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天

    维达睁睁眼睛,她看了莱姆斯一眼,也不知道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了没有,哑着嗓子说了一句:“难受。”

    她的嗓子有种像是被隔开直接暴露在空气里一样的错觉,又干又痒,稍稍咽咽唾沫也有一种割裂的疼。似乎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了喉咙到鼻腔那一截。

    莱姆斯看着维达红彤彤的脸,收回手:“你发烧了。”

    “我要喝水。”维达在被子里按了按自己的喉咙,挤出几个字来。因为动作,让被子里跑进外面的空气,她又冷得缩了缩脖子,补了一句,“要烫的。”。

    莱姆斯立马出去给维达倒水了。

    维达意识不太清楚,她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也很烫,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莱姆斯端着水进来。维达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玻璃杯里冒着热气的水,慢慢的、磨磨蹭蹭的坐起来。

    被子随着她的坐姿,自然的滑下来。她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两根肩带挂在肩上,轻薄的睡衣更遮不住前胸的大块肌肤。

    维达哆嗦了一下,单手抓着被子往自己胸口按了按,另一只手伸出去,抬头蹙眉看着莱姆斯,她也不想说话,嘴巴微微撅着,发出“嗯”的一声。

    有点愣神的莱姆斯赶忙把手里的杯子递给维达。

    她拿过杯子,低头乖巧的一小口一小口咽着热水,每喝一口,总会发出惬意的呵气声。

    莱姆斯看着维达,她弓着背,双手捧着杯子,胳膊夹着被子。黑发披散在背后,圆润的肩头微微耸起,锁骨的凹陷就自然的出现,几缕黑发黏在白皙的皮肤上。

    特别像一只小猫。

    他看着愣神,连维达喝完水都没有察觉到,直到空杯子被举起来,他才慌忙接过去。

    有了热水的滋润,嗓子舒服多了。维达钻回被子里,扭了扭身体把被子扯好。但她又皱皱眉,刚刚喝水的时候,热水流过喉咙的时候是最舒服的,但是立马就没用了,她现在嗓子又疼了。

    维达闭上眼睛,她感觉到莱姆斯的手指又贴到了她额头上,微微有点凉。

    “还在发烧。”莱姆斯皱眉说,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一边说话一边在思考。

    就在他准备收手的时候,维达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掌很烫,掌心贴着他的腕骨,相接触的部分皮肤让莱姆斯觉得维达身体的热度似乎通过手掌传递到了他身上。

    莱姆斯往回拽了一下他的胳膊,维达手微微一松,又立马收紧,莱姆斯的手腕从她手心滑走,手掌又被她紧紧握住。

    维达眯缝着眼睛,慢吞吞的低声说:“不要魔药。”

    “什么?”莱姆斯的注意力从维达汗湿的手心转移到她脸上。

    “我不喝魔药。”维达强调了一遍。

    “你在发烧。”莱姆斯声音很温柔,带着安抚,“总得喝药退烧。”

    维达显然没有被打动,她仍然用力握着莱姆斯的手掌,摇了摇头:“不要。”

    莱姆斯抿抿嘴。

    “你又不是医生。”维达嘟囔了一句,她闭着眼睛,像是不经意的一说。

    莱姆斯还在维达手心小幅度挣扎的手指停了下来,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叹口气。他不是治疗师。

    就算会熬魔药,也不会对症下药。再优秀的魔药制作师,也可能只是给治疗师提供魔药。当然,如果是治疗师的话,基本的魔药是会制作的。霍格沃茨的校医庞弗雷夫人是优秀的治疗师,但不少魔药她也得依靠魔药课老师的帮忙。

    其实退烧的魔药他会熬,但是维达显然不愿意喝。

    “我有麻瓜的退烧药。”维达睁开眼睛,看着莱姆斯,“还有消炎药……在餐厅柜子的抽屉里。”

