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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掉马十一

    27.

    宴会,少不得人多;人多,就少不得闹事;闹事,自然有纷争;纷争,免不了流血。

    种种爱恨纷然上场,昔日纠葛露出水面,泼天狗血迎面撒来,吃瓜群众看得火热,苦了的就只有又川她们这些杂使弟子,还有办宴的地方。

    不过这次是在飞花殿的琼花飞宴上出事,自然不太闹得到汲露殿这边。

    又川在药房里煎药,宴上有些伤员就近转到了汲露殿这里,一时间少不得她们这些弟子忙上忙下。

    房间里热火朝天,一片忙碌,烧火的烧火,提水的提水,滤药的滤药。

    房里话题较之面前炉火更为火热,聊得正是琼花飞宴上刚刚出的这一桩子事。

    总体说来,又是一起痴男怨女惹出的情债,无非拉了个琼花飞宴做垫背。琼花飞宴数十年一办,突遇此变,实属无妄之灾。但这天底下总是爱拉上无辜的宴会,去成全那一桩桩轰轰烈烈、恨不得毁天灭地的爱情。

    又川还是风十六时,自然也见过了一桩又一桩。她有时嗤之以鼻,有时也会喟叹哀怜,更多的时候她只会觉得这些人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纯粹是吃饱了撑的,不经她们那些仙道上汲汲皇皇的苦,空怀天赋而平白挥霍。身陷情网也罢,还非要殃及无辜。

    穿的这个世界正不正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空怀如此神力毫无约束而只为情爱时常让她惶恐。

    少年时她尚且没有知觉,现在她时常觉得自己贪生又胆小,这次穿越她更是有了这种自觉,如今没了上一次穿越时的修为,自然更怂。

    她们这些弟子私下讨论,本来担心的是前来的杏林春弟子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没成想他们大半做了伤员送来汲露殿这边。

    又川听说,幸而有杏林春的弟子合力出手,这一次也才没酿成那么大的祸。

    有人在旁道,几百年前杏林春也闹过琼花飞宴,如今也不冤枉,正是抵了往日恩怨。

    他们说的这件事,又川也知道,两三百年前,杏林春一名颇得倚重的弟子将自身恩怨带到了花宴上,坏了宴会不说,还惹出了人命,他的师姐,即在会上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杏林春薛姓,年月久远,又川记不得惹出事来的人姓甚名谁了,容貌倒还隐约记得。要论她印象最深的,便是那人似乎是名私生子。

    人过之处,总有龃龉,免不得龌龊腌臜。

    又川初穿越时,时常觉得三观炸裂。穿越前她是十五六的年纪,所见所闻宽不过一方书桌,所信所念便是正义阳光,所怨所悔也不过是试卷分数日渐低迷。于是种种人伦惨剧铺天盖地,一开始实在让她接受无能。她自然知道水底下盖的是污泥,她可不想去翻开来看,也不愿被人糊上脸来。

    杏林春这桩旧事,自然也是没逃过。又川听着这些弟子低声密语,有的称奇,有的不屑。

    薛玉声,又川从闲聊里听到了这个名字,薛玉采,这是他那位死去的师姐。

    “听说他如今尚未婚娶。”

    “却是个痴心人。”

    女孩子总爱听闻这样的风花雪月,如今情圣再世,三言两语便拂去了刚才她们心间的不齿,吸引了她们极大的热爱,非凡的同情便倾泻下来,喟叹着他一腔无从回应的深情。

    “听说他极爱杏花。”

    有人道:“他自杏林春来,可不是爱杏花么?”

    阿雪在旁边安安静静的,默默给面前几个小炉添柴扇火,热浪闷得她湿了襟背,面上亦有密汗,好似不曾察觉。她向来话不多,也不算少,这次在旁边听着,没有吱过声。

    有人见她安静不似往日,怕她受了冷落,便道:“说起杏花来,上次阿雪送的杏花,用了她给的法子,如今花儿还艳着呢!”

