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带她走进了MarryMe楼下的咖啡厅。

    苏九月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拽拽他的衣角：“星星，能行吗？这里可是MarryMe耶……”

    “抬头！挺胸！”他义正言辞地命令她，“想要赢比赛，你就抬起头来！”

    苏九月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握着拳头犹豫了很久。

    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

    大厅明晃晃的吊灯，照得地砖发亮。典雅的欧式雕像矗立在中央。

    四周是娇嫩的绿植，叶片上还有闪光的水滴。

    她抬起头才发现，眼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休息日，咖啡厅空荡荡的。

    舒星拉着她坐下，然后取出了手机。

    “我们要开始实战演练了！”说着，他把镜头对准了她。

    苏九月下意识地用画板挡住了脸。

    “摄像就不必了吧，怪害羞的……”

    舒星伸手按下她的画板，说：“明天评审要全程录像，还会上传到大众评审页面。你得适应镜头。”

    她依然觉得害羞，抓着画板不放。

    他只好暂时放下手机。

    “不过，评委会先问你准备好了没有。所以在开始录像前，你可以先深呼吸调整一下。”

    苏九月听从了他的建议，表情认真地深呼吸。

    一些翻涌的情绪确实平复了些许。

    舒星重新举起手机，说：“好了。先用你手里的设计图作为参赛作品，我们来试一次。”

    苏九月颔首，将画板立在桌子上，板上的铅笔顺势滚到了地上。

    她慌忙弯身去捡，起来的时候被桌子亲了一下头。

    苏九月吃痛地坐起身子，看见对面的舒星憋笑憋得脸色发红。

    她羞恼地抱怨，叫他不要笑了。

    舒星渐渐收住了笑意，轻轻地说：“用不着那么慌。只是在我面前练习而已。你跟平常一样就好。”

    “好……”她弱弱地回答道。

    “抬起头来！”舒星一声令下，她立马坐直了身子，“那我们要开始了哦！苏九月，你准备好了吗？”

    苏九月深呼吸了几次。

    “我准备好了。”

    舒星按下录像键，收住脸上的表情。

    “好，那我们开始。先介绍一下你的参赛作品吧。”

    “好的。”

    苏九月正了正身，指着自己的设计稿。

    “我设计的这款耳钉名为‘海薇’，采用了时下流行的非对称设计。左边这只是‘海’。在条形的银槽之中镶嵌青金石，模仿日光下海面波光粼粼的样子。右边是‘薇’，是一朵红宝石雕刻的蔷薇。除此之外，我还在银质的蔷薇花茎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会想设计这样一个作品？”

    “啊——是因为朋友，她的名字叫海薇。她想要一个只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首饰。所以就以她的名字作为主题，并且刻上了我的名字。”

    舒星思索了许久，才再次抛出问题。

    “你觉得你这次的设计，和你之前的设计相比，有什么异同？”

    苏九月怔了怔：还会有人考虑这个吗？

    “想好了吗？”舒星问。

    “啊、嗯——之前的设计……”她的语言开始不流畅起来。

    录像结束，苏九月整个人都垮了。

    舒星提了好几个问题，她想都没想过，答得磕磕绊绊。

    “你要看看吗？”说着，他把手机递了过来。

    “不要……我可不想看见自己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样子。”苏九月哭丧着脸。

    舒星一边看着录像，一边评价道：“其实我觉得你表现得还算不错。毕竟你没有在珠宝公司做过设计，几个问题你答不上来很正常。”

    “在珠宝公司做设计，和在店里做设计，有什么不一样吗？”

    “一个是团队设计，一个是独立设计。区别很大的。”他熟稔地解释道，“不过你放心，评委看的是作品本身，不会问得那么刁钻。”

    苏九月托着腮，意味深长地盯着舒星。

    “感觉……你好懂啊。一点都不像个大学生。”

    舒星调皮地眨眨眼，问：“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特别……”像个久经职场的中年大叔。

    这个比喻好像不大合适。特别是当她望见舒星眼底璀璨的星光时。

    她突然觉得明天不是那么可怕了。

    上一次给她提供灵感，这一次为她消除紧张。

    想到这，苏九月托着腮，冲他微微一笑。

    “我觉得你特别像个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