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放开我！”
被忽略了半天的小鬼在地上打滚抗议。
“闭嘴！”李昭昭没好气的吼道。
宋止还以为是自己被吼了，想说的废话堵在喉咙。
意识到自己不该听李昭昭的话，他想继续反驳，李昭昭已经拿起了钥匙。
“走吧！去你家处理罐子。”
“那小鬼呢？”
把它一个鬼留在这里确实不太好，所有的小鬼生前都是被歹人所害，死后也不能走往生路，错的终究不是它们，是人的贪婪。
李昭昭召唤出姬誊。
“送它去该去的地方吧，算功德一件。”
骤然再看见外面的阳光，姬誊微微眯眼，提起地上的小鬼上楼去了。
宋止知道不是李昭昭不是在和自己说话，环视四周，最后随着李昭昭的视线看向楼梯。
什么也没看见，说明这里除了小鬼还有其他东西，这个李昭昭实在是邪乎啊！
他也没多问，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这个道理他很小的时候就懂。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沈延北站在院子里，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两人不欢而散后，沈延北一直惦记着，过两天又要去国外出差，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想要为昨天一时嘴快说的话解释道歉。
没想到却在这里看见了宋止的车。
昨晚两人去花园聊了那么久，宋止和李昭昭的年龄察觉也更小，他开朗、天真，具备所有美好的品质。
和他这种从小就背负上巨大责任，失去父母陪伴的人是不一样的。
他比不上宋止，沈延北第一次这么觉得。
三人尴尬的站在院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李昭昭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明明她和宋止清清白白。
明明她和沈延北只是合约情侣。
宋止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我是来请嫂子帮忙的。”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沈延北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轻快了许多。
沈延北上前一步，走到李昭昭面前，微微弯腰低头。
“昨天晚上是我的错，说话没过脑子，我没想过你会伤害宋止。”
有些时候，如果没人安慰委屈的情绪一下就消化了，一旦有人安慰委屈就会泛滥。
李昭昭撇嘴，鼻头泛酸。
当了电灯泡的宋止先上车，沈延北偏头看李昭昭。
“其实你可以哭出来。”
“可是我哭不出来。”李昭昭抬头直视沈延北的眼睛，眼底都是委屈，偏偏没有泪花。
她第一次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反正在沈延北的世界里，自己已经是个怪物了。
简单一句话，直击沈延北的心脏，顿顿的痛。
“我可以抱抱你吗？”
……
下一秒李昭昭就被沈延北搂进了怀里。
他不知道李昭昭为什么会成为岐山守山人，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责任，还是通过什么方法被筛选出来的。
他只知道一个小女生，从小生活在远离同类的深山里，肩头承担着巨大的责任是一件很累很苦的事情。
为什么不会哭了？是身体原因还是因为‘岐山守山人’这个身份呢？
沈延北没问，或许有一天李昭昭自己会告诉他。
车里的宋止被狠狠塞了一把狗狼，仰天无声咆哮，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一个小时后，三人到达了宋家。
宋廷和张莹已经去了公司，罗子恒也出门上班了，宋止把佣人支开。
诺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三人。
宋止带路，三人径直去了他的房间。
房门才打开，三人就闻到了一股腐肉的味道，微弱但是刺鼻。
三人捂着鼻子，宋止奇怪的说。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都没闻到这个味道。”
“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成为贡品了，小鬼就趴在你的肩膀上，自然是闻不到。”
宋止也不管两人，从衣柜拿了件短袖就冲进了浴室。
一想到小鬼在他肩膀上趴过，他一刻都忍不了了，必须马上洗澡。
外面一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一个是他花高价请来的大师，还是他准嫂子，他放心的很。
顺着味道，李昭昭推开了玻璃门，一眼就看到了混在绿植中的瓦罐。
“一眼就看到了，真厉害。”沈延北由衷赞叹。
从小只被师父和妖怪骂笨的李昭昭，耳尖绯红，突然被夸，还有点不好意思。
李昭昭和沈延北带走了瓦罐。
去陵园的路上，沈延北就通知了助理买一块墓地。
助理没多问，办事效率也高，等他们到的时候助理已经等在门口了。
一套流程下来，已经到了下午。
直到听到李昭昭肚子咕咕叫，沈延北才知道她今天连早饭都没吃。
沈延北开车，李昭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再忙还是要吃早饭，不然伤胃。”沈延北略带责备的说道。
李昭昭无所谓的耸肩。
“我见了功德就走不动路。”
“收了钱也算吗？”
“当然，这钱不是买我的，是给他自己消灾的，他命里有一劫，请了人躲过去，自然要在其他地方损失一点，此消彼长，世间万物都逃不过‘平衡’二字，比起来带价已经很小了。”
沈延北安静的听李昭昭给他科普，车子七拐八拐，到了郊外一家私房菜，沈延北已经包下了这里，这家店也不是一般人消费的起的，所以他们不用担心被拍。
他们点的菜陆陆续续上来，李昭昭已经等不了菜上齐，第一个菜上桌就吃了起来。
吃完饭，她满足的瘫坐在椅子上发饭懵。
沈延北没怎么吃，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李昭昭。
李昭昭不是傻子，也不是对感情一窍不通，沈延北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只是到了哪一步她不清楚。
事情不该这么发展。
“沈延北。”李昭昭偏头迎上沈延北的视线。
“嗯？”沈延北的尾音愉悦的翘起。
宋止和李昭昭之间没发生任何事情，他还喂饱了李昭昭，每一件事都让他感到心情愉悦。
“我迟早要回岐山的。”
沈延北嘴角淡淡的笑消失殆尽。
“嗯，我知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