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学服装设计的，前阵子刚开了一家婚纱摄影，想请我给他做样片模特。”舒星一边开着车，一边解释道，“但是我可不想跟不认识的女人拍这种东西，就拒绝了。”

    苏九月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琢磨着只是借住几天，怎么就要把下半辈子交出去了……”

    他侧过头，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我也不介意你真的用下半辈子付房租。”

    “星星！”

    “好了，下车吧。不逗你了。”虽然那并不是开玩笑。

    苏九月跟着舒星踏进店门，好奇地观察了一番。

    店面不大，但是很精致。

    特别是那些婚纱样品，似乎设计出了女孩子的梦想。

    婚纱能设计到让人看一眼就想结婚的境界……

    不愧是星星的朋友。苏九月不禁感叹。

    “小K，我来给你拍样片了。”

    舒星朝店内喊了一声。

    一个男人拿着剪刀，从工作室深处应声而来。

    一见舒星，他的手就开始激动地在空中画圈圈。

    “你同意了！我的天，你居然同意了！”小K高兴地叫了一嗓子，然后眼神落到苏九月身上，语气微妙起来，“哦，原来如此……”

    苏九月觉得舒星认识的一定是个大人物，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苏九月。是星星的朋友。”

    “啊，你好，九月。叫我小K吧。”

    舒星笑眯眯地扒开了两人即将交握的手，催促道：“你要是不忙的话，赶紧跟我们说说拍摄细节吧。”

    小K嫌弃地撇撇嘴。

    “干嘛？手都不让握一下？”

    舒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们做剪裁的时候，手上都不太干净。我可不敢让这位贵客握你的手。”

    什么贵客。

    苏九月在心里嘀咕：分明是他的债户……

    因为涉及到一些保密和肖像权的问题，样片的模特要签一份协议。

    “这个你们要看一下。”小K把两份协议推到他们跟前，“店里服装比较多，而且内外景都要拍。所以拍摄时间大概需要三天左右……”

    “三天？！”真的一点入职设计的时间都不给她留吗？

    小K补充道：“准确地说是三个上午。”

    她这才放下心来。

    舒星随意翻了翻，指着一条说：“我看你这里还写了报酬。我的就不必了。但是九月那份一分都不能少。”

    “不不不，我只是来帮你的忙……”苏九月打算谢绝。

    小K一听，立马眉开眼笑：这是可以白嫖的意思！

    舒星似乎看穿了小K的心思，瞪了他一眼。

    “咳。”小K只好敛住没出息的笑容，“工作是工作。我们签的是商业合同，报酬还是要给的。”

    “可是……”

    小K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等样片出来，就能吸引很多顾客，我能赚多少呢？这点钱你就收着吧。”

    舒星见她犹豫，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安心收下。

    苏九月有些为难，但也没再推脱，在协议上写下了自己的账户。

    今天把事情商量好，明天才开始拍摄。

    回去的路上，苏九月的心情明朗了一些。

    “星星，谢谢你。”

    “你一天恨不得要谢我八百次。”舒星不满地抱怨道，“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才跟我这么客气？”

    见他面露不悦，她连忙摇头否认。

    “不是不是！我只是突然明白过来，你是借着收租的名义，带我接触婚庆行业，给我提供些入职设计的灵感……”

    舒星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没有回应。

    她权当他是默认，继续说：“星星，于你有恩的是我的母亲。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在报答她的恩情。其实你不用为了报恩来帮我的……”

    舒星的沉默令车内冷了几度。

    苏九月心情复杂地看了看舒星，抓着安全带的手紧了紧。

    她是不是表达有问题，让他觉得受伤了？

    正要道歉的时候，红灯亮起，舒星踩下刹车。

    他转过头，澄澈的瞳孔之中倒映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

    “如果，我为你做的这些，也许不是为了报恩呢？”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勾勒出他分明的轮廓。

    点点光芒坠入那双眼中的一片深邃，反射出明亮的星河。

    一如初见，他依然能用“最初的心动”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