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正厅内何昭坐在主位上,为虚道长坐在旁边,能看出是十分得何信任的。

    至于何文珠三姐弟则是还持有怀疑的态度。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为虚,摩挲了两下胡子,看着三姐弟出言道:“这就是您提起的三位子女吧,老道一看就知都是人中翘楚,只是可惜了,四方缺了一角,不妙啊。”

    对于这样故弄玄虚的话他们不知道听了多少,整个庆国谁不知道凌王四个子女死了一个。

    “依道长所见,该如何破解。”何昭开口。

    为虚道长摆摆手,“我即使有办法,诸位不信我也无用,我且先说,你这府中鬼祟之气太浓,那些招魂的东西招来太多不干净的家伙,所以你们几人都面带灰色,想必你们已经受到影响了。”

    他说着看了何文珠一眼。

    “我们用这招魂的法术自然就是要招魂的,其中厉害我们也已然知晓。”何文彬先行开口反驳。

    当初立下的时候那人就劝过他们,这样的法子能不能招到想要找的人说不准,但时辰久了对生人是有影响的。

    不过他们不在乎就是了。

    “这只是一开始,几位都不是寻常命格,伤及不了性命,但久了可就难说了。”

    这句话戳中的唯有何昭,大女儿这次受伤他是最难受的,这才请来的为虚道长。

    “那也是我们的命。”何文珠面色一凛,这样的骗子他们见得多了,她莫名的最不喜欢这个人。

    故弄玄虚。

    何昭没有制止自己儿女的出言不逊,不管多么信任这个为虚道长,他最偏爱的也都是自己的孩子。

    为虚道长仿佛也不气,继续道:“我想大多你们找过的人都会说这很难,但他们懂得的太少,生死一事,无比玄妙。

    这些法子虽然没错,但找不到你们想要的人都是镜花水月。

    你们可知人死之后只要踏入了地府,除了投胎,不可能再脱离出来。”

    他说的太过笃定,让几个惯能看人心的都有些拿不准。

    “如果真如道长所说,那我们不是不管怎么做都是无用了。”何文琢皱了皱眉。

    为虚道长挥了挥浮尘,笑道:“自然不是,因为人死之后若执念不解,就会变成游荡在这世间的孤魂野鬼,他么会被困在执念之地,躲着勾魂的鬼差,不死不灭,你们所能感觉到的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也都是出自这些念鬼。”

    这个说法他们从未听过,但他们似乎有些动摇。

    何昭刚要开口,就见为虚道长伸出了手,“我知道王爷想问什么,老道可以肯定的回答,你们想找的人现在还没有入地府,也是念鬼。”

    这句话让屋内的几人都不淡定了起来。

    虽然听到的时候是心疼的,毕竟死了之后还不能安心进入地府轮回,但同样也是兴奋的,只要还在,就有可能啊···

    为虚再次说道:“那个灵魂知很弱,但一直都在,我甚至能感觉她出现在这里过。”

    “此话当真!”何昭猛地站起身来,拳头攥的咯吱作响。

    这样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这是他们一直以来坚持下来的动力,但是从未被旁人证实支持过。

    为虚道长是第一个。

    这下连三姐弟也不淡定了,脸上的激动难以掩盖。

    房顶的何洛洛无奈的捂住了脸,嘟囔了一声完了。

    其实家人都是很谨慎小心的性子,若是寻常这些哪能骗得了他们,早就被轰出去了,但不得不说这个人实在是高,似乎直接拿捏住了家人的心。

    他们就是想有认同他们疯狂的想法,只要有人附和,那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因为他们早就丧失理智了。

    而且这为虚道长似乎也真的好像有两下子,毕竟他说的确实都是事实,但似乎也并不完全,她就在这呢,但那道长好像也没发现。

    或许也是因为鬼差令隐藏了她的气息,活人即使是有道行的也轻易不会发现。

    看着家人们那眼中涌动的疯狂,她担忧更甚。

    这个为虚道长安的什么心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好事。

    “道长可有办法?”这下连何文彬都坐不住了。

    “我察觉你们府中应当有一个阵法,还供了个生体,能否带我去看看。”

    何昭从未和为虚道长说过这个,事实上整个府邸对这件事都十分谨慎,一时对他更加信任了,直接答应了下来。

    又是那个昏暗的地牢,为虚道长路过的时候看向那些监牢之时眸子闪过了一丝异样,但只转瞬就消失不见。

    往前百步豁然开朗,这空间大的让为虚道长都有些震惊。

    地面是巨大的阵法,透着血红的光,周边地面是一圈河,不过是血河,缓缓流动且散发着巨大的血腥味。

    上空是数不清交杂红线、上面挂着的符篆和铃铛,密密麻麻的像是蜘蛛网。

    正中间的是一具冰棺,里面依稀能见少女清秀的侧颜。

    四盏聚魂灯立在冰棺的四角,发着暗红的光,将冰棺都映红了。

    这些东西看似常见,但其实十分复杂,光说上面那密密麻麻的线就得是七月初七破茧的蚕,并日日用一些毒虫碾碎之后喂养,能成功活下来的蚕吐的丝织成的线才可以,每一步都是要靠机缘巧合才能得到。

