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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1)

    那天把人安抚好后,文此乐陪他吃了个晚餐,简短交代彼此的近况后,文此乐便独自回了海市。

    谢京衔把谢旭的幼儿园退了,趁着赛淑菊女士腿脚还利索,来一次全国自驾游,看看祖国的大江大河。

    文此乐很体谅他的孝心,以及他的责任心,偶尔周末会飞去悄悄找他玩儿。

    每到一个城市,他们会待上一到三个星期,姥姥和谢旭开一间房住酒店宾馆,他跟林子显则在房车里对付。

    白天看情况选择地铁或打车出行,谢旭中午和晚上要按时睡觉,有时午后才出门。晚上回去的早,早上就在附近逛一逛,晚上林子显可能会去附近的酒吧徘徊晃悠,而他大多窝在房车里写歌,练鼓,房车改装的止震和隔音亦在此刻派上用场。

    去年那部大爆剧的歌虽然是裘泽羽唱的,但版权在谢京衔名下,歌火之后谢京衔版权费收得手软。

    不过再怎么手软,也不能大手大脚,得省着用才行,而他和林子显野惯了,睡哪里都可以,睡房车里好歹可以随时玩吉他玩鼓,不担心扰民。

    他们的旅途基本根据各自的工作安排而定,自从上次林子显全程跟下某个明星的巡回演唱会后,明星帮他进行了一次行业内内推,林子显的通告越来越多,收入愈发稳定。

    而谢京衔则跟着自己的乐队安排走,有需要录歌他就回海市的录音室去,有人要买歌,他就去买家的所在地录歌,如果要演出,那就提前哥几个会合。

    暑假前,李璋在群里表示羡慕,也想带上女儿来找他们一起旅游,裘泽羽听完,心血来潮要来一场巡演,和乐队经纪人讨论一晚上,时间便定在暑期,也不管宣传时间够不够,马上购置一辆房车,带着马醉蓝历翰学和李璋父女俩就来找他们会合。一路上好不热闹。

    而文此乐的假期就没这么好运了。谢京衔悄悄跟她分享一段他作的曲子、裘泽羽刚哼出来的demo过来时,她正在飞机上,随文怀远到亚太区分部去视察和开会。

    谢京衔隔三差五给她发明信片,他字写得很好看,如他人,遒劲有力,气势雄伟而矫健。

    文此乐笑说他像旅行青蛙,每到一个景点打卡拍照给她看。

    谢京衔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

    明信片只能背着赛淑菊女士写和寄。林子显揶揄他,你人跟着我们走,心却在那个女人身上,到底谁才是恋爱脑?

    (2)

    八月末,文此乐赶上他们乐队在这个夏天的最后一场livehouse。

    来之前没有告诉他,文此乐自个儿在网上订票,感慨他们算是渐入佳境,越来越红了,刚一开票,几百张没了。

    好在她有留一手,翌日潘朋义挥着票子来找她。

    他们不再是去年那个八百人都不满场、需要捆绑打包的摇滚乐队。现场人头攒动,摩肩擦踵,跟着乐队鼓点旋律,自由地晃动身体。

    文此乐来晚了,穿一身黑,戴着棒球帽,十分低调地来到二楼,看下方中庭,这场舞台够大,架子鼓在舞台最中央的后部分位置,前面是主唱,李璋和马醉蓝都是能唱的,承包大部分中低音主歌,随着副歌来临,裘泽羽摇滚嗓吼一嗓子,共鸣在前面跑,鼓点和镲片跟着他的高音飞,全场热血沸腾。

    场上几个哥妆造依旧很浮夸,丝袜渔网铆钉,全包眼线,充满视觉系冲击,还是谢京衔够含蓄,完美贴合她的审美点。

    随着夏天表演次数增加,场子质量参差不齐,空调不能覆盖全场,太闷影响发挥,谢京衔渐渐不再戴口罩,本来想让化妆师给他化覆盖全脸的妆容,遭到裘泽羽的阻止,“虽然我们是摇滚乐队,但也没有那么硬核。”

    点到即止,多的不必说了。谢京衔只得放弃全脸妆,于是他的超话终于迎来第一张超话主人的全脸照片。

    粉丝吐槽:我们粉了这个家伙快两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晰的全脸。——以往路上那些偷拍和偷拍的侧脸不算。

