,二层高的小楼已经近在眼前。

    岁和刚准备飘过去,被墨时翊一把拉住,刚准备开口询问。

    ‘小心,前面有巡逻的黑影。’墨时翊冷冽的声音在她的心间出现,岁和心跳咚地一声漏跳一拍。

    一片黑暗之中,有几个不明显的阴影在移动,普通人偶然瞥见也只会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路边有几个黑影在阴影中巡逻,只要避过这些黑影就可以顺利到达,胜利就在眼前。

    不过在这里黑夜里那些黑影的力量会大幅增加,会变的更加地敏锐。

    所以他们得更加地小心,不能被发现,毕竟岳应峰现在的情况可等不了多久

    ‘那现在怎么办?’

    就见墨时翊拿出两张符往自己和岁和的剑身上一贴,身形立刻消失,变得透明。

    而刚刚来的路上,墨时翊又把之前涂抹在身上的绿色草木汁液涂上,掩盖身上的气味。

    岁和没见识地瞪大了眼睛,‘你从哪里弄来的,好厉害,简直杀人放火必备。’岁和感叹一句,这也太好用了。

    ‘出任务之前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墨时翊一心二用,一边和岁和说话,一边观察这些黑影的移动规律。

    简单地观察一会,墨时翊便摸清了他们的规律,这些黑影影没有智慧,只会听从简单的命令。

    墨时翊带着岁和顺着山径一路向上,擦着黑影一路疾行。

    偶有敏锐的黑影,但是因为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像是疑惑般地停顿一下便又继续在黑暗中移动。

    岁和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觉得神经都绷紧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神经敏感。

    一路有惊无险地顺利到达那座二层小阁楼,岁和悄悄松了一口气。

    远看时只觉得这是一座普通的阁楼,离得近了岁和才发现,这座阁楼整个雕刻上了奇怪的图案,越靠近越感觉一股阴冷从心底出现。

    不安的感觉笼罩着岁和,她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

    总感觉有一道锐利的视线跟随着他们的,岁和疑神疑鬼地到处看了看。

    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是她想多了?

    岁和贴到墨时翊的身后,戳戳他的后背,‘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岁和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个毛乎乎的东西按到了她的剑柄上。

    她似乎还能感受到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她的头上,毛绒绒的触感落到她的身后,带着微微的凉意。

    如果她现在是人形的话,说不定头发都竖起来了,不过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墨时翊第一时间感受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迅速地出掌。

    岁和身后的毛绒绒的触感一下消失,墨时翊转身把岁和拉开。

    岁和就看见一只黑豹直立着身子,站起来有一人高,一身的黑毛简直要跟黑夜融为一体。

    黑暗之中一双绿色的兽瞳像是散发着绿光一般,眼里闪过人性化的疑惑。

    岁和低声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吗?”

    凌牧疑惑,他这已经是很友好的打招呼方式了,这个剑灵真是奇怪,也太胆小了连小宝都不如,嫌弃地看了一眼岁和。

    墨时翊不着痕迹地用眼神威胁凌牧,凌牧撇了一下嘴,就这么护着这个剑灵,连嫌弃都不行。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找死吗?”凌牧不客气地开口,语气颇为不耐烦。

    说着又嫌弃地看了一眼他们,真是傻乎乎的人类,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门口。

    “你们跟我来,站在这里不怕被人发现吗?”黑豹优雅地迈着步子,把他们带到隐蔽处。

    “你们不好好躲起来,怎么还自己送上门来?”凌牧蹲坐在一旁。

    ‘我们不是用了那个什么神隐符吗?怎么会被他看到?’岁和在心念之中问墨时翊。

    墨时翊心中有了明悟,他就说这些神隐符怎么比其他的便宜那么多。

    ‘可能是放久了吧’墨时翊平淡无波的声音。

    岁和脑袋上冒出无数个问号,这东西也有保质期?

    “我的同伴中毒了,解毒的药在哪里?”墨时翊开门见山地问。

    凌牧一张毛脸皱了一下,艰难地开始回想,那个人一般把东西放到哪里。

    平常他也不太在意这些东西,对于他的事也不太关注。

    突然想起,那个一点也不让人进入的地下室,那人去的时候总是神神秘秘的。

    “我倒是想起他有一个密室,说不定你们可以到那里找到你同伴的解药。”

    “密室?你确定吗?”岁和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毕竟凌牧的表现实在是不太让人能够信服的样子。

    “爱信不信,反正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毕竟他挺提防我的。”凌牧挑眉。

    “带路吧,先去看看,时间紧迫。”墨时翊直接噩耗凌牧带路。

    凌牧站起来抖抖身子,蓬松的毛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走到他们的前面带路。

    修长的身形,富有力量的肌肉隐藏在厚厚的毛发下面,每一步都尽显猫科动物的优雅,长长的尾巴垂在身后。

    岁和看着前面的凌牧,心痒痒的,看起来好好摸的样子,黑亮的毛发看起来很顺滑的样子。

    视线滑落到凌牧的脖子上,那个隐藏在皮毛之下的黑色皮绳,岁和有些好奇,晚崧不是说之前这一片是他的领地吗。

    现在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这样想着岁和也这样问了。

    凌牧优雅的步伐停滞一瞬,岁和以为自己问道了不该问的,连忙说道:“你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说了吧。”

    “跟小宝有关。”墨时翊用的不是一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凌牧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们全是笨蛋,现在看来也还是有聪明人。”说到笨蛋的时候岁和感觉他的目光是看着她说的。

