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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钟长鸣恨

    清姬的故事,收录于一本扶桑古卷,具体书名星郁有些记不清了,但前面老禅师讲的故事,细节和星郁在现代所看到的不太一样,这才导致星郁一时没能想起。

    古卷里记载的故事名为道成寺钟:故事的开端发生在一老一少两名僧人前往熊野参拜的路上,途中借宿在清姬家,只这一晚清姬便爱上了那位年少的僧人安珍。

    但是安珍为了摆脱清姬,谎称自己在熊野参拜完便回来再次拜访清姬。清姬苦等不到安珍回来,渐渐明白自己被骗,于是便疯狂上路追赶安珍,一路吃尽苦楚,等她终于在去道成寺的路上追上安珍时,她已经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安珍眼看谎话快被揭穿,连忙向熊野神乞求将清姬困住,自己则迅速渡过日高川,逃到道成寺里向住持求救,并躲入寺内的大钟里。

    当清姬追到日高川边已经没船了,但她还是毅然跳进了河里,结果化为成人首蛇身的模样继续追上岸。

    幻化成妖物的清姬对安珍愤恨不已,进入道成寺内的她知道安珍躲在大钟之后,就用自己的蛇身缠住大钟,奈何钟身坚固无法入内。最后,清姬无计可施,但又不愿放弃,于是就自燃起来,把自己连同钟以及钟里的安珍和尚都烧成了黑炭。

    “和心爱的人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大概清姬就是抱有这样偏执极端的想法才会化为妖物,与安珍同归于尽。

    也许是千年的光阴太久,久到连传说故事都在岁月的流转间变换了新的样子。

    虽然如此,星郁却还是不太能理解故事里的清姬,仅仅经历一个夜晚就可以这样轻易的爱上一个人,还是一个没有头发的僧人!!!可能,可能那个安珍就算光头也很帅?

    星郁实在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就,就还挺想看看安珍到底长什么样的,至少也得长得比安倍晴明好看一点,这个故事才合理啊。

    不管故事真或假,此刻最紧要的还是得解决现在的问题,总不能放任事态继续下去。

    转过面前的转角,星郁带着须惠姬终于到了昨晚那位禅师的房间前。

    她停下脚步,正准备敲门框示意,问问看里面的人方不方便进去,却正好看到安倍晴明掀帘而出。

    见他出来,想着他应该把该问的都问了,便收回手,用眼神示意安倍晴明换个地方说话。

    换了地方后,星郁便先开口同安倍晴明简略讲了她想起来的那个版本,随后又提出她想不通的问题:“那寺钟里哭喊的女人,结合我所知晓的以及老禅师讲的故事,应是清姬无疑。但我不明白,若作祟的是清姬,为何昨晚那位禅师捏碎菩提珠后,与我们斗法的火蛇便消失了?而且若说是清姬的报复,报复成功后她不应该仍旧哭喊。”

    顿了顿,星郁接着说:“这些问题后面在想,你先说说那位禅师醒了之后,是如何同你说昨晚的情况?”

    安倍晴明摇了摇头说:“并没有问出什么,那位禅师醒来后,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

    昨夜前往塔楼的禅师,法号正心,正是前几日与安倍晴明下将棋的那位。

    据他所说,因为昨天清晨发现有妖物作祟后,寺庙将当天夜里诵经的晚课,改为在死去禅师的禅房里为他诵经超度。他中途被主持吩咐了去给那位上了年纪的老禅师送晚食,等老禅师用完后,他便收了食盒出来。回忆到这里记忆就断层了,至于后面他是怎么到的塔楼,他自己也不知道。

    星郁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出声道:

    “寺钟不在塔楼。”

    “寺钟不在塔楼。”

    安倍晴明同时出口。

    话音落,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是夜,星郁和安倍晴明各自撑伞站在塔楼底下的角落里,二人身后分别跟着须惠姬和天一。

    星郁先开口,介绍了自己的小跟班:“这是我的新伙伴,须惠姬。”

    安倍晴明点点头,也主动介绍了自己和自己的式神天一。

    二人等了一会儿,不多时,果然又来了一位禅师,一只手拿着紫色布条系着的黑色长发,登上塔楼。安倍晴明和星郁紧跟着那位禅师也登上了塔楼。

    明明昨晚已经被打落的寺钟,又悬挂在了塔楼之上。

    那位禅师虔诚的跪坐在寺钟下面,若不是换了个人,简直一如昨日的场景重现。

    星郁和安倍晴明悄悄上前,在禅师正准备取下佛珠念动经文前,飞快的从他身后将他打晕,那禅师倒下时,从眉心钻出一缕缥缈的浅青色烟气,阵眼中弹起的铜钱将那一缕烟气吸入,随后落入须惠姬的掌心。一旁的天一在塔楼阵法消失后,捡起落在地上的两张白色纸人。

    与此同时,老禅师居住的禅房,有尖利的喊叫传出,划破夜晚的寂静:“安珍!安珍!”

