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香

    这几天上街买菜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之前都是和阿冷一起去的,多去了几次我也就熟络了。早上,阿冷把买菜的钱给我,我便上街了。

    买菜的时候还碰到了兽人和他媳妇二丫,二丫的肚子已经很显身形了,看来和阿冷他们说的一样,孩子冬天就要出生了。许是怀孕的缘故,二丫看起来有些丰满,兽人真是好福气啊。

    而且兽人看起来心情不错,那么好的白菜九毛钱就卖给我了。和他们寒暄了几句我就回去了,疯子和阿冷还等着吃早餐呢。

    在楼下买了他们最爱吃的馒头,回去就看到疯子已经起床了,阿冷还在房间看医书,我不明白阿冷为什么对医学那么执着,一有时间阿冷就看医书,很多书翻了一遍又一遍。

    我们三个拌着咸菜吃着馒头,这些天我也习惯了,以前一直不怎么喜欢吃馒头,不好吃还咽不下去,楼下的馒头本来就比我吃过的馒头都好吃,又和他们一起拌着咸菜吃,馒头就一点也不难吃了。

    疯子和阿冷的饭量都不大,三个馒头就解决了,当然不能和我相比,我是一个馒头就饱了,虽然他们都叫我多吃点,还以长高为威胁,威胁也没用,胃就只有那么大。

    吃好早饭,疯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折角都没有的粉红票票给我。

    “那,去救你的傻妞。”

    我也不忸怩,接过钱,不过还是很矫情的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少给我和阿冷惹麻烦就是了。”

    拿到钱我就下楼去找那卖豆花的大婶了,刚好大婶也把两桶豆花卖完了。

    我说:“阿姨,我把钱准备好了,可以让我见我妹妹傻妞了吗?”

    大婶看了看我身后确定没人和我一起来,才说:“跟我来吧。”看来这大婶是个精明的人,难怪能从人贩子手里买到傻妞,还是以低价,现在把傻妞卖给我,又赚了一笔。

    走完这条街,然后往一小路走,路两边长满杂草,房子也比我们住的那条街还要破。大婶在一平房前停住,打开门,招呼着我进去

    进去就是一股酸臭味,房间里几样简单的家具,晾着很多豆干。

    “我妹妹傻妞呢?”

    “在里面呢。”

    大婶带我来到一间堆满杂物的房子里,很暗,这样的天气还有点潮湿,傻妞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床板上只垫了一张席子,被子也脏得分不清颜色。

    “傻妞,你姐姐来带你走了,快起来吧。”大婶说。

    傻妞动了下,回了句:“我没有姐姐。”

    这傻妞,不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啊。

    我赶紧走过去,说:“傻妞,你怎么不记得姐姐了呢?来,姐姐带你回家。”还一边给傻妞使眼色,眨眼睛。

    没想到傻妞来句:“柔柔,你怎么来了?诶?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见到你太高兴了,来,跟姐姐回去。”不敢向傻妞眨眼睛了,反正她也看不懂。

    “回去?回哪里去?”

    这傻妞是有多傻啊?

    “我带你回家,去找爸爸妈妈。来,起来。”我拉了傻妞一把,本想拉她起来,没想到把傻妞拉疼了,我这才意识到傻妞为什么躺在床上,被这坏女人打伤还没好?

    “很疼?伤在哪里?”

    傻妞看了看坏女人,说:“不疼。”傻妞这下貌似又学聪明了。

    “那我们走。”

    在我的助力下傻妞从床上下来了,我正打算和傻妞出去,却被那坏女人拦住了。

    “等等,钱呢?”

    一着急钱忘记给了,“给你。”我把口袋里的一千块递给坏女人,就搀着傻妞出去了。

    走出坏女人家就看到疯子和阿冷出现在路口,看到我吃力的搀着傻妞,赶紧上来帮忙。刚刚怎么不一起来,现在才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

    “我来吧。”阿冷上前搀着傻妞。

    “不用你帮忙。”

    “小柔,怎么了?”阿冷还真放开了傻妞,傻妞的重量又落到我身上了。

    “哈哈,阿冷,小柔柔在生气。小柔这你可别冤枉我们啊,我们可是一直跟在你背后,确保你的安全,怪我们不和你一起来么?要是那女人看到我们一起跟来,她还会放心带你来这吗?也不想想。”疯子一语中破,知道我是在生气,而且说得也有道理,那女人疑心重,要是看到我们三个人,怎么还会这么轻易放傻妞,多少会担心我们不给钱就抢走傻妞。

    “疯子,你把傻妞背回去,我扶不动了。”

    傻妞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不用了,柔柔,我自己可以走。”

    “傻妞,没事的,他们你都认识吧,一个是阿冷,一个是疯子。”

    “见过他。”傻妞指着阿冷说。

    “阿冷,那你背傻妞吧。”疯子也顺着傻妞的话说。

    阿冷也还真听话,二话不说的把傻妞背起来。

    傻妞的脸一下红得跟柿子一样,不知怎么的我和疯子都那么默契的走在前面,阿冷背着傻妞走在我们后面。

    正和疯子说笑着,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子,齐刘海,俏皮的马尾,手里还拿着一瓶娃哈哈,见到疯子就飞奔了过来。

