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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陆择弋的孩子

    陆择弋看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少女,露出少见的,带着少年气的困惑神情。

    他下意识盯着她看,她有一种一碰即碎的脆弱,偏生死死咬着唇,莹白的右手紧紧攥着被角,热泪盈眶却倔强地不愿它落下的模样,像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小白花。

    涂妤扬着脸,放弃抵抗,真不是她想装坚强或是装柔弱,实在是因为泪花翻涌遮挡视线,她看不见陆择弋的表情呐!

    抱大腿抱到这么关键的时刻,这该死的哭包体质——碍事!

    “好。”他抬了抬手,又觉得不妥,不自然地放下手。

    女孩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泪光闪闪,随着他的肯定,蓦地迸发出极大的惊喜,少年困惑的神情转为惊讶,突然一阵细碎的笑声闯入耳膜,又仔细一听,竟是他自己。

    我都哭成狗了你还笑?涂妤小声吐槽着,心里已经美得哼起了歌儿。

    笑吧笑吧,谁让她想过的所有办法里,就只有涂御和陆择弋了。

    涂御是涂妤唯一的亲人,她比谁都清楚涂御对她的爱,即便她如今成了宁钰。

    只要告诉涂御怎么回事,他也一定会相信,一定不会放弃她,但……

    她爽快的在心里承认,涂御曾是过去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但人在死前对自己总是格外诚实的,前世病痛撕心裂肺地盖过理智的那一刻,死掉的那一秒,人生并没有走马观花地在她眼前放映。

    相反,她只是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涂妤现在终于承认,对涂御极其不负责任地承认:死,她觉得解脱!

    自己解脱了,涂御也从被拖累的悲催人生里解脱了。

    她当然想活下去,同十九年里的每一天一样的想活下去,而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愿望,实现了这个愿望。

    既然真的还有来生,她必须放过涂御!

    也放过自己。

    而陆择弋……

    她捧起被子往脸上胡乱抹了抹,鼻涕泡牵出透明的丝有些邋遢地黏在脸颊上,“哥哥,谢谢你收留我!我一定好好吃饭,茁壮成长,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的!”她乐呵着,只有声音沙哑地不像话。

    陆择弋已经恢复了寻常,还是老成又淡漠的一张脸。

    “哥哥,大姨他们…”宁钰为难道。

    “我会处理,”陆择弋声音淬了冷寒,又僵硬地安抚了句眼泪不要钱的宁钰,“别哭了,好好休息。”

    言毕,他走出了病房。

    他穿着墨色衬衫,袖口考究的纹路下,藏着不同于其他二十岁左右青年那般初具雏形的肌肉,而是一身的刚毅有力。

    手腕银色的表带随着牵动泛起清冷肃杀的光,隐隐露出腕口一角多年前的瘢痕……

    病房里。

    “以后,我就是宁钰了。”涂妤对着空气轻声说道,正式对前世的自己道别。

    对陆择弋说的每个字,在出口的瞬间都如同亲身经历,情绪无助到快要窒息。

    人们常说,哀大莫过于心死。

    宁钰纵然心已死,人却活生生的存在着。而涂妤死了,没有了涂御,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她既放弃了唯一能证明自己存在过的涂御,曾经的涂妤像是被世界完全擦掉了痕迹。

    这样也好,她想,从今以后,她就做彻彻底底的宁钰——

    至于陆择弋为什么对宁钰这么好?

    那双好看又冰冷的眼睛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她甩开,不想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原本前一遭就哭得眼眶红肿着,梅开三度,更睁不开眼睛,干脆闭着眼把自己交给生理,结果就是还没清醒多久,又悠悠地睡过去了。

    宁钰睡得很沉,像是失眠已久的人终于睡了场好觉。

    医院外,秋风如刀,落叶如飘,吹散一地萧瑟。

    陆择弋消失了几天,再出现的时候,他如约带宁钰回了陆家老宅。

    陆宅,是陆择弋父母生前住的地方,陆择弋十岁前的全部记忆几乎都发生在这里。

    只见汽车先是驶进了一个远远望去像城堡一样的住宅区,这里虽已建成二十余载,但在两年前全面翻建后,一跃成为青安市最豪华的别墅区。

    一时之间,有市无价。

    分明是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大门,远看像个城堡,夹道的园林却给人一种历史厚重的感觉,乍一眼又像极了古时候重臣的府邸。

    加上地势高低不同、层次感分明,建筑风格多异,一路驶进来,那种拨开云雾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不禁啧啧称奇。