    原本应该在塔楼的星郁和安倍晴明却出现在了老禅师的禅房外。

    禅房里,那声喊叫之后,传出物品滚动的声响,里面的东西在不断的撞向竹帘。

    星郁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冷:“出不来?那我帮你一把好了。”

    她身随意动,话音一落,手已掐诀,一点星光落在竹帘之上;“给我破!”

    竹帘被中间的星点炸开了一个洞,那滚动之物终于从那处被星点炸开的洞中撞出,连带的将整个竹帘都被扯破,随着滚动之物卷落下阶隠。

    滚落下来的,是一座造型诡异的寺钟,上面似有雕刻的暗纹,正中间是一张艳丽的女人面,艳丽的女人脸孔之后蛇身环绕住了整座寺钟,那是清姬被烧杀后的痕迹。

    前面那尖利的声音,是清姬在哀鸣嘶喊。

    那黑洞洞的禅房里,又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个讲故事的老禅师。

    那个老禅师不发一语,死死盯着星郁和安倍晴明,似是不满二人多事,竟是直接捻动手中的黑檀佛珠,寺钟上的清姬化出人首蛇身的灵体,飞至半空后朝着二人俯冲而来。

    就在快要触及二人时,数道光柱拔地而起,光柱之下,星阵已成,地面上十二星次图纹各自显现,与其上方的十二道桔梗印交相辉映。

    清姬被光柱一档,俯冲的力道反噬,被倒撞于阵法之中。

    老禅师见状一边口中快速念诵经文,一边将黑檀佛珠甩出,散开的佛珠从上方压制桔梗印并试图摧毁阵法上的图纹。

    清姬见机,借着佛珠压制住阵法的空隙,从上方跃出阵法,朝着二人袭来。

    而此时天一和须惠姬也从塔楼处赶来,眼见清姬就要缠住星郁,须惠姬摘下头上的草环朝她扔过去,草环瞬间疯长,花芽抽长将蛇尾缠绕,堪堪停了一瞬,便被抽长的花芽拉扯甩回阵法之中,天一也结印为二人防御护持。

    星郁双手结印维持住阵法,继续同黑檀佛珠的力量相抗,同时高声对清姬喊话:“清姬,你的安珍生魂早碎,你不必再受妖僧控制。”

    老禅师终于忍不住出声:“清姬,那个女人在骗你,昨晚你不是才听过安珍为你诵经?你若背叛我,我便彻底将安珍的生魂捏碎。”

    被抽回阵法的清姬一时不知该信哪边,出于长久以来对妖僧本能的畏惧,竟开始疯狂撞向围困住她的阵法光柱,和四面八方的桔梗印。

    清姬越挣扎,缠绕在它蛇身上的绿芽便越紧,直到它力竭倒在阵法边缘。

    两边僵持不下之际,黑檀佛珠随着念诵声停突然退一步,不再压制阵法,紧接着朝安倍晴明和星郁袭去,星郁来不及躲闪,右肩被念珠打中,手上结印散开,光柱瞬时溃散。

    安倍晴明因为天一的防御,躲过这一击,桔梗印却被原以为力竭实则暗地偷偷蓄力的清姬撞破。

    星郁被彻底惹火了,扭头就冲安倍晴明大喊:“安倍晴明,用异象符。”

    安倍晴明甩出一沓空白白符,凌空画咒。

    将符咒打向天际,白符消失在半空的瞬间,雨止云收,阴云立时散去,现出天际万千繁星。

    星郁解下腕间的锁星链,锁星链飞悬,置于阵法上方的最中心,有盈盈星光洒落在星郁身上自主为她护法,她以指轻点眉心,复又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恍惚间变得遥远而缥缈,似是从亘古传来的虔诚请愿:“敬告诸天十二星宫,此间现妖,为祸于世。引星流门下弟子星郁在此,请星辰之力,赐降星罚!”

    夜空之上娵訾星宫现出幽蓝清光,似是回应了星郁的请愿,而地上星阵中的十二星次图纹重新显现。

    正是此刻,星郁高声道:“降罚!”

    刹那间无数幽蓝色流星如同箭矢般从天际射落,箭往之处,便是阵中妖僧所在之地。

    那妖僧召回黑檀佛珠,想要强行抵抗星辰之力,却被流星箭矢穿透,他目中所有不甘,与他本人一起,皆化虚无。

    锁星链重新绕回星郁腕上,先前被黑檀佛珠打伤的右肩开始隐隐作痛,渗出血来,须惠姬赶忙上前扶她。星郁有气无力的开口;“不用扶我,你去清姬那边,将铜钱里的安珍放出。”

    须惠姬点点头,走到清姬面前,收回自己的草环,将铜钱里困住的浅青色烟气放出,那是安珍在这世上最后一缕破碎的生魂。

    清姬在看清爱人破碎的生魂后,终于绝望。她用蛇尾将破碎的生魂轻轻卷起,游入寺钟里,在她进去的那一刻,寺钟周围燃起烈焰,无人撞钟,却无端端响起三下钟声,和一道男人诵经的声音,那是超度怨魂的经文,那安珍,至死都在为清姬超度念诵。

    又是三下钟声,念诵声停下,清姬和寺钟也随烈焰化为飞灰。

    终是:

    空守寺钟长鸣恨,为卿诵经渡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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