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叶菘蓝顿时心中一喜,是响箭!

    西大营主帅的亲兵巡逻队专用,能撞上巡逻队真是绝处逢生。

    很显然,叶菘蓝意识到了这件事,狄人更是清楚。

    西大营常年和这群人打交道,军队肃整战无不胜,打狄人就像主人打狗,所以听到响箭声音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面露惧意。

    叶菘蓝趁机上了狄人的马,向着响箭射来的方向跑。

    迎着日光,她微微抬头,山坡上却只有一人一马。

    不等她细想,也意识到援军只有一人后狄人趁机追了上来。

    二人被三四个狄人撵着跑,半路叶菘蓝□□的狄人马匹吃不饱竭了力,被一旁的男子一把拽过去放在身后,叶菘蓝也没扭捏,抱紧了他的腰。

    不知道跑了多久,狄人渐渐被甩在身后。

    只是还没等她高兴起来,男人控着马停了下来,然后就在叶菘蓝的视线里一下子栽下马去。

    叶菘蓝:???

    就在男子昏过去不久,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骑着马找了过来,好在叶菘蓝躲在附近没有出声,那两人又离开了。

    叶菘蓝望着地上的男人面色复杂,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他身上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用的箭确实是西大营的。

    是好人遭歹徒杀人灭口,还是恶人被西大营斩草除根?

    长得倒是俊俏,叶菘蓝穿过来之前见过娱乐圈各颜各色,这男人能排到上等。瞅着也年轻,而且还未及冠,他射箭时的神情倒不像是恶徒。

    罢了,叶菘蓝想,这人救了自己一命,我也还他一命。

    为了甩开追兵,叶菘蓝只得带着男人走荒郊。

    她独自搬动一个身高腿长的肌肉男子属实是天方夜谭,好在还有一匹马,找来现成的木棍子捆在一起,让马拉着木筏。

    荒郊代表人迹罕至,叶菘蓝路不熟,只能确定大致的方向,坏就坏在,走着走着被瀑布拦住前路。

    她当即掉头,就看到那两个男子去而复返。

    这回面对面,叶菘蓝看到他们眼中的杀意。

    有的时候,作恶之人的眼神很明显,叶菘蓝高中时就撞见过一个公交车站的扒手,两人一对视,叶菘蓝下意识认为他好奇怪而心生警惕。

    两个男子也没废话,拔刀出鞘就要杀人灭口,千钧一发之际木筏上的男子一跃而起,手起刀落就砍掉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事发突然,叶菘蓝和那两人都是一愣。

    不等对面反应过来,男子一个垫步揽过叶菘蓝,从瀑布上一跃而下。

    叶菘蓝在半空中脑子一片空白,恐惧还来不及漫上来,就被湍急的河水带进深处。

    草!我不会游泳!!!

    再醒来的时候除了呛了几口水,脑袋嗡嗡作响,并没有别的不适。

    叶菘蓝看向四周,发现已经被水流冲出了不远,根本听不到瀑布声了。

    劫后余生的兴奋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叶菘蓝便看见不远处男子半躺在河边,他一边的肩膀肿得老高,明显受了伤,身下的水洼中正漂浮着丝丝缕缕的血色!

    叶菘蓝顾不得头晕,连忙跪爬到男子身边,他双目紧闭脸色有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唇色更是透着紫青色。

    怎么看都是一副危在旦夕的模样。

    叶菘蓝想起昏过去之前这人的双手像一双大钳子似的紧紧护着她,又气又恼,都是他害得这么狼狈,却也是多亏他才保住小命。

    到底只有十几岁,绷着的那条线陡然松懈了,她跪坐在石头滩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眼下她的情绪很复杂,好像这么多年的委屈都找到了突破口,趁机发泄出来。

    这回可真的算是死里逃生。

    好在,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哭了个痛快,就自己抹了脸冷静了下来。

    附近的木材数不胜数,叶菘蓝又找来一点木头,坚韧的草撵成绳子,把木头捆在一起,再把男子推上去,一点一点拉走了。

    叶菘蓝抖着团绵绵的四肢,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拖动。

    当务之急,是避开空旷的场地,找到一个背风避雨的地方,让男子挺过去。

    运气好,附近还真有一处山洞,洞口不大杂草丛生,要不是她无意间踢到一块石块,石块从洞口滚了进去,还不一定能发现。

    安置好人,叶菘蓝又出去捡了木柴。最近下过雨,木柴都是半湿的,湿木头会有浓烟,她只得去树丛茂密的地方找干一点的木柴。

    叶菘蓝认识的草药不多,只找到一些止血消毒的,又费劲巴拉的生了火,帮自己和男子脱下湿透了外衣,放在火堆旁烤着。

    男子的腹部有一道老长的刀伤,都不用怎么的就一直在流血,伤口草草裹了几圈,被水一泡又隐隐泛白。

    叶菘蓝脑子里升起一股子由衷的佩服,狠人啊,狼灭啊,这样都能骑马拉弓还杀敌。

    简单把药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又扯了热水煮过的布料烘干给他缠上,男子最多皱了皱眉头,好能忍。