    倒是乐队超话很热闹,直言他这张脸就应该搞摇滚,那杀伤力就像渣男唱情歌,神父搞朋克。

    在舞台差不多结束时,文此乐才发现台上好像多出一个人。

    谢京衔曾给她介绍过乐队里的各施其职。

    裘泽羽是队长,主要行程全部跟着他走,负责节奏吉他和主唱。李璋是键盘手,历翰学贝斯手,俩人都能唱,偶尔为裘泽羽垫音,历翰学也是个摇滚嗓,专辑里有些收录曲副歌会特地设计俩人双人转,一句接一句升key,譬如刚开场那几首,搞气氛燃场子的好手。

    而谢京衔负责鼓,只负责鼓,场上乐器基本是跟着他的节奏走的,最后马醉蓝是主音吉他……但是,此刻另一个弹吉他的,似乎是个小女孩儿,而马醉蓝在另一个看似键盘(合成器)的东西跟前。

    再定睛一看,小女孩化了妆,有点熟悉,像是……李璋的女儿,李筱竹。谢京衔给她发过游玩的照片。

    想起什么,文此乐摸出手机来,给自己自拍一张,发给谢京衔——猜猜我在哪里?

    乐队下台后,听众慢慢散场,文此乐在二楼等了将近五分钟,忽然被一个人从背后抱住。

    文此乐一吓,回头一看,才松一口气,“你也不怕认错人……”

    “化成灰都认得你。”谢京衔亲了她嘴角一下,拉起她的手就走。

    二楼还有粉丝和听众没走,没想到多留几分钟,居然能看到这大跌眼镜的一幕,纷纷起哄。

    谢京衔直接把她带到后台,乐队几人在卸妆,看到她和刚才走廊粉丝那一幕没区别,起哄居多。

    好在也只持续了一两分钟,结束后,一行人背着乐器往侧门走。

    陆续上停在门口的中巴。

    “现在去哪儿?”文此乐悄悄跟他咬耳朵。

    宵夜。一场表演下来很费力气。

    “有想吃的吗?”谢京衔侧头问她。

    “我们偷偷溜吗?”文此乐小声问。

    “哎——”坐在后头的马醉蓝靠过来,“怎么还偷偷溜呢,大伙一起吃啊,我订的这家窑鸡店可好吃了。”

    “别管他。”谢京衔听完回过头。

    马醉蓝嚷嚷:“你怎么还当着人的面儿说这话呢?谢京衔你的礼貌呢?”

    最终还是一起去了。

    没想到还挺热闹,林子显带着谢京衔的姥姥和弟弟提前来点单,一行人早就饿晕,坐下也没多寒暄,直接开吃。

    但如果早让文此乐知道,谢京衔的姥姥也在,她就不来了。有长辈在的场合,总让人不自在,不能放松身心。

    默默低头吃了十分钟,谢京衔侧头问她:“走吗?”

    文此乐心念一动,这回没再多暴露,微微点点头。

    “手机拿上。”他叮嘱一句,然后跟旁边的林子显说,“我去抽烟。”

    “好,去吧。”林子显在跟旁边的裘泽羽聊天,头也不回。

    倒是裘泽羽对上文此乐起身的视线,笑了,看破不说破,“抽烟也要你陪啊?”

    “比较黏人。”文此乐很没办法的样子。

    林子显这才想起,某人不是早就戒烟了吗?这才狠狠意会,回头坦然一问:“今晚还回来吗?”

    文此乐没法镇定回答了,对他微笑:“晚安。”

    (3)

    其实她迫切想要逃离现场,还有一点内情。

    今年七月份,她假一放,便马不停蹄来找谢京衔,因为期末考试,俩人满打满算有一个月没见,正小别胜新婚,你侬我侬,在酒店度过激情美妙的一晚。

    翌日,艳阳高照,二人刚踏出酒店没几步,甚至还没迈出酒店的玻璃屋檐,屋檐底下,他们与路过的林子显赛淑菊谢旭三人对视上。

    二人惊吓顿步,对面三人也愣住,停下步伐。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林子显挠脸,要说点什么,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最后是谢京衔问:“你们去哪儿?”

    林子显指了指酒店旁边的商厦,老实说:“亲子乐园。”

    “那你们快走。”

    ……

    这能不尴尬吗?