    便有人惊奇,说忙完了要去她屋里瞧一瞧。

    有人实在受不住这热浪,说当下更愿意去烈日下守着那药田。

    “相形之下,反倒是阿桃在外边自在。”

    房里堆的柴火就要用尽,又川便被唤着同去担些柴禾。她干活不惜力,每到这时便会被人想起。

    一阵忙活完,就入了夜。刚才落过雨,虽然停了,檐脚尤能听得雨落的声音。

    又川一从屋里出来,就受了落雨带来的寒气。人已经散得差不多,她出来晚,里边就还剩一个清房的师兄还有五六名杂使。

    这时又有弟子急急送来几方药,见她在外边闲着,叫她赶紧回去煎。于是已经歇停的焰苗又窜起,刷好的罐子又架在了炉上。

    屋外又是虫声鸣叫,又川有些难耐,她们忙了一天,只在匆忙间用过一餐,入了夜自然逃不过饥肠辘辘。

    清房的师兄拿出块儿饼来分与她们,和她们说日后再遇见这样的重活,要记着备点儿东西给自己垫垫肚子。他的东西不多,几人堪堪掰了几指宽的小块儿,虽然又硬又干,这时却是格外香甜。

    阿雪也在这留下来的人里边,她同样累了一天,似乎不怎么饿,抬肘轻轻碰了旁边的又川,示意她吃。又川轻声问她不饿么?她笑着摇头。而又川记着,她们在这炉房里用过的那餐饭,阿雪没怎么吃。阿雪并不怎么挑嘴,这么看下来大概只能是累坏了,没了食欲。

    “你多少吃点儿,别坏了身子。”又川说着起身去倒来热水,递给她。

    等再忙活完,本来朦胧的夜已经爬上月亮,屋前的石板上已经吸干了水迹。

    廊下拐角,前头的女弟子停了下来,笑着嗔声,问那男弟子这么晚了过来干吗。

    “我今日在静安堂当值,听他们说在这里见了你,散时还见师兄到这边来催着煮药,想着你是不是还在,过来瞧瞧。”低声细语,正是柔情蜜意,“是了,我这儿还有早间带着的饯果……”他说着低下头,自身侧解下一个小囊。

    女弟子面上飞红,又嗔他:“走啦!”

    又川路过,便将这些都看了下来,心里顿生无边孤寂。如今长了年纪,对这些温暖陪伴是生出几分感动来了。

    这时听见人叫她名字,接着便见阿桃到了她面前,笑盈盈地给她塞了块饼。又川一时有些眼热。

    “平日里你随我挖了那么多坑,种了那么多树,今儿个自然不能叫你饿了肚子。”阿桃说完就逗她,“怎么样,又川,阿桃我够仗义吧?”

    “你怎么知道……”

    “我见她们先回来了,迟迟不见你,就想着该是耽误了。眼下又没什么事,过来瞧瞧。”阿桃又说,“刚才前边碰着阿雪,总觉着她不大好。”

    “许是累坏了。”又川咬下一大口肉饼,心里好不喜欢。

    阿桃却说,看着不像。

    28.

    又川知道煎药这些杂事苦、累,不过知道归知道,并没有怎样的实际体验,这两年虽然也来药房里打过下手,但没像今天这么累过。

    她还是风十六时,虽然也来煮过药,但绝对不会像这些杂使弟子一样累上一整天、不带停歇。那时候她更多地是在私底下煎药,相较于形体劳累,更多的是心累。

    她摘过的很多的一枝春大半给了四师兄药用,而她熬过的更多药大半是为了给苏谙济调理。

    苏谙济身陷魔窟四年,少不得沾上一些东西。又川一边战战兢兢地问他说师父知不知晓,一边又战战兢兢地给他调药。她那时候虽然修的是炼器一道,还是粗通一些药理。

    苏谙济那时垂着双眸,任她在一旁翻阅药典,静静答说师父知道,她才心下稍安。

    在喝药这事上,苏谙济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乖巧,也不问她用了什么药,也不担心会不会生出旁的杂症。药汁又酸又涩,又川试过味儿,时常佩服苏谙济竟能做到面不改色。后来两人失和,又川真是恨不得他就那样病着,少来给她不痛快。

    两人面上尚且带着和气时,每当她外出,最怕苏谙济纠缠问她要去哪儿,去做什么,更怕他一时兴起跟着过去。给他找药时就说找药,去折一枝春时说折一枝春,给别人炼器时说找辅料,给自己炼剑时说找灵材。她从不敢直接说她去青荷川,哪怕有“赏花”这么一个好借口,更不敢说她要去虚源山,因为实在没什么人会无聊得想去那里。苏谙济心思太巧,她怕他瞧出什么端倪。

    后来失却耐性,两人不和已久,又川张嘴闭嘴堵他,倒是轻松了许多。

    又川总觉得自己那时嘴太毒。人在气愤时总是口不择言,专挑扎心的说,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又川自然也带过苏谙济外出,那都是因为有的药物就求鲜用,她只有把那个大活人拽到野地里,保证药效。

    后来得知苏谙济扔了印山紫玉,她认定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我感动,便没了热心。苏谙济那时身体早已大好,自然也不必她再去给他调药、煎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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