    维达说完这段话,像是脱力一样,松开手,闭着眼睛又把自己埋回了被子里。她累得眼皮都不想睁开,好容易强打精神,有立马被倦意压倒。

    莱姆斯找到了维达说的药,又端了一杯水进去。

    维达好像已经又睡着了,呼吸声很重,听起来睡得很香。再不忍心也得把她叫起来喝药。

    莱姆斯手掌贴了贴杯壁,觉得水温没那么烫了,他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俯低身体,对维达说:“布兹,来喝了药。”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维达皱皱眉,喉咙里发出不耐烦的哼声,转了个身,把脸蹭进被窝里,背对着莱姆斯。

    莱姆斯不得不隔着被子,按着她的小臂推了推,不厌其烦的叫着维达。

    最终维达还是被叫醒了,她闭着眼睛坐起来,在莱姆斯的指导下,完全依赖身体的本能,迷迷糊糊的接过杯子,先吞了一口水。

    药片在莱姆斯摊开的掌心里,维达手指擦着莱姆斯的掌心捡药片,一点一点的接触,掌心痒得几乎要长毛了。

    而维达的胳膊是赤.裸的,白皙的皮肤,纤细线条,莱姆斯的视线在胳膊上沾了一下就挪开了。

    可能因为维达刚刚挣扎了一会儿,枕头被蹭得移了位置,莱姆斯看到了枕头下面露出来的黑色的东西。

    皱眉看了一眼,他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往上拽了一下枕头,看到了那个东西的全貌——那是一把手.枪。

    除了惊讶,脑子里还没有产生任何想法,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杯子。莱姆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维达。

    她吃完药,一下子又落回床上,沉沉的闭上了眼睛,顺手拽了拽被子,舔舔嘴唇,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又睡了过去。

    莱姆斯拿着杯子走了出去,脑子里都是那把枪。

    *

    维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退烧了。

    她睁开眼睛,阳光透过天窗照到床上。

    早上?中午?下午?维达想着,又看到床头柜上的药盒和杯子,恍惚间记起来有人一直在照顾她。

    她吞了吞唾沫,嗓子里像是被堵了一个硬核,喉咙干得发痒,稍稍一动就疼到耳朵里。

    嗓子发炎了。维达按了按自己的脖子。

    鼻子也堵着。她用力出了一下气,然后又气恼的吐了一口气。

    她特别容易喉咙发炎,然后发烧,最终鼻塞。似乎每个季节都要来这么一次。虽说每次生病都很难受,但说实话,她已经习惯了。

    维达翻身下了床。

    她披了一件外套,拉开门走了出去,走廊里有着一股香味儿,还有煎东西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维达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四肢发软,慢吞吞的走过走廊,按着胃,咽着口水站到了厨房门口。

    莱姆斯背对着她,正在煎东西。

    维达倚着门框,默默地看着,似乎又听到在她意识模糊时的温柔的安抚声,隔一段时间就要喂她喝水。

    她很久没有被人照顾了,生再严重的病也是自己勉强喝水吞药,尽量忽视一切不舒适,逼自己睡着——睡着就好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维达的鼻子突然酸了一下,眼圈热了热。

    莱姆斯没有发觉站在身后的维达,他探手拿起了一罐盐,撒了撒。他没有穿斗篷,穿着维达挑给他的长袖T恤,有弹性的布料把他的后背勾勒出来。

    维达朝他走了几步,看着他的后背,轻轻地靠了上去。

    她的鼻尖埋在莱姆斯的脊背里,闭着眼睛,双手按着他的后腰。

    莱姆斯握着盐罐的手僵在空中,他扭头看了一下,他的视线越过肩膀,甚至看不到缩在他身后的维达的全部身影。

    “谢谢。”维达低声说。她的嗓子很疼,说话的时候,语句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短促又含糊不清。

    莱姆斯没有说话,他整个后背都是僵硬的,连带着舌头也僵在了嘴里。

    厨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油在锅里沙沙跳跃的声音。

    莱姆斯背后的维达突然吸了吸鼻子,“你在煎什么,我闻到糊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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