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

    轩辕姬笑笑,水里的倒影在圈圈涟漪下早没了清晰的影子,时过境迁,曾经如何如何都只是过往,雨花涧雾茫茫一片,仿佛笼在白纱中一样,轩辕姬提起裙摆往山上走去,那一年也是这样一个雨雾茫茫的天,她逃婚到此刚行至半山腰就被发狂的炎鸟撞下了山,为此她伤了眼睛,跌落山间后轩辕姬昏迷了好一会儿,朦胧中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仙子没事吧?”

    轩辕姬眼睛被伤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觉他气息清明,该是个仙人,她当时是逃婚出来的随口瞎编了个名字,后来她被那人救了回去,轩辕姬仍记得那人腰间悬挂着的菩提铃,轩辕姬被救回去还来不及问那人的名字他就匆匆而去,此后多年轩辕姬回想起都十分后悔,哪怕多问一句。

    第二天轩辕姬的眼睛得以恢复就是眼前还是有些模糊,她下山的时候又听见了菩提铃的声音,她笃定这人就是昨日救她的人。只是轩辕姬再次见到的是兰泽神君,后来轩辕姬被凤族抓了回去,她因为逃婚被问责,更是连累凤族遭受了天罚,为不连累凤族轩辕姬自折双翼放逐无根之海一万年,并且永远抹除自己凤族公主的身份,出去后姐姐凤倾嫁给了天帝,让她镇守轩辕阁,从此轩辕阁有了个轩辕姬。

    万年已过她和兰泽神君在星河畔再度重逢时恍如隔世,两人历经生死后遂决定成婚,就在成婚的前两日,轩辕姬又问起了菩提铃的事,原来当初救她的人不是兰泽是凝阳神君,菩提铃是凝阳神君送给兰泽的。

    轩辕姬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虽然这个因结错了果但是她爱的是兰泽。轩辕姬把兰泽和凝阳叫过来,说清楚了这件事,三个人都很意外,也都很坦然,因为做选择的不是他们而是轩辕姬。凝阳虽有遗憾却很坦然接受了这个错过的姻缘,还送上了新婚之礼。

    可是错得因结出的果注定也是苦的,成婚当日折天剑断,天塌地陷,兰泽以身补天,形神俱灭。明明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她却跌入了地狱,世间再也寻不见兰泽一魂一破。

    兰泽死后轩辕姬日日守在轩辕阁,凝阳陪在她的身边,会在她难过的时候点万盏天灯只为她一个笑容,曾经他们错过,可是最终两个人又回到了起点。

    轩辕姬不知道凝阳对她到底是出于照顾还是情爱,她没问过,凝阳也没说过。直到有一日凝阳要说去四方境,轩辕姬那时候的感觉很强烈,凝阳这一走不会再回来了,凝阳走得时候轩辕姬喊道,“等你回来,送我一路繁花可好。”

    “好!”凝阳答应了,却再也没回来。

    轩辕姬等了很久很久,凝阳再也没有回来,她知道凝阳不会回来了。后来传来凝阳仙逝的消息,可是他到底是怎么仙逝的没有人知道。

    轩辕姬已经走上了山顶,衣衫湿了,鞋子上也沾了不少泥水,这一路回忆了很多事,这一生她都在遗憾和错过中走过。

    轩辕姬准备取些灵露,身后又传来了铃铛声,迦楼罗撑着伞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好巧,在这儿遇到了轩辕姬。”

    轩辕姬继续取灵露,“不巧,我来取灵露修复寒雨珠。”

    迦楼罗轻笑,“仙子好像对我有所不满?”

    “没有。”

    “那仙子为何总在刻意回避我?”

    轩辕姬收好灵露,“我并没有刻意回避迦楼罗王,我确实很忙。”

    轩辕姬说完转身往山下走去,身后零零碎碎的铃铛声,她在前面走着迦楼罗跟在后面,轩辕姬不去回忆那些过往,奈何回忆不饶人,有些劫注定是躲不过。

    莲雾从梦中惊醒,她又梦见了金乌,真实的感觉仿佛就是自己曾经的经历。她不知道自己陷在幻境里多久了,几天几个时辰,更不知道这些幻境何时能消失,有没有人发现她失踪不见了。

    玄音是四方境神用来对付顾宁的,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并非出自她的本意,莲雾能清楚感觉到挣扎无果的痛苦。

    自从那晚后顾宁真是在躲着莲雾了,莲雾这次主动找上门,顾宁执笔的手僵硬了,“神君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我这次是真的来向您求教的。”

    顾宁放下毛笔,“天君请讲。”

    莲雾像模像样地放下一本书,眼睛始终盯着顾宁,“这一段我不是很明白,神君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顾宁去拿书本,莲雾故意将书本压住,顾宁不解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赶紧避开,“天君不给我看书上的内容我又该如何跟天君解释?”

