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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事发

    夜晚,几近黎明时刻。

    黄学披着外衣站在门口,匆匆摆摆手让部下下去:“知道了,章询失踪的事暂时先别声张。最要紧的,别让王家那位知道。”

    部下紧张:“是!”

    看着人走远了,黄学才毛骨悚然的叫来护卫和巡逻仔细布置。千万别放过一丝漏洞。——吓死人了好不好!大半夜的两个人坐在他床头。

    要是让王元爱知道了他泄露消息,放走了章询王家不把他活吞了才怪。瘦死的骆驼也还是比马大!黄学发愁的盼着他这一亩三分地赶紧清静。

    黄学小心的栅上门,仔仔细细把门窗检查好。才惊犹未定的重新躺在床上,合衣躺下。

    黎明夜最是漆黑浓墨,屋外黑的暗沉。天际隐隐东升的晨霞浓雾,严严实实遮挡着曦光。

    黄学睡觉爱打呼噜,一晚上都睡的很不安。他侧身睡着不舒服,总觉得背后有人。房间昏暗偏黑,伸手隐约可见五指,四周桌椅屏风很多。

    黄学听到刺啦一声火折子的声音,他猛的坐起来。床脚圆凳上,章询静坐着看着黄学睡觉,他背后蜡烛明亮,衬托的章询影子笼罩了半个房间。

    黄学三魂飞去六魄,惊坐起来:“章,章询?”

    章景同笑着说:“黄大人,你醒了。”

    黄学左右张望,想呼叫声援,一回头看到两个大杀神一左一右靠在门上,他闭了嘴。刚才就是这两个人逼问出章询下落的。江湖败类!

    黄学勉强打起笑意问:“不知章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章景同思量片刻,道:“哦,倒也没什么要事。”顿了顿,他说:“黄大人是地方官,我要走了,于情于理都应该来同你打声招呼。免的像越狱。”

    黄学气笑了,“这么说,章公子和王公子的赌约结束了?”

    章景同叹气,“我和王元爱不曾赌过。我原是想着我蹲几天牢,让他消停几天。毕竟我这件事实在行的理不直气不壮。原想等着他消气,心平气和后,好好和他谈谈。官场么,不过就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

    章景同再次叹了叹气,说:“事情很不顺利,只能下次和他谈谈了。”

    黄学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一旁的焦俞,口干舌燥的问章询:“你到底想干什么?”

    章景同笑着说:“我来同黄大人借份地图,借匹马。我知道,杀人一刀解子坤当初投靠王嵇魁时,送上过一份陕西地界的地图。我现在要去办一件事情,走官道来不及。需要这份地图。”

    他沉吟片刻:“再有就是,来同黄大人道个别。人常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客走之前同主人家说一声,是个礼貌。”

    章询确实是客。

    ——黄学把他从狱中提出来之后,就放在了自己家的地牢里。

    *

    从黄学卧房出来,焦俞逍遥自在的上下抛着地图。黄府安静的跟死了似的,静可闻声。惹得环俞不住的看焦俞。

    焦俞道:“小杀神,别看我。我可不是你,杀人如麻。”

    章景同回头调停,连忙把环俞拉倒自己身边问:“蒋英德他们走了没有?”

    环俞偷偷踢了地上一个石子,打在焦俞膝盖上。

    环俞腼腆一笑,贴着章景同耳朵说:“蒋菩娘跟着她哥哥和田绾离开了。他们不知道你为何要送走他们,但是打算放慢脚程等着你出发。还给孟宜辉留了一大笔钱,说是若是捞你要花费,只管从这里取用。”

    章景同微微惊愕,“他们出门在外,哪来这么多钱?”

    环俞说:“不知道。不过好像是蒋姑娘她娘给她写的信里夹的。信寄到孟宜辉手里了,我也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不过猜,柳姨娘似乎是不希望蒋菩娘回去。”

    章景同攥了攥掌心里的虚无,这里曾有触感。

    章景同喟然,很快调整好。又问焦俞:“韦迎波和章喜卫现在如何?”