    最后走也没有走成,因为老太太认出了她,去年敲开她家门的小姑娘,谢京衔的同事。

    老太太很热情,招呼她一起吃中午饭,文此乐盛情难却。

    老太太人很开放,席间问他们有没有做好避孕措施啊?这么年轻可不能怀上了。

    林子显闻言笑得不行,怀上的话,谢京衔就又有的忙了。

    旁边这位小豆丁刚奶大,快要上小学,又要再来一个。

    这让已经开始备孕的文此乐,心里几分罪恶浮头。她心虚悄悄瞄谢京衔一眼,后者没看她,使着筷子夹菜,却在桌底下偷偷牵起她的手。

    这是没关系,让她想做就做的意思。

    文此乐下定决心做的事情,基本不会改变主意。

    她已经连剖腹产,产后婴儿喝奶粉,以及月子中心等等都看好了,后期护理都要最顶级的,绝对不委屈自己一丁半点儿。

    但不得不说,因为有谢京衔的默默支持,文此乐在计划这件事时,相当有干劲。倒是谢京衔很担心,他看不得文此乐受伤。

    夜里,俩人洗完澡,躺到一块儿。

    “剖腹,不就会留疤吗?”他问。

    “会啊。”文此乐有点困了,闭着眼睛回。

    “那你还剖?”

    “医生说一胎最好剖,一剖,二顺或剖,总之比顺好。”

    他又不是非剖即顺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不理解文此乐为什么一定要孩子,“没你想象那么美好。”

    他之前就对文此乐说过生产可能会带来的危害,就算网上那些说的是假的,是唬人的,引女性陷入恐慌生孩的骗局,那他亲眼所见母亲因为生他和弟弟受过的疼痛,所带来的后遗症,总不能是假的吧?

    “我也没觉得生孩子美好。也就这么一个,以后不会再有了。”文此乐睁开眼,调整了下姿势,枕他肩膀上的枕头,被子里牵他手,又说,“而且,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我就很愿意。”

    她说完,感觉谢京衔的呼吸都变轻了,立马转过身来抱紧了她,良久说了一句:“好的。”

    这一刻,他似乎也没什么能做的,只能祈祷他怀里的女人一直身体健康,不要受罪。

    (4)

    同年十二月的七号,文此乐一大早上精神萎靡,冷静地喝着粥,边给远在两千公里外的谢京衔,发了一张昨天新鲜出炉的照片。

    当天晚上,家门口传开指纹锁解开的声音,文此乐出来倒水,端着杯子站在原地,便见谢京衔直奔她而来,看样子是想要把她整个抱起,再旋转几圈,但刚动手又觉得不妥,把她放下。

    “什么感觉?”他眼睛亮晶晶,问她。

    “……没什么感觉。”文此乐说。

    才刚一个多月,能有什么感觉?倘若不是月经不准时,她都没发觉肚子里居然要开始生长一个小生命。

    不但第一个月没感觉,甚至第二、第三、第四个月都没感觉。

    转眼间谢京衔已经回来三个月,他在文此乐公寓附近租了一套三居室,把房车卖了,把谢旭打包回幼儿园继续上学,姥姥又高兴又愁,高兴是她本来就喜欢小孩儿,愁是她的乖孙儿还没怎么好好长大,居然要为人父了。

    不过有都有了,愁也没用,姥姥很快就调整好心情,经常在家里熬好汤,让谢京衔回家拿,给送过去。

    谢京衔让她别忙活那么频繁了,一周一次足够了,他们上过课,现在科学生孩,不兴大补身体那一套,文此乐想吃啥就吃啥,现在可爱吃垃圾食物了。文此乐却觉得他这话说的没人情味,抢过手机就对姥姥说别听他的,我爱喝,我现在就让他回家拿。

    谢京衔只得回家拿。

    五月份,文此乐过完毕业答辩,才渐渐开始显怀,后来穿学士服参加毕业典礼,居然没一个人发现异样。

    毕业后假期空了出来,而公司那边,文怀远只让她坐办公室看文件,开会旁听,没再干过去工地视察,出差大洋彼岸的事。倒是经常回爷爷奶奶家,打麻将。

    遥想谢京衔第一次登门拜访,十分紧张,不过在他们家人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张麻将桌审判不出来的,在麻将房里待一晚上,爷奶俩个人精几乎把他吃透了。

