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像又被五条同学讨厌了。
禅院雏枝一点都想不通为什么看起来很好搞定的五条同学这么变化无常，不是他亲口承认当朋友的吗？
她托着腮望着五条悟的位置，双眼放空，而这位白毛同期刚巧看向她，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他炸毛了似的，动作十分夸张地扭到另一边，开始折磨无辜的夏油同学。
“杰，你的刘海好奇怪，今天去把它剪掉吧。”
讲台上的夜蛾正道捏断了手中的粉笔，断开的一小截“咻”地砸向大声说话、毫无课堂纪律的某个人。
粉笔完美地击打五条悟的脑壳，然后弹到地上，期间还伴有他的吃痛声。
夜蛾老师扔过去的力度明明一点都不大的。
免费看了一出戏的禅院雏枝在夜蛾正道严肃的警告声中收回自己的目光，在纸上涂涂改改，一副好好学生记笔记的模样，还受到了表扬。
离禅院雏枝比较近的家入硝子坐直身子瞄了一眼，她对禅院雏枝的隐私没什么兴趣，在隐约瞧见纸上一堆音符就不再关注。
唯一确定的是——这哪是什么学习笔记。
全然没察觉到自己暴露的禅院雏枝仍旧在埋头苦干——认真钻研自己的新歌创作。
和同学们终于相处成朋友，这份喜悦还没持续到第二天，当晚禅院雏枝就收到了来自经纪人的最后通牒。
【雏枝，新歌怎么样了？这次机会一定要把握好，没准我们就逆风翻盘了！啊，之前你一直没回复所以我好像忘记和你说，后天就要预演了哦ovo】
ovo？
禅院雏枝当时差点没把手机捏碎。
这种重要的事情，她作为当事人竟然在最后一天才知道。而她的新歌……进度为0。
最初她确实是想通过接触五条悟压制系统从而专心创作，但很明显的：五条悟完全没上钩，甚至还疏远了她好一阵。
禅院雏枝思绪发散，那阵子发生了好多……她甚至遥遥领先两位最强同期，先一步悟出了领域展开。想到这里，她又暗搓搓瞄了一眼因为全班只有自己吃了个粉笔头开始闷闷不乐的五条悟。说实话她当时确实有点心灰意冷的……因为这事还写出了好多废稿。
啊……废稿？五条……领域……废稿五条领域……
禅院雏枝眼前一亮，她突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
感谢五条同学，她有灵感了。
禅院雏枝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微微朝五条悟的方向拜了一下。
没曾想这时五条悟瞥她一眼，见她莫名其妙的行为后冷冷哼了一声，再次扭回去折磨无辜的夏油杰。
“……”
她是又被五条同学讨厌了吗？
再一次“心灰意冷”的禅院雏枝没空多想，吭哧吭哧地埋头创作。
夜蛾正道下课后就离开了，家入硝子搬着凳子到禅院雏枝身边，打着哈欠问道：“雏枝，你在干嘛？”
“……”禅院雏枝下意识地闭嘴，随后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写新歌。”
和五条悟“理论”完自己刘海问题的夏油杰替禅院雏枝开口问道：“哦——硝子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五条悟摆着张臭脸过来，不客气地点明：“什么啊，你们两个不都是‘好朋友’了吗？硝子竟然不知道？”
“你们是说雏枝做爱豆这件事？”家入硝子正专心致志点着烟，连头都没抬一下，“我早就知道了。”
家入硝子呼出一口气，烟雾随之徐徐升起，她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似有若无地轻晃着手机：“雏枝主动告诉我的。”
惨败二人组不再吭声。
“说到这件事……”家入硝子没理会那两人，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她直言道，“雏枝，我听了你之前哼唱的废稿，总觉得……有术式掺杂在你的歌声里，你没意识到吗？”
禅院雏枝茫然地看她：“……术式？”
家入硝子点点头：“嗯……我形容不出来。”
余光瞥到五条悟的白毛，家入硝子挑了挑眉：“你要是同意的话，可以让他们试试？”
让自己的同期听歌什么的，多少有点羞耻。
但禅院雏枝很在意家入硝子说的话，她唱歌时并未发动过术式，更何况她根本没开发出来术式啊……除了绑定系统那次诡异的“生日快乐歌”。
想到这，她点点头，同意了家入硝子的提议。
好在当时的demo因为没空删掉所以搁置了，这下正好能派上用场。
不知什么原因，禅院雏枝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两位DK摘下耳机，一言难尽地看向她。
她才想到——那是她被五条同学疏远时充满怨念创作的废稿。