    焦俞抱住兵册,揉着腿,老老实实道:“兵册倒是抄好了。不过蒋英德和孟宜辉一送信回去,让华亭救你。韦迎波和章喜卫就连夜往咸阳赶,连行脚帮都好悬没追上。情况不是很好。”

    章景同问:“兵册呢?”

    焦俞道:“……好像他们贴身带着了,具体我没联系上他们。但听行脚帮的人说,韦迎波和章喜卫每次只睡一个人。怀里总贴身揣着什么东西。”

    黄府后门处,停着一匹雪白的骏马,章景同蹲下来摸了摸它脚蹄,喂了草料和马匹熟悉气味。

    焦俞环俞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两人同章景同商量:“我看大公子还是和我们共乘一骑吧?”

    焦俞和环俞到底不是和章景同一起长大,虽然在周流山听过大公子会骑马。但章景同的骑术到底怎么样,能不能经得起这么高强度的赶路,实在是个未知数。

    章景同闻言笑道:“那你们可小瞧我了。诚然我有些浪得虚名,但也不是事事都是浪得虚名。走,上马!”

    章景同勒着马缰,猎猎起夜风。三人快马惊蹄,连夜离开咸阳城道。

    *

    黄昏压天的颜色,灰沉沉的砂砾抹在天际,暗的凄凉。

    韦迎波交代好镖师,上了楼去找章喜卫。章喜卫怀里抱着个包袱在睡觉,听见有人进来立即坐了起来。

    韦迎波轻松大声的笑道:“你紧张什么。来之前我们都不是把把兵册给王将军了吗。瞧你,怀里跟抱着个真的似的。”

    章喜卫翻身坐起来,笑笑说:“这不是看起来逼真一点吗。”说话间仍把册子揣进胸口。

    书册用贴身的黄金软甲包起来,刀刺不破,汗浸不湿。章喜卫贴身放在胸口,拍了拍,说:“还能当护身符使用。”

    韦迎波笑着说:“那软甲是武籍人献给太子的,太子给你是让你贴身穿的,你倒好,山猪吃不了细糠。”

    韦迎波真实身份是西山大营出来的将士,因长的文秀被选来陪着章喜卫。章喜卫真名也不是章喜卫,是东宫一个幕僚。一路上章喜卫也从来没有透漏过自己真名,韦迎波只知道他是齐夏光手下的人。

    章喜卫不会武,太子特意赏赐了他软缎黄金甲。韦迎波会武,太子赏赐了一把秋水剑。都是武籍人为了表忠心送上来的,据说都是江湖至宝。随便流传出一件,都会引起江湖人大打出手,门派间械斗争夺的。

    楼上传来吵闹的动静。韦迎波站在窗前警惕的观察情况,他一边问:“王元爱怎么会知道大公子的身份?”

    “不是东宫透漏的。”章喜卫警惕的看了韦迎波一样,说完才淡淡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章喜卫道:“我是说。王元爱认识大公子,他们是中学堂同窗。平日里宫中宴会也没少见。王元爱不见则罢,见了就认识了。”

    韦迎波半晌没有动静,他握紧秋水剑,说:“镖师不见了。”

    章喜卫紧张地问:“会不会是去喝酒了。”

    韦迎波轻轻摇头,示意章喜卫躲在床底下,他拔出剑鞘道:“不对劲,你先藏起来。我怕情况不对。”

    残风卷着落叶,寒冷的刮过空荡荡的院子。

    清一色的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安静无声的闯入院子里,前后包圆了客栈。客栈楼梯口上上下下伏卧着数个粗布衫配军刀的男人。

    “搜。”

    大鬓苒胡子的男人膀大腰圆,站在庭院声若雷霆。“韦迎波、章喜卫,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我数三声,要么你们自己出来。要么我的人提着人头把你们拎出来。”

    二楼亭阁安静,无人回答。二楼窗户上挂着的吊兰却瞬间掉了,摔了一地瓦盆碎片。

    大鬓苒胡子再次笑道:“都说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我要是你们,早就羞的剖腹自尽了啊。偷东西,被抓到了可是要砍手的。”