    可恶的大猫,“对了,小宝跟你不是一个品种吧,你们是什么关系?”岁和一直很好奇他们的关系来着。

    开始她还以为小宝口中的大猫真的是一只大猫,是它的母亲来着。

    凌牧听到他们提起小宝顿时就来了兴趣,“是我媳妇儿。”从凌牧的语气中岁和竟然听出了一丝害羞的意味。

    “不是吧,你们妖怪还搞童养媳这一套?”岁和诧异出声,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墨时翊已经停了下来,猛地撞到了他的背上。

    唔,肌肉不错,挺结实的希望可以继续保持,岁和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这个剑灵思想不健康,她之前不是这样的。”凌牧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语气低落,圆圆的耳朵也垂了下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书架前,凌牧站定对他们说道:“就是这里了,不过我不知道具体机关在哪里,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凌牧刚准备走就被墨时翊叫住,“如果一切顺利,你明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解开这个御兽圈。”

    凌牧的眼睛噌地一下亮起,黑暗中像是两只绿色的大灯泡。

    “真的?你确定?你以你的剑灵起誓。”凌牧虽然高兴但是也没有这么轻易地信任他们,毕竟被骗过的豹伤不起。

    经过他的观察这个剑修很在乎他的剑,让他拿剑起誓准没错,有些得意地扬起豹脸。

    墨时翊面无表情地看着凌牧,冷漠的眼神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凌牧咬着牙丝毫不退让。

    这话僵下去也不是办法,墨时翊无奈只好答应,“我墨时翊若今日顺利,将会为凌牧解开御兽圈,若有违誓言,我的剑灵将会天打雷劈。”

    不是她招谁惹谁了?怎么最后受伤的总是她,岁和感觉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墨时翊那边话音刚落,一种奇异的感觉落到岁和身上,无形中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见墨时翊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以后,凌牧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我好像突然想起来解药放在哪里了。”凌牧丝毫没有刚才骗了他们的愧疚。

    “你刚才是骗我们的?”岁和一下就炸了。

    巨大的豹头凑了过来,“怎么了不可以吗?就许人类骗我,不能我骗骗你们?”

    岁和突然觉得这张毛脸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墨时翊一把推开凌牧凑近岁和的脸,“解药在哪里?”

    从一旁的架子上凌牧叼下来一个瓶子,“你们就是你要找的东西,记得把瓶子留下,别被发现了。”

    墨时翊拿过瓶子轻嗅,确认无误以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把里面的药丸都倒进里面,一颗都没有留,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有拿出了一瓶药丸放了回去。

    “所以一开始你想把我们骗到这里做什么?”墨时翊突然开口。

    “我也不全是骗你们,这里确实有个密室,我只是想知道他的秘密而已,不过我怕有危险想让你们去试试水。”凌牧丝毫没有愧疚,十分坦诚地说。

    岁和眼神复杂地望着凌牧,他怎么做到的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这样的话,竟然一点都不脸红。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习一下他的理气直壮。

    墨时翊倒是没有像岁和这样情绪起伏激烈,对于凌牧的做法也没有太多的感觉,毕竟他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太老实。

    按照他的计划他们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墨时翊看了看这个看上去是书房的。

    “你帮着一起找一下怎么打开那个密室。”墨时翊说着就已经开始在房间里查探起来。

    “你还不走?他回来了你可就走不掉了,我还等着你给我把这该死的东西取掉,你可别找死。”

    “别废话,干活。”墨时翊打断凌牧,让他去书架的另一边查探。

    岁和看着凌牧用他毛绒绒的爪子去拨弄架子上的东西时,忍不住开口:“你还是变成人形,你这样会掉毛的吧,这样不是很容易被发现你来过吗?”

    凌牧低头看向自己毛乎乎的爪子,又看了看墨时翊修长的手指,怎么有一种被歧视的感觉?

    “你可别造谣,我从不会掉毛,别把我和那些畜牲相提并论。”唰地一下大变活人。

    岁和眼尖地发现距离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身上又增添了一些新的伤痕。

    似乎是感觉到岁和的目光在打量他,不自在地扯了一下衣服,试图遮住身上的伤痕,“喂你管不管的,你的剑灵在用眼神调戏我。”

    岁和收回视线,不甘示弱地回击:“啧,就你那身材有什么好看的,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好了你们不要闹,认真找。”墨时翊把岁和拉到自己身边,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凌牧。

    他算是发现了岁和很喜欢这种毛绒绒的生物,以后要尽量远离这种东西,他不喜欢岁和的注意力被这些所吸引。

    岁和看着这个漆黑的屋子,若不是修道之人的五感比普通人强,进到这里估计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阁楼里没有一盏灯都没有,也是奇怪整个都黑乎乎的一团。

    岁和看着眼前的一个类似花瓶的东西,心想不会转一下这个花瓶就可以打开密室吧?

    虽然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但是应该没有哪个正经人会真的这样做吧。

    但是岁和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用剑柄小心地推动这个花瓶,没想到花瓶纹丝未动。

    岁和沉默了一下,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吧,“墨时翊你转一下这个花瓶。”

    墨时翊疑惑地看了一眼岁和,但还是照做了。

    “哈,你话本子看多了吧,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凌牧话音刚落,书架后就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书架的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凌牧的话卡在喉咙里,机械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这条通道。

    靠,还真就是这样,这个机关竟然这么简单,那他这几个月在干什么。

    这个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这个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们的时间来得及下去看看吗?”岁和看着这个通道有些担忧的说。

    毕竟晚崧那边不知道能够困住那个祭司多久。

    墨时翊突然皱眉,“走,离开这里,幻境即将破碎。”

    迅速地把这里恢复成之前的模样,“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应付他吧。”墨时翊转头对已经变回兽形的凌牧道。

    凌牧挥了挥爪子,“你快走吧,这点事还难不住我,管好你自己。”

    凌牧从窗户利落地跳出去,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墨时翊收拾完残局,又从怀里不知道拿出了个什么东西丢在不显眼的角落里,带着岁和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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