    符箓同样也是要有些道行的高僧用自己的血所画,而代价一定是用自己的命数来抵的。

    这间密室所需要的人力财力难以想象,为虚道长目露疯狂之色,这对他们修炼的人来说真的是莫大的诱惑。

    河洛路一直跟着他们,她就是要看看这个白胡子道长究竟要做什么。

    “妙啊。”为虚叹了一声,眼中满是惊艳。

    “这些都是我多年求数人完善所得,但还是没有用。”何昭话间是藏不住的遗憾。

    为虚走上前来抚摸了一下冰棺,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赞道:“阵法没错,只是差了一点,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你们可曾有梦到过。”

    几人都点了点头,那不是天天梦。

    “不,不是寻常的梦,可有过托梦。”

    何昭这开开口,“我有一次,只是小女不能说话,只在我背后留下了些字,她叫我们放下执念。”

    为虚挥了下浮尘,“就差在这里,她不愿意来,所以不管你们做什么都无用。”

    “那道长有何指点!”何昭眸光微动。

    后面的何文琢低下了头,他略微迟疑道:“如果洛洛真的不愿意,我们此举不是违背了她的意愿,这样的话,真的是为她好吗。”

    密室中安静地只能听见血河缓缓流动的声音。

    何昭的脸有些僵硬,他答不上来,话都哽在喉中。

    为虚道长打破了这份宁静,“或许这违背了她的意愿,但继续任由她当念鬼在这世间游荡就是好的吗,说到底念鬼都是不该存在的,如今地府抓的严,这些念鬼的下场可并不好。”

    他点到为止,都交给他们自己定夺。

    在听到这句话后何昭坚定了一些,回答了儿子问题,“我们已经不能停下了。”

    他们做了太多事情,已经收不了手了。

    如果真如为虚道长所说,那这也是拯救,为了女儿,他愿意将所有罪恶都承下。

    何文琢没有再开口,在心里,他何尝不想看到妹妹再次复活。

    何洛洛在旁边急的来回踱步。

    她不愿意啊!!!

    这下没人有异议,为虚道长才开口,“现在要做的是起新的阵法,将你们想要找的人招来,然后将她劝回来。”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葫芦来丢了出去,葫芦悬在冰棺上空,口中念念有词。

    何洛洛在看到葫芦的时候脸色一变。

    那葫芦她分明是见过的,不过早就被纪南寻打碎了。

    可这葫芦跟那个分毫不差,就连那人口中的念的咒语都差不多少,再定睛一看,这人真是愈发熟悉了。

    撇开发白的头发和胡子,不正是那坏道士。

    “糟了···”

    何洛洛可知道这道士心思不正,如今他改头换面也安的不是什么好心思,家人这次可真是招来了一个祸害。

    为虚道长念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动静,稍微睁开了眼睛。

    “可有她的贴身之物。”

    何昭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镯子,“这个,小女始经常带在身上。”

    为虚将镯子拿在手中,再次念起了什么咒语,只是许久还是没有动静,他这才有些慌乱。

    “不对,我之前还感应到的,现在似乎,不在这里了。”

    何洛洛当然不在,现在她是鬼差,就等于是直接消失了。

    这样也好,赶紧露馅之后被赶出去,省的他再兴风作浪。

    可何昭对他的信任似乎很深,并没有任何怀疑,反而宽慰道:“道长莫急,再多感知一二。”

    为虚道长见坡就下,收了葫芦道:“兴许是我心神不稳的缘故,待我打坐恢复后再尝试一次。”

    廖管家亲自将他安排在了最好的厢房居住,生怕打搅了他,吩咐任何人不要上来打扰。

    何昭看着三个儿女,开了口。

    “你们觉得如何。”

    何文珠率先开口,“刚开始自是不信的,但现在看他似乎和那些的确是有些不一样。”

    她不能保证完全信任,但总归是没有那么防备了。

    “只是现在说还太早,刚才不也是没什么反应,之后若还是不行,爹要小心些。”

    这人他瞧着是不简单的。

    何昭也认同道:“这个放心,爹自有防备。”

    何文琢摇摇头,“我没什么可说的。”

    他现在求的,就只有家人能够顺遂,妹妹那边,他也开始动摇了。

    何昭将儿女的脸色尽收眼底,摆手叫他们退下。

    何洛洛这边始终在盯着坏道士,看他什么时候能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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