    后续相处十分和谐,尤其谢京衔很会说话,又有孝心,最重要是文此乐说一不二,指哪他听哪儿,文家里人对他是越看越喜欢,也渐渐放了心。

    整个孕期,文此乐都很平和,几乎没太大的情绪波动,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除了有一回,她要注册母婴app时,谢京衔跟她说了一件事,让她感到十分震惊。

    这件事还要从他十五六岁,为了照顾谢旭,在一个母婴app里注册账号开始说起。

    母婴app会要求账号选择状态,谢京衔为了方便学习,改成了宝妈,但这app总是提醒要绑定‘另一半’的账号,他懒得应付,问过林子显,填了林子显的手机,没过多久,林子显就跟陈韵灵吵了一架,原来是林子显手机里频频出现涉黄短信,各种场所的地址。

    彼时谢京衔还没多想,直到他去家附近的母婴店买东西,留了手机号码,当天晚上就有女人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服务。

    他一开始还怔了一下,问什么服务?对方却语气暧昧的说:老婆哺乳期、孕期不方便,来找……

    他听完,电光石火之间想通了什么,却又不确定,不敢相信那母婴店如此歹毒,连未成年号码都卖。直到他登记两个临时手机号,试验了一番,才确定以及肯定,有些网站平台店面就是如此恶臭,利欲熏心,助长不良风气,且还是精准推送给男性,而且上短视频平台等,会直接给推送擦边视频。

    后来谢京衔和林子显双双换了号码,才换来清净。

    文此乐听完久久不能平静,不敢想象妻子在旁边饱受孕期折磨,而她的丈夫此刻却有看不完的情涩短信和擦边视频。

    谢京衔一边说,一边照顾她的情绪反应,怕她情绪激动,点到为止,立马话锋一转:“告诉你是为了让你知道这种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可以避开,如果我那时候知道,就不至于让林子显手机号被卖,还白挨一顿骂。”

    文此乐寻思确实有道理,而且她还要用这些软件监测记录孕期反应,不得不用。

    谨慎起见,她重新注册一个手机号,用这个手机号注册软件,忽略掉那些绑定另一半的提醒。

    但这些提醒每每弹出来,都能让她生气,然后便下意识找身边人撒气。谢京衔往往就是那个倒霉蛋。发泄完后她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抱住谢京衔不撒手,说自己越来越控制不好情绪了。谢京衔则回抱她安慰:激素变化,不是你的本意。

    “好想快点卸货。”她摸着肚子说。

    “现在才八月,这话不兴说。”谢京衔捂住她的嘴巴。

    预产期在九月,文此乐算着月份,“跟你是一个星座的宝宝。”

    “挺好,像我的话,你满意吗?”谢京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星座,但文此乐说什么,除非不吉利,他基本不反驳。

    “满意。”文此乐吻了吻他的唇,强调:“超级满意。”

    “但我觉得像你的话才是中彩票。”

    “像我这种彩票,很难一家中两次吧?”

    谢京衔没忍住笑起来,“也是。”

    (5)

    文此乐选在自家的私立医院分娩,过程和孕期一样,十分顺利,过程半麻醉,从切开到缝合完毕约十五分钟左右。

    她睡一觉醒来,便可以下地排尿,谢京衔很担心她会痛,不过护士一直给她续镇痛泵和止痛药,她有痛感,但不怎么痛。

    第二天医生便在她的提问下,表示可以洗澡。谢京衔帮她洗澡时,看过伤口,在三角区往下的位置,很小一个切口。

    起初他很担心排恶露的情况,网上听闻排恶露要往伤口上摁压,万幸医生并没这么做,恶露也照样排了。

    第三天,文此乐没再续止痛药,一直在自家医院待了五天,术后观察结束出院,继而转到月子中心。

    俩人都没太管刚出生的宝宝,只出生时看了那么一眼,哭声很嘹亮,医生说是男孩子,在她怀里待了一会儿。之后每天看一眼,几分钟,就让长辈们抱走了。

    一直到月子中心,文此乐才有心情多看几眼,哭了就还给谢京衔。谢京衔怕在房间里哭打扰她休息,就抱到外间哄,文此乐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很寂寞,扶着腰下床,让他把宝宝给月嫂,他来陪她睡觉。

    月子中心跟她的营养师对接过,每天的月子餐和平常差不多,不重样。

    经济就是王道,整个生产过程,文此乐心理上没太大落差,除却身体还要多加调理以外,就没其他事情值得她担心。

    她出月子后便回老宅待着,宝宝有月嫂和爷奶父亲照料,她有孩子父亲和自己的父亲照料,反而文怀远变得蹑手蹑脚,只要见得她跟谢京衔独处,就转头找机会开溜。

    谢京衔第一个发现,他靠在做旧的红花梨置物柜旁边,抱着猫,问她:“你爸有心事?”

