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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小儿女情长

    是夜,寂静无声的官道上。

    蒋英德驾车带着妹妹和田绾,一路平安无事,顺风顺水。不禁给人一个错觉,仿佛来时的艰难险阻各种意外都是章询带来的一样。

    蒋菩娘素手掀开车帘,频频回头看月。月影照着孤寂的官道,空无一人,赶路的人除了他们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田绾说:“菩娘,别看了。章询他要来早就来了,你不明白吗,他就是想劝你走。别说九日,就算就九十日他也未见得能脱身。”

    蒋英德安慰道:“别担心。章询的长辈就在陇东,我们回去就拜见他们。把事情说清楚说明白。我就不信,黄学都支支吾吾说不清为什么要扣押章询。见了章询长辈,还能嚣张的起来。”

    蒋菩娘默然地说:“樊学勤都没有办法。”

    蒋英德不以为然道:“那能一样吗。樊学勤不过是受人所托,能伸手替你捞人已经很不容易了。碰了壁作罢也是人之常情,又不是自家子弟还能指望他尽心尽力得罪同僚?”

    这话太让蒋菩娘心酸了。

    蒋菩娘也曾听过这种话:尹丰是松衡远学生,他能为了你得罪自己先生?

    蒋菩娘伤心道:“那赵东阳先生当初搭救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呢?难不成这个世上就没有人来怜悯一下章询?”

    蒋英德沉默,委婉地说:“再怎么说菩娘你是个美人儿。”

    蒋菩娘反驳道:“章询也是个美人啊!”

    ……

    蒋英德哭笑不得勒着马缰骂:“胡闹!”想想咸阳书院那些传言,蒋英德有些不是滋味地说:“堂堂一个男人是个美人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蓦然,蒋菩娘和田绾死寂一片。

    到了子夜,他们终于在入更之前赶到最近的驿站。

    月光皎洁照在驿站门口,哒哒的马蹄声靠近。蒋菩娘下车扶着蒋英德的手,忽的抬头看向靠近的马蹄声。白马少年,戴着斗篷,马匹上挂着箭筒。

    横马突兀的挡在马车前。蒋英德刚要斥问,突然惊喜道:“章询!”

    蒋菩娘提心吊胆的心终于在这一刻静止,她欢心雀跃。

    章景同单手勒停马,摘下兜帽,迎着月光的脸正是章询。他眼睛漆黑笑意,映着人影。雍容清贵的眼眸,似真似纯。少年般的动人心扉。

    蒋菩娘喃喃重复:“章询。”

    蒋英德拧了拧妹妹的脸,大笑着勾着章询脖子过来:“看吧!我就说章询会来的吧。”

    章询掉转马头,翻身下马。上来自然的扶下蒋菩娘。蒋菩娘回头牵着田绾下来,蒋英德在一旁急切:“仔细脚。”

    蒋菩娘靠的极近,转身章询玉立身长的挡在前面,正吩咐焦俞递拜帖。蒋菩娘面色微微哑红,鼻息间全是章询身上淡淡的味道。沉静幽长,沁暖侵脾,非常好闻。

    章景同交代完回头说话,蒋菩娘低着头,站在蒋英德身边看起来有些生疏。章景同的心紧了一下。他收回视线,同蒋英德说话。

    章景同对蒋英德说:“前面有个大镇,我租好了院子。今日我们先在这里歇歇脚,明日一早出发,在前面的镇子歇息,最多中午就能到。”

    驿站小吏引路,漆黑夜里光线不是很好。小吏只提了一盏灯笼,照亮脚下巴掌大一点地方。

    蒋菩娘视线不是很好,夜晚空气肃冷,闻起来一股发霉的树叶味道。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田绾洁白发光的手扶着蒋菩娘,柔嫩香甜的味道让蒋菩娘不敢用力。

    蒋菩娘刚走了两步。灯笼突然晃过来。

    章景同执着长灯笼杆挑到这边,莹莹照亮蒋菩娘脚下的路。驿站小吏无奈的两手空空看着章询。

    蒋菩娘笑着说:“谢谢章家哥哥。”

    *

    次日,一行人借宿一晚后离开驿站。没有赶路多久,就到了章询所租的小院,早膳也是在这边用的。仆人厨子一应俱全,虽说是昨日才招来的,却都很勤快本分。

    章询说要在这里逗留几日,他要等王元爱的消息。

    蒋菩娘和哥哥商议了好几次,都揣测不出章询是怎么从咸阳城出来的。

    蒋英德索性大大方方的问:“阿询,我们都快好奇死了,你究竟是怎么从黄学手下脱身的。你一句话也不提,是把我们当外人吗?”

    章景同鼻子一痒,碰了碰说:“我还不知道怎么说。”他确实还没想好说辞。

    蒋菩娘在一旁戳着饭食不知味,隐隐能听见她呼吸声不悦。

    章景同忍笑招手,让人给蒋菩娘换了米饭。赌气的蒋菩娘猛的一抬头,眼神微滞。章景同斟酌用词地说:“说来,倒也多亏蒋家妹妹。”

    章景同斟了酒,很快想好用词,说:“黄学是个息事宁人的性子。樊学勤和他较起了真,黄学觉得麻烦不想把事情惹大。把我抓到他家地牢,没有多加看管。我很轻易的就逃了。黄学没有追来,想来是让我自生自灭吧。”

    蒋英德听蒋菩娘说过狱中的事,不禁问章询:“你和王元爱有仇吗?”