    她摸了摸男子的额头,想着今夜是最难熬的,再过一会怕是要烧起来。

    尽管四肢重得像秤砣一样,叶菘蓝还是咬着牙,又出去了。

    从河边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处水潭里还有鱼,应该是雨季时河水暴涨让水面没过了水潭,等雨停了水位退去,鱼被留了下来。

    这比让她直接去河里捕鱼省事多了,水潭不大,脱了鞋袜一脚踩进去水面刚到小腿肚。

    水潭里有好几条鱼,但是考虑到男子身边不能离开人,用衣角裹了两条就回去了。

    河水不能直接饮用,叶菘蓝在河里没看到动物的死尸才放心带了一点回去,正好火堆已经烧出一点木炭,用衣物包裹木炭过滤了再烧开。

    叶菘蓝也不会收拾鱼,但是知道需要刮鳞和取内脏。

    手里也没趁手的东西,只能用洗干净的树枝对半撅开,破开鱼腹清理了内脏,清理鱼鳞的时候还被伤到了手指缝,叶菘蓝顿时眼泪汪汪。

    弄好了鱼,找木棍串好烤上,天色渐渐沉了下来。

    担心夜里太冷,又去河边找了不少巴掌大的圆石头,用炭火烤得滚烫,埋在山洞里干燥的沙土底下,热的石头散温很慢,前半夜估计能睡个好觉。

    等她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夜色已经降临。

    山林中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叶菘蓝和男子并排躺在一起,尽量不去看漆黑的洞口。

    她怕火光引来歹徒,入夜后就不敢点火,只能祈祷男子快点醒过来。

    男子后半夜果然发起了热,叶菘蓝早有准备,扯下两条衣角,用白天收集的凉河水浸泡,交替着给他的额头降温,一条湿布敷在额头的时间也不敢太长,期间还时不时用手帕沾凉水给他的颈部和腋下擦拭。

    折腾了大半夜,叶菘蓝整个人忙得团团转,天泛鱼肚白的时候,男子的发热终于退去了。

    能撑到现在,叶菘蓝由衷地感谢贝爷,她是《荒野求生》的铁杆粉丝。

    叶菘蓝头重脚轻,匆匆吃了一点昨晚剩下的烤鱼,贴着暖和的男子躺下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起来出去一看,太阳已经到了正中。

    叶菘蓝又渴又饿,简单的梳洗一番,看了看还在昏睡的男子,继续出去觅食。

    今天她沿途留了记号,走远了一点,发现了三个比她手掌大一圈的寒瓜,拿起一个往石头上一磕,登时就裂成两半,里面的瓜瓤艳粉到有点红,可见已经熟了。

    这一个也没浪费,她捧着坐在一旁吃完了。

    叶菘蓝转悠了一圈收获颇丰,兜着一个寒瓜又捡到一只被陷阱抓到的野鸡。

    那陷阱一看就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叶菘蓝心中一喜,可见这附近会有猎户,那他们得救的几率便大了很多。

    猎户也不容易,叶菘蓝拿了人家的猎物,在陷阱里头放了她身上仅剩下的一点碎银。

    回去的时候,叶菘蓝又到那个水潭里摸了一条鱼。

    野鸡还在活蹦乱跳,应该能再放放,可是鱼没了水一会就会死,叶菘蓝熟练地杀鱼刮鳞破腹。

    于是男子一醒来,脑中还未清明,多年紧绷的神经在片刻间就让他恢复警惕,半起身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外面天光大亮,他身下是干燥又舒适的干草堆,鼻端还飘散着浓郁的食物香气,勾得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他这才发觉,嘴里是湿润的。

    山洞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洞口的火堆旁边那个小姑娘。

    她抱着膝蜷缩着靠在山洞的墙壁上,那张曾经粉嫩又动人的小脸上没了胭脂水粉的颜色,更显白皙,叶菘蓝闭着眼睛呼吸清浅绵长,已然陷入酣睡。

    男子紧绷的那根弦在叶菘蓝不明显的鼾声里渐渐放松,他动了动身上,发现除了肩膀和腹部,并没有其他的伤处。

    腹部的刀伤被处理得很妥当,止住了血也没有化脓。

    而且身边摆着水,盛水的不知道什么植物的壳子,下边还压着一片巴掌大的叶子,叶子上放着筷子长短的野草,野草有一头还是湿润的。

    想来,她就是用洗净的野草来给他嘴中喂水的。

    男子端起壳子浅浅抿了一口水,又看到一旁还放着几颗树莓果和半条烤鱼,甚至还有一个摔裂的小半寒瓜…

    他抬起眼眸又看了看那个丫头,竟然有这么多的惊喜带给他。

    烤鱼还温热着,从脊骨一分为二,男子腹中空空,实在饿得很了,便把鱼三两口吃完了。

    叶菘蓝没敢真的睡成不省人事,等男子出去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回来时,她就转醒了。

    两人也算生死之交,关系略有破冰,互相交换了姓名。

    只不过,是真名还是假的,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男子自称萧牧之。

    萧牧之打趣道:“先不说之前面对狄人时的果断沉着,我昏迷时的所作所为着实冷静,我还是靠着你才活了下来,倒是我小瞧了你。”

    闻言,叶菘蓝翻了好大一个白眼,“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这不是果断冷静,是纯粹的贪生怕死,尤其是不想跟你这种混蛋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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