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叶菘蓝忙起了开平卫互市的事情,大恒二年的时候恒朝和梨达幕签订了共盟友好条约,双方每年五月和十月都会在临近边界线的地方互市。

    由董家军亲自监督,规定了详细的条款,任何有想法的商人都可以申请一个摊位做生意。

    叶菘蓝借着吴兴宝的面子也有一个摊位,挂着柳三娘的名字,每回都因为物美价廉和新奇的售后服务在互市上赚得不少。

    不过这一年来基本上销售模式都被别家抄得差不多了,交易额大部分都是老朋友愿意多照顾才有的,她也在计划着拿出新的想法来。

    她的小本子这几年林林总总记下一堆东西,经常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就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还有就是觉得什么该记下来就写上,她也没想用穿越者的便利成就什么丰功伟绩,是以如今只是一个拥有不小资产的隐形小富婆罢了。

    说到她自己做买卖,就不得不提到那个她名义上的父母。

    当初孙艳娟见到一起生产的女人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玉石,模样更是水灵标致身边的伺候丫鬟都跟仙女似的,心中便起了坏主意。

    她趁着对方生产之后昏迷不醒,几个丫鬟也是六神无主的时候,趁机将两个孩子的襁褓调换了,想着日后她的女儿在富贵人家长大了,那必然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若是能嫁给个官老爷的,那还不是任由她敲打?

    孙艳娟的算盘打得响,想借此从女儿那里时不时拿钱来花,时常开始畅想自己也做一回有钱太太的生活。

    她是乾州小石头村有名的泼辣人,整日里欺负乡邻,早几年跟别的女人去织布厂当搬货的女工,结果因为偷仓库的东西被轰出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经济来源。

    她丈夫叫谢有贵,有一点手艺偶尔会帮别人做点木工的活计,但是拿到的工钱一般都去赌博,赌输了就借钱买酒消愁,几乎没有赌赢的时候。

    夫妻俩整日入不敷出,靠着亲戚接济,这两年能攀上都能搬多远就搬多远,谢有贵甚至还动过把叶菘蓝卖了换赌资的念头。

    如果不是小石头村的邻居好心,还有谢唯则那个臭屁小孩无意间撞到,她真的会在逃跑的时候被这俩夫妻打死。

    那之后叶菘蓝就被柳三娘接走了,再也没有回去过,算起来如今已经5年多没再见过面。

    叶菘蓝在这件事之后深刻意识到自己需要钱,孙艳娟打她骂她谢有贵想卖掉她,全都是因为他们知道她不是亲生的是“赔钱货”,未来的很多年她只能靠自己,那天之后她就跟柳三娘借了一笔资。

    也是在那一年遇见的吴兴宝,她得知自己并非唯一的穿越者。

    如今她生活富足,有师父有朋友也有调皮又懂事的弟弟,虽然平淡却也温馨,即便知道还有个系统和剧情在虎视眈眈,叶菘蓝也不甚在意。

    十一月中旬开平卫的商会伙计带回了互市的账目,流水比叶菘蓝预想的要好,但也没有好多少,她见天色还早,便出去想找吴兴宝谈一谈。

    出了门才发现居然在下雪,南方想见到雪可不容易,她一个穿越前土生土长的北方人硬生生被逼得见到雪颇觉得亲切起来。

    不过叶菘蓝没有高兴太久,柳三娘提到过今年的天气比较反常,夏季时南北的对应天气就奇怪的调换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现天灾。

    她一边骑着骡子慢悠悠往商会走,一边脑子里在七想八想,乾州似乎没听说闹过大灾,地震更是未曾……

    骡子驮着她拐进一个胡同,叶菘蓝收回思绪一抬头,嚯——怎么撞上两个蒙面大汉穿着夜行衣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小孩子的!!!

    其中一个男人把比元宝大不了多少的小豆丁往怀里一塞,与同伙一起和叶菘蓝遥遥相对,一时间谁也没有动作。

    叶菘蓝攥着缰绳面上强装镇定实则心里mmp,搞什么搞什么我出门没看黄历吗为什么要让我撞到这种事,我只是一个无辜且废物的普通老百姓!

    好半晌,她掏出屁股后面绑着的一根细长木棍,刚才在路边见到心生欢喜想要带回去给元宝玩的,用木棍试探着碰了碰地面,嘀咕道:“怎么不走了?”

    说着,叶菘蓝双目无神视线僵硬地装作目不能视用耳朵听了听四周,绝望地发现平时很热闹的胡同今天万籁俱静,便动了一下缰绳,好在骡大哥非常上道,扭过头退出了胡同。

    骡子能跑过魁梧的成年男子吗?

    叶菘蓝觉得不能,她的小脑袋瓜在疯狂运作,离此处不远就是北子胡同,那里是有名的红灯区应该会有过路人,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她再想办法脱身去衙门“报警”。

    那两个歹徒显然不好糊弄,叶菘蓝临时抱佛脚般的演技并没有打消他们的警惕,又或许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留目击证人,就在叶菘蓝的骡子没走出去几步地时候,她的身后猛然有一声刀出鞘的催命音符。

    叶菘蓝握着缰绳的那只手已经按在了腰侧,那里有她常年带在身上的石灰粉,如果能撒中歹徒的眼睛,应该能争取到时间喊救命。

    如果不能…她希望棺材能是金丝楠木的。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家人推开了门。

    老旧的劣质木材在寂静的胡同里发出的声音非常难听,但在叶菘蓝听来却犹如天籁,时不待我,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为了这位救人水火恩公的小命,她决定先发制人。

    趁着多方人马僵持的时机,叶菘蓝判断了一下风向对自己很有理,掏出卷在手帕里的石灰粉对就近的那个歹徒用力一甩,然后从骡大哥的脖子旁那个皮兜里掏出她花了大价钱改良的□□,迅速上膛给呜嗷喊叫的歹徒来了一发。

    耶!正中腹部!

