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肚子后，她的心情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所以苏九月没有再把自己关起来，只是默默地坐在房间里画稿子。

    夜深了，她也全无睡意，绝望地看着一塌糊涂的设计。

    “苏九月！”从客厅传来盛阳慵懒的声音，“我睡不着。你陪我聊会天吧！”

    苏九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就聊会吧。

    “聊什么？”她问。

    客厅远远地传来他好听的声音：“我从来没见你画稿子这么费劲过。生理期还影响大脑工作吗？”

    “你怎么知道我生理期？”

    “啊——不是说女孩每个月抽风的那几天，就是生理期吗？”

    抽风……苏九月暗自咬了咬牙。

    不过她懒得跟他生气，又一次回到了床铺的怀抱。

    她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这次的稿子不一样，是象牙杯选拔赛的。”

    盛阳沉默了半晌。

    “象牙杯？”

    “嗯。MarryMe赞助的那个。级别很高。”她阖上眼，认真地警告道，“所以我最近会很暴躁，你最好别惹我。”

    “不是说要有推荐单位和推荐人吗？”

    “嗯……可能这次改了？反正我没有，也进选拔赛了。”

    顿了顿，苏九月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还知道要有推荐人呢？莫非你关注过象牙杯？”

    他一个天天处理文件的底层小员工，跟设计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关注珠宝界的事情。

    盛阳憋了很久，才终于憋出一句：“我……同事告诉我的。”

    说完，他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突然参加这么专业的比赛了？”

    苏九月用闷闷的声音答道：“是啊，我怎么会想参加这么专业的比赛啊……优秀的人那么多，我不是给自己找难堪吗？”

    一说到这，她感觉有些委屈，把脸埋进枕头里。

    盛阳沉默了半晌，开了口：“我……不是有一个总监朋友吗？听起来，他很优秀，好多人都羡慕他”

    “那当然了。能坐上总监的位置，他一定不是一般人。”

    “你错了。其实他很窝囊，甚至还不如你。”

    苏九月逸出一声叹息：“你是在反讽我吗？”

    “不是。你听我说。”

    深邃的夜，盛阳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一首温柔的小夜曲。

    “他看起来位高权重，其实……连他的女孩都帮不了。他的女孩跟你一样，是个珠宝设计师，梦想着创造自己的品牌。

    “为了女孩的梦想，他向总部提出投资珠宝项目的建议，不仅屡屡遭遇否决，还被批评说不务正业。

    “等总部终于点了头，他却还是没能让她进入公司。他没有那个权力和总部直接抗衡，所以无法帮女孩实现一直以来的梦想。”

    “可那个女孩，很勇敢。”

    说到这，盛阳的声音流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她努力地设计商品，努力地宣传，每天一点一点地朝着梦想迈进。总监只是避免事情停滞不前，但是他的女孩总是在让事情变得更好。所以，真正优秀的，是那个女孩，不是什么总监。”

    暗夜流转，灯光微弱。他低沉的声线里，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所以，九月。你向前看就是了。”

    ……

    “你睡了吗？”

    她的房间里久久没有回应，盛阳小心翼翼地往里探了个头。

    苏九月将脸埋在枕头里，缩成一团睡着了。

    盛阳无奈地摇头：那么多话，好像是白说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又替她关上了灯。

    轻轻地合上门，盛阳如释负重地叹了一口气。

    很好。

    今天没让她喝凉水，也没让她熬夜。

    明天还要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