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绿茶

    薛文卿发誓发得很认真,倒让苏顷觉得诡异不自觉地想笑。

    薛文卿见她如此反应,郁闷道:“我发毒誓就这么可笑?”

    “是啊哈哈哈哈。”苏顷笑声愈发强烈。“你这种人,还是适合游戏人间,千万别发誓,什么誓言都跟你没任何关系。而且抱歉啊,我也是什么誓言都不相信哈哈哈。”

    她笑出眼泪,薛文卿唇角泛苦,“罢了罢了,古有千金难买一笑,如今我一句誓言惹得苏老板少见的开心,也算值得了。”

    他给了自己台阶,哪成想苏顷却不给他面子,“我开心时候多了去了。你没见过而已,不过在这件事上,我也没什么好阻挠的,只是刘宇先前心情激动,被捉之后还想要自杀,又被我二姐劈晕了。等他醒了我会给你们时间见最后一面的。”

    薛文卿静静盯着苏顷片刻。

    苏顷漫不经心问:“怎么?”

    薛文卿摇摇头,“看来苏老板还是不信我?”

    苏顷也一笑,“我倒觉得是你不信我。”

    “我们彼此有信任过?”

    “我们为什么要信任。”

    “也是,这才是我们常态。与苏老板斗嘴果真其乐无穷,感觉身子都好了许多。”

    “也就你闲的,觉得这是乐趣。”

    “那苏老板如今的乐趣是什么?以前你说过你最爱赚钱,但既然成了婚,最爱的应该与夫君有关才对。”

    苏顷不屑, “以夫为天这种想法也就如你这般受礼教荼毒的人才有。没劲得很,你就在这好好待着,纸墨一会儿就送来。”苏顷不想再花费时间与他说无聊的废话,转身欲走。她刚将门打开个缝隙,谁知薛文卿突然上前,将门推回。

    他单臂杵着门框,苏顷被半圈到里面。

    “我可没有受礼教荼毒,你那赵相公可以跟在你左右服侍,我也一样可以。一夫多妻,一妻多夫,于我也无甚区别。”

    苏顷并没有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到,她冷笑,“没想到薛公子喜欢我到如此地步,真是叫人感动,可是,我要你有什么用呢。”

    薛文卿逼近,“他赵霁就有用么?”

    “他当然有用,至少比你有用的多。”

    苏顷再去开门。

    薛文卿加力按住,一双眼死死攥住苏顷。“但眼下,我怕是比他有用。”

    苏顷笑,“那看你表现了。”

    薛文卿纹丝不动,“告示我会写,指纹我也会按,但是想要贴满冀州城,怕是得几十份,我身子虚,一天写不了多少。”

    “没关系,我可以请坊间模仿字迹的大师过来。”

    薛文卿没想到苏顷这一手,他荒唐笑道:“苏老板真有方法啊,可惜,那种我是不会认的。杀了我也是不会认的。”

    苏顷无聊叹气,“那你就没什么用,把手拿开!”

    薛文卿软软垂下手臂。

    他哑着嗓子道:“你不喜欢我,我认!可我喜欢你,你不知我日日夜夜想控制却根本没办法控制!如今阴差阳错,我能多赖一刻就赖一刻,随便你说我厚脸皮不要脸。至于有用没用,等我把所有情况告诉你,你自行判断。”

    苏顷懒懒抬起眼皮,“你说。”

    “坐着听吧。”薛文卿坐回桌旁。

    苏顷却不坐,只俯视着他,薛文卿见状倒也不在意。

    “薛家家大业大,旁系众多,我作为本家一脉,继承的责任比天大,本来也轮不到我,可惜我大哥人在京城,不愿回来。而我爹……年轻时便有名的不近女色,这么多年,只有我娘一个牌夫人,连妾都不纳。他对薛家很看重,是薛家只能在他手里把握的看中。好在我的那些叔叔伯伯爱玩败家的居多,到我这辈,虽然大多还是悠闲的败家子,可有野心的也不是没有。”

    苏顷压下打哈欠的冲动,觉得应该叫苏榆来,她实在是不爱听故事。

    “我爹不在乎我究竟能不能成材,他只要我活着,因为活着就代表我会继承家业。如此更能□□,于是我成为了狼豺虎豹觊觎的对象,你以为我为什么喜欢去醉仙阁,我家虽大,我爹也将我们与他们隔开住,但终究百密一疏,醉仙阁清净,有烟娘防着,也不会有人专程过来害我。”

    说到此处薛文卿眼神愈发阴鹜。

    而苏顷……其实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薛文卿见苏顷神色茫然,不禁笑道:“怪我,说得啰嗦,但我只要再说一句,凭苏老板的聪慧程度定能想出所有。”

    苏顷耸耸肩,示意她继续。

    他突然沉声。“刘宇又怎知我会跑出家门,又会在外面撞见我。”