    说话间,房门已经被破开。韦迎波手持一把秋水剑,寒光凛冽,他踹了一个人下楼。镇守在二楼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冷眼对楼下的大鬓苒胡子道:“王将军另则明主,东西交给了值当的人手上。”

    “争赢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如此说来,古往今来多少豪杰都要担一身骂名了。”

    韦迎波横着秋水剑,驾到冲上来的士兵脖子上,他高声道:“这位军爷,战事当前,我不愿杀士兵。我也是军人,与同袍连襟。”

    “你我各司其主,王将军都已经做了论断的事,你我还是不要妄加评论了。东西,我们是不会交的。”

    大鬓苒胡子这次笑着没说话。

    韦迎波身后却传来动静,四个人从二楼窗户滚进来。翻找衣柜、床下后拖出章喜卫。章喜卫跪在地上,脖子上架了两把军刀。

    韦迎波瞳孔微缩。“放了他!”

    持刀两人逼出了章喜卫脖子上的血线,滴滴顺着刀身滚落。细细的伤口,不致命,却骇人惊心。

    房间里被翻成一团,所有行李床铺,都被刀挑开。棉絮乱飞。

    韦迎波一刀插在地上,束手就擒道:“放了他!他是浙江章家的人,我是武将。东西在我手上。你们放他走。”

    大鬓苒胡子沿着楼梯一步步上来。

    韦迎波厉声说:“我不管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你们也不想得罪章家吧!”

    大鬓苒胡子踌躇了下,他停下说:“别搜了。”

    韦迎波双手奉上道:“带我走吧。让章喜卫去咸阳接人,我把东西交给你们。”

    大鬓苒胡子抹了把脸,一脚踢碎栏杆。轰隆一声,二楼没了遮挡。几人危险的站在边缘。大鬓苒胡子指着韦迎波说:“你先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韦迎波凛然道:“笑话!我又不傻。你先放人走。我是来保护章喜卫的,他不安全,你们谁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东西。”

    大鬓苒胡子勃然大怒道:“章家怎么了,章家也不能无法无天!章半朝势力还不够大吗,恩?他们手还想伸到哪去。中州王的兵营唯他们马首是瞻还不够?还想抓住陇东的把柄。”

    “王匡德是什么东西?他就是一条狗!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大伙卖了!”

    “王匡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我们其他人呢?”

    “大家都造假,大家都骗粮凭什么只有王匡德脱身了。韦迎波,你以为我是在替王元爱办事?我是在替自己的命办事,你还没有尝过我的手段。”

    大鬓苒胡子一手指天,转了半圈。

    巨大的裂帛撕开声音,刀风凌厉,韦迎波身上的棉袍被刀风撕开。室内的章喜卫也被脱个精光,胸口那一团包着软黄金甲的兵册落在地上。

    大鬓苒胡子笑了一下,走进去捡起来。

    “千里寻你,原来竟在这里。”大鬓苒胡子拿来火折子吹了一口,舔高的火苗蹿起来,沿着书页的边角熊熊燃烧起来。

    章喜卫看着两个月的心血化为灰烬,大叫:“不!!”

    大鬓苒胡子身后五个士兵立即造反,两个人去扑火,三个人持刀顶着大鬓苒胡子的脖子,五脏六腑的要害处。“王丘!你疯了。少爷要的是兵册。你把他烧了,我们回去怎么交代。”

    大鬓苒胡子丢下兵器,无所畏惧道:“交代?我需要给谁交代。”

    “王匡德爬上岸的时候给我们交代了吗?整个陇东军营,只有他脱离火海了。王匡德兵册往上一交,整个陇东的将军都得遭殃。他保住自己妻儿了,我们呢?”

    “王元爱算什么东西。他为了给天家办差,连我们的死活都不顾了。王元爱和王匡德有什么区别?章询和王元爱有什么区别?”

    “明明各个都在维护自己的利益,还大义凛然的说什么为了天下,为了百姓。”

    大鬓苒胡子说:“要死大家一块死。谁都别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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