    “多多!”多多?疯子的真名叫多多?笑死我了,怎么叫这么一名字,回去一定好好嘲笑疯子。

    疯子怀抱那女孩子,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一看就知道关系不简单,应该是疯子喜欢的女孩子吧,看那女孩子见到疯子的兴奋劲,应该也是喜欢疯子的。

    “小猪,你怎么来了。”疯子揉着女孩子的头,女孩子也很温顺。小猪,和人一样可爱的名字,看起来也很乖巧。

    “我来找多多啊。”女孩子笑得甜美。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疯子还是宠溺地看着女孩子,一点也不像平常的那副样子。

    阿冷背着傻妞停了下来,我也不忍打扰他们俩甜蜜,招呼了句就和阿冷、傻妞先回去了。总觉得疯子有秘密,而且深不可知。相处的这段时间,对疯子也有所了解,脾气是暴躁了些,但是人还是很善良的,一直说我麻烦,却也还是帮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人家不说我也不会去问,不止疯子,阿冷肯定也有秘密,而我自己不是也没告诉他们我的事情吗?

    现在我们相处的时间还短,大家都不是特别了解,看到的也只是表面的一些东西,久了自然会知道了。

    回到我的地盘,把傻妞带到我的房间,查看了下傻妞的身体,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吓到了我,那个死老巫婆真是丧心病狂,把傻妞打成这副模样。

    但是听傻妞说了那女人的事,我又可怜她了。从傻妞的口中得知,傻妞刚被那女人买回来的时候,她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虽然蜗居在这大城市,勉强也能生活得下去。刚开始那女人对傻妞也很好,从来没有打骂过傻妞,但是年初他儿子突然暴毙,老公也为此离开了她,那女人精神接近奔溃,此后便常打骂傻妞了。

    都是可怜人,连恨都恨不起来。

    我正给傻妞擦拭伤口,房东伦妞却走了进来,心想不妙。没想到伦妞面露和善,转身就出去了,搞得我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管了,先给傻妞清理了再说。

    等我正准备出去倒水,又碰上去而复返的伦妞。

    伦妞笑着说:“你那样怎么行,来,我这有药,给她消下毒,抹点药。”

    “那太谢谢你了。”我让开到一边,伦妞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

    “你是那个卖豆花的傻妞吧?怎么伤成这样?”伦妞边拿着棉签边对傻妞说。

    “是啊,你怎么认识我,你叫什么名字啊?”听到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傻妞很开心,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当然认识了,我还买过你的豆花呢,我叫伦妞。”伦妞从碘酒瓶里倒出些碘酒在瓶盖上,白色的棉签沾上碘酒迅速晕染成黄褐色。

    “我叫你美妞吧,你长得真好看。”傻妞笑嘻嘻的,不疼了?见到美妞那么高兴,没良心的,亏我把你救回来。不过伦妞确实比我漂亮多了,傻妞要叫她美妞也可以理解。

    碘酒涂在傻妞的伤口上,傻妞还是倒吸了一口气,这么热的天伤口都没发炎已经是万幸了,我都在想是不是傻妞身经百战已经产生抗体了,这对傻妞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吧,可怜的傻妞,之前过的生活肯定很惨。

    趁着伦妞在,本想把衣服给洗了,却惊奇的发现脏衣服的口袋里有东西,摸出来一看,是一叠对折的毛爷爷。

    怎么想也想不出这钱是哪来的,数了下,五百。是阿冷的?还是疯子的?我拿着钱去问阿冷,阿冷说不是他的,疯子还没回来,看来只有等他回来再问了。

    洗完衣服回到房间,傻妞和伦妞正聊得欢快。

    “傻妞有没有好点?”

    “我好多了,柔柔。”

    “那就好,傻妞,你接下来想到去哪没?”

    听到我这么一问,傻妞眼睛就黯淡了,“我不知道。”

    “那你想回家吗?”

    傻妞眼睛里的光又回来了,“想。”

    “你家是哪的?”

    “不知道。”

    “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县?”

    “我我……不知道。”傻妞结结巴巴的说。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傻妞到没什么心眼,问什么说什么,“是村里的张三说带我去城里玩,坐了好久的车才到这,后来张三就不见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又成了妈妈的女儿……”

    我打断傻妞:“妈妈?是说那个打你的人吗?”

    “是。”

    “那你知道你爸妈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张二柱,李三妹。”

    还好,不是一无所知。

    “房东,那这段时间让傻妞和我一起住可以吗?”看样子近段时间傻妞是没地方去了,让她一个人的话说不定又被哪个黑心的人卖了。

    “你也叫我伦妞吧,傻妞先住下就是了。”伦妞笑起来眼睛像两个弯弯的小月牙。

    “那谢谢你了,伦妞。”我又转而问傻妞,“傻妞,你会些什么?”

    傻妞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会卖豆花。”

    “傻妞,你会做豆腐吗?”

    “会,我和妈妈一起做豆腐。”

    我心上一计,终于找到可以为生的一行了,臭豆腐!这些天我看到这附近居然都没有卖臭豆腐的。娘以前做过臭豆腐给我吃,那时虽小,但我现在还记得臭豆腐怎么做,那味道我一直都忘不了,是妈妈的味道。

    “傻妞,等你身体好后,你就做豆腐,我做臭豆腐卖,摊名就叫七里香。”我忍不住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傻妞和伦妞听了我的想法都表示很支持,同为杰迷,听到这个摊名就已经振奋人心了。七里香,等着红遍月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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