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提前结束了。
方启明应邀来到沈团长的办公室。
因为前女友秋眉的缘故，他认识了沈团长。
即便分手，也是个长辈，所以出于礼貌来给沈团长救急。
“沈团长。”方启明礼貌地问候，“排练很顺利，我就提前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一直排练，都没跟你好好聊聊。在国外待了这么久，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有时候会很想家。您呢？身体怎么样，家里人都好吧？”
“我好着呢！你叔叔他也沾了小眉的光，进了Glory。就是小眉她……”
我就知道！
方启明咽了一口唾沫。
前方修罗场警告！
沈团长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小眉和你分手后啊，她就没有再找过。当初我们都以为你们能成，可是……哎！启明啊，你们真的……”
不用沈团长说完，方启明已经听懂了。
“沈团长……”他想彻底把这件事说清楚。
谁知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小姨，您结束了吗？”
秋眉走进办公室，关门后才看见方启明。
心跳顿时停了一拍。
是方启明先移开了眼神。
她一下子坠入现实，勉强笑了笑：“您还没谈完吧，那我去车里等您。”
说着，她就要退出办公室。
“哎呀！”沈团长突然一拍巴掌，“我突然想起来我还得去楼上交个材料！你们俩先聊会，我马上回来！”
秋眉慌忙用眼神乞求小姨把她带走。
沈团长无视她的请求，急匆匆拿起桌上的文件，临走时还不忘给她使了个“加油”的眼色。
不是。
还有这么坑害自家外甥女的吗？！
眼看沈团长走远，秋眉变得面如死灰。
一时间，沉默犹如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下班这么早啊？”
是方启明率先打破了这份可怕的寂静。
“啊——没有。我要去诺亚大厦，顺路送小姨去医院。”她尽力扬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
方启明挑挑眉，神色淡然地问：“哦？去找盛阳吗？”
这个敏感的名字一出口，秋眉眼中的神色变了变。
“嗯。”
“你们发展的怎么样了？”
“还……还跟原来一样啊。”
“是吗？”他说得轻描淡写，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以为你帮了他这么多，他会对你好一些呢。”
秋眉不甘心地咬住嘴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对了，你知道盛阳现在住在哪吗？这小子一直神神秘秘的。”
她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先走了。”
秋眉始终没敢抬头，只能听着那个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再也没有停过。
——
三年前，盛阳决定回国的时候。
“你说什么？”
他满脸地不可思议。
“我没听清。你再重复一遍？”
这一次，秋眉用了更久的时间才说出口。
“我说，我想回国。”
“我们不是说好再深造几年就回国的吗？”他用温柔的语气问，“是你家里出事了吗，还是怎么？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她摇摇头，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凝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疼地蹙眉。
“启明，对不起……我好像，喜欢上盛阳了。”
长久的静寂过后，秋眉用极细的声音轻轻撕裂了他的心。
——
暧昧的灯光下，一团洁白的烟随着风缓缓飘散。
方启明熟练地掸掉烟灰，再一次将浓愁吸入，又吐出。
对秋眉的感情是没了。但是当初那股子辛酸，却一直盘旋在心里。
“方指？”
他夹着烟的手顿时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哈……海薇。你怎么还没走？”
海薇下意识地捂了下鼻子，然后觉得失礼又立马放下了。
“啊，我们声部又加练了一会，好记住今天的感觉。”
方启明掐掉了手中的烟，挥挥手替她赶走周围不忍散去的烟雾。
“不好意思啊。”
海薇急忙摇摇头：“没事没事。不过真看不出来你会抽烟。”
“我看起来不像会抽烟的吗？”
“完全不。你看着特别正直，像个警察。”
“哇。我小时候就想当个交警。”
“那为什么学了音乐？”
“因为……”方启明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发育比较晚，小时候特别矮，父母怕我做交警，司机都看不见……”
“噗——”海薇还是没有忍住。
方启明白了她一眼：“行了，别忍了。”
事实上她也忍不住了，放肆地笑了起来。
“我警告你啊，这件事不许跟别人说！”方启明警告道。
然而，海薇已经笑得接不上他的话了。
银铃的笑声，灵动的眉眼。不知不觉他也跟着笑了。
那一刻，方启明终于相信了盛阳的话。
“启明。那个女孩，不该是把你囚禁在深渊的一根绳。她应该是引你走出深渊的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