    莲雾把手移开,眼睛流连在顾宁的眉眼,“神君为何一直躲着我啊。”

    顾宁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一如既往的平静,顾宁一直盯着书本上的内容,像是真得要替莲雾解答疑难,“天君,这是一本养花种草的书籍,天君要想我请教什么?”

    莲雾拿过书瞧了眼,“抱歉,我拿错了。”相当没有诚意,她丝毫不想为自己拙劣的谎言掩饰。

    顾宁轻叹一声,“天君,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神君为何欲言又止。”

    两人隔着一张桌案,顾宁确实欲言又止,肩膀开始刺痛,现在只要想到眼前的人,肩膀上那朵花就会若隐若现还会烧灼着他的皮肉,让他心烦意乱,千万年来顾宁不曾对任何人有过这般感觉,可是玄音让他第一次有了想逃避的想法。

    莲雾深知顾宁已经开始动摇了,追问道,“神君为何不说话了。”

    顾宁垂眸,他有预感玄音会是将他拉入深渊的火,如果这就是命中逃不过一劫……

    莲雾凑近,不掩饰地勾着顾宁,“神君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是神君命中的一劫,如果我真是神君命中的一劫,神君要怎么办,杀之而后快吗。”

    顾宁心中所想被毫无防备地戳穿,让他感到羞愧,他确实这么想过,不过这种想法是罪恶的,贵为神君竟然怕躲不过命中的劫数,还起了杀心,为人师为神明,都是罪恶的。

    莲雾勾唇笑笑,“神君确实这么想了对不对?顾宁神君你也有怕得时候,也有为了躲避劫难而妄动杀心的时候。”

    顾宁无言以对,他最近心里很乱,自古情关难过,情之一字不大不小可对他们这些神而言却是不敢沾染的洪水猛兽,顾宁羞愧,他贵为神君竟然被一个情字吓到了,着实可笑,“天君说得是,我确实有这种念头,我也恐惧,千万年来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顾宁有自己要恪守的道,但是他这个人也很诚实,或许会有短暂的逃避,不过很快他就会直面自己的恐惧。

    莲雾仰头凑近,两人近在咫尺,两人的眼睛里也只有彼此,“神君不知所措什么?”

    热意烧上顾宁的面颊,他有些羞涩,“对你,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知所措。”

    莲雾的手覆上顾宁的心口,“神君是不是对我也有一些心动?”

    顾宁想极力否认这种心跳的感觉,可自从那晚后心跳的感觉从未停止过,甚至不知何时就会跳出来打他个猝不及防,顾宁不知道这是不是心动,不懂情爱又如何面对情爱的诱惑,顾宁不想逃避却也无法回答,“我…我不知道……”

    莲雾轻快地笑了起来,好像取得了不得了胜利,她笑得狡猾又充满了喜悦,故意又凑近了些,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要蹭到顾宁的唇了,“那我来跟神君确认一下可好?”

    莲雾的话语好像火星迸溅到干燥的柴草上,慢慢燃起大火,顾宁一贯的矜持和清冷瞬间被烧了个干净,他这种从不沾染□□的人一旦染上了就是不受控的洪水猛兽,顾宁呼吸好像变热了,因为莲雾的眼神和声音,莲雾勾住顾宁的后颈让两人本就不宽裕的距离变得更亲密无间。

    顾宁更加不知所措起来,他不会接吻,一切顺着莲雾来,感觉不够,大火烧起来了只会越烧越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顾宁不知道在这个吻上沉溺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莲雾按在了桌案上,银色的长发沿着桌案垂下,他可是神君顾宁啊,也是玄音的师傅,这般是在做什么,顾宁羞耻地红了脸。

    莲雾掰过他的脸强行逼迫他看着自己,“神君不是想面对自己的恐惧吗,这时为何又在逃避?”

    莲雾毫不留情地扯开顾宁的襟口,鲜红如火的彼岸花盛开在顾宁的肩头,莲雾得逞地大笑,“神君你看,花开了。”

    顾宁无处可逃,是啊,他起了贪欲,顾宁从不是无欲无求之人,他也不是修得无情道,他是创世神,本就是神性和魔性一体,他深知有些东西不能压抑,越是压抑越会挣扎着燃起,顾宁知道自己已经迎来了情劫,“天君故意挑起我的欲望只是想看我动情慌乱无措吗?”

    莲雾捏着顾宁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平静的眸子泛起水雾,这幅样子真是令人着魔啊,单单是动情就是如此诱人,那么彻底动情该是多么摄人心魄,莲雾不知道玄音当时是怎么想的,她内心所想就是想看这身白衣染尘,把顾宁拉下高高的神坛,好恶劣的心理,四方境神重新赋予玄音的东西难道是恶吗,更或是莲雾自己内心的恶念在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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