夏油杰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幽深的眸子盯得人直发毛，他才慢悠悠地开口：“硝子说的没错。”
“悟，六眼能看出雏枝有什么变化吗？”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术式。”五条悟若有所思地上下扫视禅院雏枝，“原来当时的违和感是这个原因……禅院，你的术式之前是不是意外触发过？嗯……应该是特级咒灵那次吧。”
禅院雏枝心跳慢了半拍，果然那个时候五条他就在怀疑了。
他继续道：“现场没有探测到咒力残秽，不能说是没有，其实是被你的术式‘消除’掉了。”
去掉墨镜遮挡的瞳眸一如亘古不化的冰川，苍蓝的虹膜蕴着破碎的星辰，雪白的睫羽卷翘着，含住那颗看上去易碎珍贵的蓝宝石，时而扑闪着藏住它，时而由着它映出另一抹色彩。
五条悟在看着她。
专注的、深沉的。
“术式是因为什么从主动变成被动的？还是说是你……”他问。
「系统……」
脑海中许久未出现系统的回应。
五条悟走近一步：“你不知道吗？”
“悟，你吓到她了。”夏油杰打断了五条悟的质问。
禅院雏枝放弃呼唤系统，认命地回答：“……我不知道。”
她无法确保系统是不是真的消失再也不会回来，也不能确定透露出自己脑子里多了个自称系统的东西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一番斟酌后她选择了隐瞒，她不想让……朋友们担心。
五条悟收敛了先前骇人的目光，眼眸一转，跃跃欲试地说道：“禅院，对着我发动术式。”
“抱歉……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发动。”
“啊，那算了。”五条悟无趣地摊手，墨镜被他戴回去，“从目前的状况分析——禅院的术式应该是一种可以通过歌声‘清除’负面情绪的被动术式。”
夏油杰神情严肃几分：“清除？”
“真是糟糕。”家入硝子语气染上些沉重。
五条悟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与其说是‘消除’，不如说是‘治愈’？”
还有一件事——六眼看到的禅院似乎……不太完整。
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忐忑不安的禅院雏枝，选择把这件事暂时隐瞒下来。
除当事人以外的其他三人神色各异。
能够消除负面情绪的术式实在过于可怕，至少对那些咒术高层来说，是一个威胁。最好隐瞒下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但这是被动术式，雏枝还是名需要唱歌的爱豆……
“那些烂橘子交给我吧。”五条悟忽地出声打破寂静。
禅院雏枝或许没听懂五条悟的言外之意，但作为五条悟挚友的夏油杰了然地笑道：“雏枝唱歌很好听，演唱会记得邀请我们啊。”
夏油杰与家入硝子交换个眼神，他们都知道雏枝有多热爱，就连禅院直哉那么打压都没能击垮她的决心，作为雏枝的朋友，自然是心甘情愿替她扫清障碍，将她送上梦想的舞台。才不会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破坏她实现愿望的机会，更不会让雏枝成为高层稳固自己地位的牺牲品。
不过这些事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那我要前排。”家入硝子率先预定好自己的位置。
夏油杰递上一沓纸：“雏枝要不要先练练签名？”
被晾在一边的五条悟吵吵嚷嚷地挤进来，褪去先前的冷肃，说话又开始不客气起来：“需不需要老子给你定制几个灯牌？”
话音刚落，禅院雏枝诧异地看向他：“五条同学……”
“悟，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夏油杰帮禅院雏枝说完后半段话，怀疑的目光落在五条悟身上。
一不小心说漏嘴的五条悟眼神飘忽，生硬地转移话题：“那是你的新歌吗？”
他指着禅院雏枝桌上放的几张早在他们谈话时就没再继续写的纸。
“……是。”
“哦。”
夏油杰扶额：“……”
家入硝子按着打火机点烟。
她问：“雏枝，最近一次是哪天？”
“预演，明天。”五条悟抢答。
夏油杰再次发出质疑的声音：“所以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
“雏枝，明天什么时候？我们应该都没任务，不邀请我们去吗？”
“……晚上八点。”依旧是五条悟在回答。
还没来得及问经纪人具体时间的禅院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