    苏顷眼珠一转。

    “你的意思是,刘宇就是你家里那些想要篡位的人指使的。而且既然你说薛老爷将你们已经隔开,就意味着如果想要密切知道你的动向,一定会有眼线潜伏在你们身边。”

    “没错,而且我爹肯定也想到了这点。但是他掣肘很多,揪不出来幕后主使。”

    “但他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苏顷微顿,结合所有,渐渐捋顺。“所以你昏迷不醒,薛老爷找人来我宅前呼喝,更是在作戏给你家别的有心人来看,如果仅是刘宇,明显效果不够大,所以要把我拉进局,借此来假装家族同仇敌忾,但实际却想震慑这别有用心的人。而结果……他会不择手段拿我作戏,最少也得削下我苏家一层皮。”

    “最后是否会这么做我不清楚,但我爹确实是个物尽其用的狠人。”

    苏顷是越来越心烦。

    若真是这样,那薛老爷定会折腾不到极致不罢休。

    换言之,对方根本不会在乎事情真相如何,也不在乎真相会不会被大众知道,他只在乎两件事:薛文卿活着以及拿苏家开刀。

    她之前做的所有,其实都没什么太多的用处,只是拖延了对方开刀的时间。

    但是她才不会任人鱼肉。

    苏顷翘起唇角。“你们薛家千不该万不该拿我做你们家斗的工具,这局确实复杂,我就像是一块被狗追咬的肉,可惜我实在不想花心思去破这个局,毕竟不赚钱。如此,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薛文卿本以为苏顷会又烦又恼,谁知她好似全然胜券在握。天知道他当初就是被她这不可一世的神情吸引。

    “苏老板要如何。”

    苏顷目光移到他脸上,薛文卿竟然有些紧张,除了此刻,她从未如此凝神看过他。

    “你,就是关键。你刚刚不是说……”

    “苏顷!”

    院里一声的吼成功止住了苏顷的话。

    门被突然打开,赵霁跑得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苏顷!你没事吧!”他怒指薛文卿,“这人没欺负你吧!”

    薛文卿呵的一声,“苏老板,这可是污蔑。”

    苏顷也有些莫名其妙,“我没事啊。”

    薛文卿阴阳怪气道:“原来我在赵相公眼里,居然是一个欺负女人的混账,真令人伤心难过。”

    赵霁厉声道:“你别装,你之前明明……”

    薛文卿高傲地打断他。“不好意思赵相公,我正跟苏老板商量正经事,苏老板,你刚才话没说完,我们继续。”

    苏顷叹气,“赵霁,你先回去。”

    赵霁抿紧下唇。

    “真的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么……”

    苏顷头疼,确实不让他听到最好。

    “我之后再跟你说,你先出去。”

    然而赵霁不动,可怜兮兮道:“你当初答应我的,要我跟在你身边。”

    苏顷语塞。

    薛文卿笑意不达眼底,他暗暗腹诽,真是好手段,原来苏顷居然吃这套!

    呵,谁不会啊。

    他忽地以袖捂唇,虚弱地咳嗽几声。

    “咳咳!苏老板,要不,你哄赵相公要紧,我们改日再谈。”

    “不行。”苏顷回的斩钉截铁。

    她干脆用活支开赵霁。

    “你去把账房那些纸笔拿来,快去。”

    “……”

    苏顷见他还犹豫,提高了音量。

    “快去!”

    赵霁眼眶一下红了。

    她吼他,除了第一夜她都没吼过他了。

    他心里委屈,但还是说:“好,我这就去,你别生气。”

    他前脚刚出来,后脚门就“哐当”一下关上。

    赵霁没有走,他动了动耳朵,他现在的听力比以往要敏感许多,只要用心就能听清门内的讲话。

    他赌气嘟囔着,“是你先答应我的,我才不要一直听话。”

    屋内,苏顷算是松了一口气。

    薛文卿敏锐察觉到不对,如果说他原认为苏顷谈事务不想赵霁在场,可这个反应似乎表明比起不想,明显担忧更多。

    她担心赵霁听到。

    他不由失,失落中掺杂着难以言喻的嫉妒。

    那个叫花子,究竟凭什么!

    但他面上平静,问道:“苏老板说我就是关键,恕我没太听明白。”

    苏顷落座。

    “我要给你下聘礼。”

    薛文卿睁大眼。“什么?”

    “你刚刚说觉得一夫多妻,一妻多夫都没区别。虽说纲常礼教在上,可我苏某人特立独行惯了完全不在乎。你爹想玩我,那我就先玩玩他。他想刮我一层皮,我就先戳戳他的心肝肺。”

    苏顷在他震惊的注视下咧开嘴角,笑得甚至有些惊悚,“薛文卿,恭喜你,你就要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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