    弩箭的头部用药汁浸泡过,短时间内可以使人丧失行动力,不过药效时间不长,叶菘蓝这边得手了,便抬头去看胡同里那一个。

    歹徒见同伙中招,当下就皱了皱眉头,他恶狠狠的目光扫了一眼叶菘蓝,似是要决定舍弃同伙带着怀里不曾再有动静的孩子离开。

    叶菘蓝看了一眼刚才开门的胡海…嗯?胡海???

    不远处的木门旁站着目瞪口呆的胡海,手上还提着一个大肚酒壶,看样子对叶菘蓝行云流水的一套丝滑小连招表示接受不能。

    叶菘蓝指着胡同里歹徒喊道:“胡大哥!拍花子!!”

    也怪这俩歹徒出门没看黄历,胡海本身不住这儿,但是他有个同事住这儿,恰巧今天这个同事家里头孩子过满月,几个衙门里不用当值的捕快都来他家做客。

    酒过三巡还未尽兴,胡海就拿着酒壶想去客再来酒肆打点,结果一出门就碰到了叶菘蓝的生死时刻。

    满院子的捕快啊…

    各个膀大腰圆精神百倍,叶菘蓝那一嗓子清脆又嘹亮,众人捕捉到关键词“拍花子”纷纷涌了出来,都喝了酒正是上头的时候,那个歹徒连两句话的功夫都没撑过去。

    老惨了——

    “真的。”叶菘蓝说,“他就跟一片破布似的皱皱巴巴倒在地上,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胡海同事的家里,她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绘声绘色给已经醒来的绑票说道。

    那两个歹徒已经被主动加班的几个捕快大哥押送去衙门了,鉴于绑票昏迷不醒,而且还是个顶精致的漂亮小女娃,怕她醒来在衙门害怕,所以决定先待在院子里由叶菘蓝照顾。

    小院里,余下的几个男人在那头,叶菘蓝给醒来后不哭不闹的绑票讲她怎么获救的事情,同时家里的女主人抱着自己的女儿也在聚精会神地听。

    慧儿尤不解气道:“杀千刀的拍花子!我小时候隔壁的孩子也丢了,非常懂事的一个男孩子,丢了以后俺那婶子日日哭夜夜哭,都把眼睛哭瞎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在襁褓中的宝贝女儿,恨不得给那两个歹徒亲自捅上两刀,有些事情做了母亲之后光是听都听不得,若是她的女儿被拍花子拐走了,她都不想活了。

    这么想着,慧儿又看向那个女孩。

    她可真漂亮,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脸上胖嘟嘟的一看就知道家里疼她,身上的衣服也是讲究的,这若是丢了,她父母得多伤心啊!

    “这娃娃真是运气好,今天碰上你了,如果没有你啊,哎——”慧儿摇摇头欲言又止。

    女孩弯了弯水灵灵的大眼睛,非常认同,“渺渺运气好!有菘蓝姐姐保护我!”

    她年纪不大,口齿却非常清晰,慧儿说她娘家的弟弟在女孩这个年纪说话还在喷口水。

    胡海跟同事回来时竟然还不忘打了酒。

    关于歹徒的事儿他并未开口,叶菘蓝也不准备问,她叫人家拍花子,可瞧着那俩人的模样,恐怕不是简单的来路。

    胡海简单问了问女孩叫什么记不记得家住哪里,这小豆丁刚才知无不言的,现在却不肯开口了,任胡海他们怎么好声好气的也不理。

    叶菘蓝一拍脑门,“呼呀,忘了正事儿,我出门是想去商会找老板的。”

    她说着就要走,闷不吭声的小豆丁紧紧揪着叶菘蓝的袖子寸步不离。

    叶菘蓝冲她摆摆手,“你跟着我做什么?”

    胡海出声道:“看样子是因为你救了她认定你了,反正找她的家人一时半会儿急不得,你就先带回家吧。”

    叶菘蓝:???

    她推了推女孩,说:“别跟着我呀,你瞧,这个是捕快,衙门的捕快你知道吧?官府记着名字的,你跟着他才能很快回家知道吗?”

    女孩盯着叶菘蓝的眼睛还是不说话,叶菘蓝就是说的口干舌燥她也不出声,拒绝交流到后来只埋头在衣服里装听不到。

    无奈,只能把孩子带走。

    但此时天已经黑了,叶菘蓝带着个女孩儿不适合再去商会,便让骡子驮着她,叶菘蓝自己腿儿着回了家。

    临走之前,叶菘蓝还抻着脖子同胡海再三确认会尽快接手女孩。

    可能是家里人管得严,小豆丁看什么都新鲜,也不复在面对胡海时拘谨的模样,坐在骡子上叭叭叭的小嘴就没停过。

    叶菘蓝只给她买了一袋糖炒栗子吃,其余她想要的都跟她讲道理,小孩子的肠胃很脆弱,胡乱吃东西可能会生病不舒服,还有就是这年代没什么卫生经营的概念,街边小吃脏乱差的很。

    即便是嘴馋的叶菘蓝也很少买街边小摊位的东西吃,如果馋了就去正儿八经的店里买。

    女孩非常听话,估计折腾了半天也饿了,叶菘蓝剥着栗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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