    这里是人称“念都”是高档住宅区,源自大门旁一块巨大而厚重的石碑上雕刻的字——“念”。

    一笔一画,一顿一凿,似是埋藏着一股极深的爱恋眷念之情。

    陆择弋回国不到三年,加上曾经被雪藏的六年,故而在青安,知晓陆择弋身份的人本就不多,真正见过他的更在少数。

    因此也几乎无人知晓,“念都”,是陆择弋父亲,二十多年前的商业大鳄——陆昂,亲自设计监工送给陆择弋母亲林念的礼物。

    念都里全是造型、风格各异的独栋别墅,主人家自主设计的自由度高,一时之间各色花样噱头皆是满城最高热度。

    陆宅就是位于最中心的一栋,四周环绕的苏式园林满足观感的同时,私密性也是极好。

    宁钰下了车,怀里抱着一只粉色书包——她的全部家当,从一口绿色旧麻袋里悉心挑捡出来的宝贝。

    最后一次回到宁家在青安的租房时,本就没多大的地方,因着几个大件家电被林甫贩卖一空,反倒显得有些空旷。但这空旷里藏着凄凉,处处显露着被已无人气的破败。

    一家三口多年的生活,只余下那么一口破旧的绿麻袋,里面规规整整放着的不过是衣物、摆件等一些杂件儿,宁钰挑挑拣拣,带走了几个相框和几件旧衣服。

    林甫和林思茵已经不在了,他们当真没有再出现过,他们是怎么放弃的?回靖祁镇了吗?

    宁钰能猜到的是,他们既为钱而来,也能为财而走。其他的内容她问过陆择弋,陆择弋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并不回答,她也就不纠结了,何苦想那么多呢!

    陆宅门口。

    快步上前迎接二人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叔,身着黑色西装,神情板正,一副威严笔挺、精神矍铄的样子,看起来不怒自威。

    “少爷,您回来了!”郭克迎上前,他虽然经常见陆择弋,但此时在陆宅相迎,还是难掩激动

    “郭叔。”陆择弋淡淡一笑,眉眼里牵起一丝浅浅的动容。

    郭克:“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我很好。”

    “那就好!”郭克欣慰笑道,听见陆择弋道平安,这才终于柔和了面部棱角,生生红了眼眶。

    “她是宁钰。”陆择弋主动介绍。

    郭克这才看向站在陆择弋身后的小女孩,她似是有些怯,或者好奇,闻声才往前走了两步。

    “叔叔好!我叫宁钰,宁为玉碎的宁,金字旁的钰。”宁钰垂着手,乖巧问候,脸色是还没恢复气血的苍白,更显纤瘦柔弱。

    郭克和蔼地点点头,不动声色打量起眼前这个抱着粉色书包的小丫头。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澄澈的眼睛睁地圆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秀气的眉下意识皱了皱,像秋雨中青涩可爱的一朵小花。

    想到自己也是人到中年才得一女儿,这孩子看起来与自己的女儿一般大,这个年纪的女孩,几乎没有不淘气的,都是活泼跳脱的,郭克想着眉眼就带上了慈爱。

    只是这般大……

    “少爷,这就是您说的那个孩子?”郭克语气中的不可置信让宁钰不由困惑侧目。

    不等陆择弋回答,他又自顾自说着:“可这看起来也不像…”…不像你生的啊!这个年纪也不能够是你的娃啊!

    这话郭克没说完,他面色迟疑挣扎。

    “……”陆择弋看着郭克那望向宁钰的复杂目光,一向沉稳的嘴角险些失控,“她是我朋友的孩子,家里出了点事。”

    “以后,她就跟我一起住在这里。”说着微微颔首,接过了宁钰手里的书包。

    郭克尴尬了,这才明白过来,是他误会了!

    唉,可惜了!

    自从陆择弋双亲去世,整整十年,陆宅就像另一个被遗弃的孩子,陆择弋很少回来,郭克便替他守着这里。

    少爷在最难的时候都不曾住回念都,前几天竟说要带一个孩子回来住,可把他高兴坏了。

    孩子的年龄,他没敢问,他甚至告诉自己:少爷都二十了,有个孩子怎么了,没毛病,完全没毛病!

    只不过郭克以为陆择弋说的孩子是他自己的骨肉。

    “好好,都安排好了,只管放心住下就是。”思绪拉回现实,孩子的事,郭克很快释然。

    他和善地看着宁钰,“小姐,以后叫我郭叔就好了,我就住在后面,”郭克指了个方向,“喏,灰色的那栋,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嗯嗯!”宁钰笑眯眯应着,心里虽不太了解他们在讲什么,也很快听明白了大概是郭克误会了些什么。

    此时郭克才注意到——方才宁钰抱着书包,被书包遮掩才没看到的……

    手腕处缠了一圈又一圈,扎眼的白纱布!

    郭克像是突然读懂了什么,震惊地看了一眼一直神色淡淡的陆择弋,内心止不住复杂酸涩,但当着宁钰的面,他没有多问。

    宁钰瞧着郭克有意思,他长得凶,开口却柔软,有点反差萌。他在进门时还在喃喃“原来是宁恒的女儿啊”,这也让宁钰对陆择弋更加深信不疑,瞧!连管家大叔都认识父亲。

    是夜,宁钰躺在郭克精心布置准备的儿童房里,裹着柔软的棉被打滚,压住对涂御的思念,只留下对未知的期许,想象着自己的快乐人生就此开启!

    她尝了人生最苦的疼痛,未来的日子,总该都是甜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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