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度报告会结束之后。
盛阳回到办公室，发现秋眉正坐在沙发上候着他。
“什么事？”
“瞧你那不欢迎的眼神。”秋眉嘟起嘴以示抗议，“我是来说正事的，不是拉你吃饭的。”
身处总部的秋眉，目前能说的正事只会有一件。
他有了兴趣：“说吧。”
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真令人失落。
不过这也是盛阳的一部分，秋眉就是喜欢。
“董事会觉得，这次的象牙杯是个进军珠宝的好机会。总部那边已经给出了几个建议方案。”秋眉将文件摆在他眼前，继续说，“第一步，就是在SUN建立自己的设计师团队。你尽快拟一份设计师名单，总部再评估实体店的事。”
盛阳拿起方案，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知道了。”说完，他的眼神便回到了笔记本上。
周围顿时只剩下了敲击键盘的声响。
秋眉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传递总部的消息是能见到盛阳的唯一理由。所以每次见面的机会都不能浪费。
“你那个，叫海薇的同学……”
盛阳的手一停，终于再次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招有用！
“我那天去看小姨的时候见到了。”她赶忙接上话，试探着问，“你为什么要让她成为首席？”
盛阳敷衍道：“因为她帮过我。”
“那我也帮过你啊。你怎么不问问我想要什么……”秋眉失落地垂下头。
沉寂片刻，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你想恋爱？”
“轰隆——”
一道惊天雷把她从头劈到脚。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太羞耻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秋眉偷偷瞄了盛阳一眼。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那张令人沉沦的侧脸，还有那股浑身上下高傲冷峻的气质……
她不打算隐瞒了，红着耳朵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状，盛阳拿起手机，语气平淡地开了口。
“启明回国了。我把他新的手机号发给你。”
……
“轰隆——”
第二道惊天雷从天而降，这次把秋眉劈得冒了烟。
拜托！
她再怎么想谈恋爱，也不能和前男友谈吧！
——
下班偶然路过市艺术团大楼，秋眉决定顺路看看小姨。
碰巧海薇正在大楼门口站着。
秋眉认出了她，走到跟前打招呼：“好久不见，海薇。”
“好久不见！”海薇十分激动地问好，然后有些害羞地问，“嗯……我可以叫你小眉姐吗？”
“当然。”粉丝这么热情，她很开心。
海薇顿时高兴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现在应该在排练吧？你怎么在门口？”秋眉好奇地问道。
“啊——排练还没开始。今天新指挥上任，我是来接他的。”
“嗯？那原来的指挥呢？”
“他马上要当爸爸，请假陪他妻子一阵。正好团长认识一个指挥，刚从国外毕业回来，帮忙参加这次比赛。”
“等等！”
秋眉赶忙打断了她，急得嗓子都劈了。
“你说什么？”
一向温婉可人的小眉女王居然破音了……
海薇有些不知所措地重复：“就是团长认识的一个指挥……”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男人正朝大门走来。
蓝色帽衫、灰色长裤。和说好的衣服一模一样！
“啊，小眉姐。就是那个人！”说着，海薇便朝那个指挥走去了。
秋眉的五官绝望地拧到了一起，恨不得现在就闪现回家。
“秋眉？”
背后这个熟悉的声音，听得她浑身一颤。
“是秋眉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秋眉一脸视死如归地回过了头。
“好、好久不见啊，启明……”
让粉丝来见证自己和前男友的重逢。这是什么社死时刻。
故事之外的海薇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问：“额……你们认识？”
呵，岂止是认识。
秋眉尴尬地笑了笑，想着一定要说只是朋友，兴许能挽回一下形象。
没想到方启明先开了口：“是啊。我们是朋友。”
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她望向方启明，方启明也正好在看她。
这一秒，她恍然发觉，这不是她认识的方启明。
陌生的眼神、平静的表情……如今，他是真的放下了。
“秋眉，你是来看沈团长的吧。”他甚至很绅士地邀请她，“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海薇也笑意盈盈地邀请秋眉同行：“走吧，小眉姐。知道你来，沈团长一定很高兴。”
不。她其实……已经要扛不住了。
秋眉神情恍惚地摇摇头，用自己最后的理智保持语气平和。
“不了。我上班太累了，今天先不去了……”
嘴角的弧度正在缓慢崩塌，她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
“你们排练加油。我走了。再见。”说完，她便向逃兵一样离开了。
和方启明擦身而过的那一秒，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刹那间，她有些期待这个男人能像以前一样紧紧追随，然后用关切的眼神问她怎么了。
“啊——海薇是吧。那我们就去排练厅吧。我迟到了没有？”
“没有没有。你甚至还早了五分钟呢。”
两个人谈笑的声音逐渐远去，秋眉自嘲地笑了。
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满怀期待地回过头，只见海薇一脸担心的望着她。
“小眉姐，你没事吧？”
一时间，失落和心酸，欣慰和惊喜。
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交叠在一起，居然逼出了她藏得最深的眼泪。
“小眉姐！”海薇慌乱地掏出纸巾，塞在了她的手里，“小眉姐你别哭啊。”
秋眉反而哭得更凶了。
哭到清醒，她就会忘记方启明。
但是海薇陪着她哭到清醒这件事，她永远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