    章景同说:“算吧。”

    蒋菩娘干塞,呛住了米饭。茶壶就在手边,章景同把自己的茶杯推了过去,提起茶壶重新倒水。蒋菩娘微微愣住,一时接也不是,装作看不见也不是。

    章景同噙了笑说:“怕什么?我又没喝过。”

    这到是真的。

    这茶碗从一开始上到现在,章询连茶盖都没揭过。原本落落大方的一件事,让蒋菩娘一扭捏,事情反而显得奇怪了起来。

    蒋英德同为男人都不觉得章询是另有所图,反而担心蒋菩娘呛着,把自己的茶也递了过去。谴责地说:“瞧你狼吞虎咽的,还有个女孩儿的样吗。”

    用过晌午饭,章景同带几人去参观他们的新屋子。

    虽只是这几日借住,章询也提前让人布置的干净。回字型小院,左边两间挨着,住着焦俞和环俞,右边两间挨着,章询安排给了蒋英德、田绾。

    这让田绾十分欣喜,含情脉脉了看了章询许久,觉得他十分会做人。之间在咸阳书院的时候,田绾与蒋英德住的十分之远,怕人闲话,两人也不见面。难得两人能同住一墙之隔的厢房里,推开窗就能隔窗相望。

    蒋菩娘的房间,被章询安排在了主屋上方的阁楼上。站在围栏上,撑杆远望,这座小镇的晚霞夜景极好。

    楼梯口说来也不经过章询,设在左右两侧,竹楼梯两旁被擦的干干净净,栏杆拐角处都包着柔软干净的棉布。白日还显得有些突兀,夜晚天色一暗,翠绿色匹布裹着的栏杆一点都看不出来,手抚上去非常柔软。

    可蒋菩娘还是不自在。

    章询就在楼下住着,她一上阁楼连动静都不敢发出来。生怕章询听到什么声音。

    蒋菩娘很想去和田绾住。

    可田绾显然很享受能和蒋英德独处的时候,蒋菩娘实在不好提这件事。夜晚只好越发轻手轻脚。

    为了不惊动蒋菩娘,楼下章景同夜晚和焦俞、环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焦俞环俞嫌麻烦,索性和章景同写起了纸条,写完再一同烧掉。

    环俞写:王元爱一直缀在我们后面。

    章景同回:不必忧虑。

    焦俞写:王元爱若是能说服他家长辈,公子当真愿将兵册拱手相让?

    章景同回:然。

    环俞问:若事情不成呢?

    章景同回:再让王元爱死心。

    焦俞写:难办。

    章景同回:夺人之物,无不难者。

    焦俞烦躁,揉了所有纸条一并烧掉。端着余灰出去清理。

    蒋菩娘站在二楼望月,看见焦俞清理炭盆余灰,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刮什么灰。看起来像是纸屑。

    蒋菩娘不禁抓着栏杆探出大半身子往下看,试图看到点什么。却冷不防和章询四目相对。章询立在屋廊下,雍容清贵的眸子抬头对上她眼睛,柔柔一笑。

    章景同吓了一跳,立即走出来,对着阁楼说:“蒋姑娘,大半夜的仔细摔下来了。”

    蒋菩娘连忙竖指噤声,让章询不要大声。万一吓到人了,惊动了其他人怎么办。

    章询站在楼下像小情郎爬姑娘窗一样,这么仰着头喊来喊去。把蒋英德和田绾喊醒了怎么办?

    蒋菩娘不愿和章询说话,两人又不好僵持在这。她想了想,想到炭盆里纸屑灰烬。进屋提笔写下一句话,走出来揉成一团纸丢了下去。

    月光划成一道弧线,落在章询脚下。

    章景同弯腰捡起,展开秀楷小字:勿扰夜静,噤声休言。

    章景同回房把纸条放在案上,斟酌片刻,提字写道:雪寒夜冷,阁楼远景。放眼虽好却不值冒险。尔尔风流,为何探头?

    章景同裹上石子,把纸条丢上阁楼。他手腕一甩,准确无误砸在蒋菩娘一步远的地方。蒋菩娘听见石子落地的声音,狠狠皱了下眉。

    蒋菩娘气呼呼的回房写:好奇心胜,无甚风流。我双目空空,无色无尘。

    这次蒋菩娘用红绳系着吊篮放下去。悄无声息的落到章询面前。

    章景同见下来的是个小篮子,还以为框里还放了别的什么东西。结果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压了一个巴掌大的红木匣盒,镇着纸条不被风吹走。

    章景同回房用指腹卷着纸条,合进掌心。他提笔半晌,最终没有留下墨迹。只是从袖间取出那串泛着旧色油光的佛珠,爱惜的在手里摸了摸。

    章景同裁了一寸宽,四存长的纸笺,工笔快速细描了几笔花形。把佛珠缠着白纸笺,禅意精致的放在竹篮,拉了拉绳子示意牵上去。

    蒋菩娘等的打哈欠,慵懒的拉着绳子上来。见竹篮里是她熟悉的那串佛珠,章询没有送来只言片语,只送来一张画着清莲冷艳的六七朵莲。

    这是什么意思?

    见花知佛性,这佛珠和这花是谢谢她的意思吗。

    蒋菩娘托着腮,开始一夜未眠。她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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