    他与她现在是有话就说。

    “什么?”文此乐抱着水杯,回头看,只看到花房外,文怀远走远的身影。

    又一年十月,海市近日骤降温,她被谢京衔裹得严实,正出来放风赏花。

    一来二去,文此乐也窥得几次,心下了然,她凑近谢京衔,鬼鬼祟祟道:“估计是舍不得呢,我也是今年才发现,我爸很爱哭。等着,我晚上找他聊聊天。”

    (6)

    宝宝小名叫燃燃,大名文江燃。

    文江燃半岁时,俩人搬了家,换了一套离办公地方更近的小别墅。

    文此乐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闲不下来,已经蓄势待发,迫不及待要投入到工作当中。

    文江燃也很黏人,一刻离不开人,醒了就哭,比谢旭闹腾多了。他经常半夜乍醒,悄悄去儿童房,回来时文此乐坐在床上揉眼睛看他。

    “吵醒你了?”他回到床上。

    文此乐摇了摇头,她是睡到一半摸不到人,手感不对,才醒来的。

    “你干嘛去了?”

    “喝水。你喝吗?”

    她摇摇头,大半夜喝什么水?

    然而一来二去,文此乐就发现了,再一次抓到他起夜时,文此乐直接压住他,“有保姆,你去干嘛?”

    “……不放心,我看一眼。”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看不放心。

    “那我陪你。”文此乐翻身下了床,不容他拒绝。

    俩人来到儿童房,保姆已经在哄孩子,被他俩出现吓一跳,还以为女主人会怪罪自己,毕竟女主人从来没在晚上出现过。

    “好了吧?”文此乐扭头看他,把他拉回房间。

    回到床上,文此乐已经不困了,她翻身骑到谢京衔身上,问他:“你是不是太焦虑了?”

    “这有什么焦虑的?”谢京衔反问。不放心就去看一眼而已,他不认为自己在焦虑。

    “你白天要去练歌。”文此乐提醒他,“你也有工作,不是全职在家带孩子,总这样下去,你迟早神经衰弱。”

    谢京衔沉默,不说话。

    “又不说话。”文此乐摸摸他脸,趁机掐了一把,脸颊肉真紧,她又说,“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现在还不到你发挥父爱的时候,以后才有的你愁,现在纯粹体力活,交给保姆应付足够了,而且我这保姆,有学历的,她知道这个年龄段该教什么,一月几万工资不是白开的,好吗?”

    谢京衔点点头,依然不说话,文此乐伏低了身体,去吻他唇,手钻进了被子里,“……现在,就做点我们该做的事。”

    (7)

    文江燃一岁多的时候,谢京衔会带他出去晃,譬如动物园看狮子熊猫、海底世界被白鲸恐吓、野外露营亲近大自然、亲子乐园与同龄小朋友社交、音乐节等等。音乐节上会给文江燃戴上降噪耳机,主要感受现场的氛围。

    不过文江燃对音乐似乎没什么兴趣,甚至于称得上是冷漠,其他宝宝都会被父母的情绪感染,从而乐呵乐呵地,露出天使般的微笑。

    他家这个,情绪稳定的有点过于吓人。谢京衔认为这一点是遗传了文此乐。

    比如文此乐经常会在文江燃看动画片,吃奶酪棒时,哄骗他:“给妈妈来一口好不好?”

    文江燃和他父亲一样,对这个女人没有抵抗力,明明上当受骗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像金鱼脑袋一样,还是会坚定地,伸着小手向她而来,下一秒,奶酪棒只剩下棒,他懵了一下,看看他的妈妈,再看看奶酪棒,再看回自己的妈妈,眼神里装载着一点不敢置信,但也说不出话(因为还不会说话),然后攥着棍子,因为大脑小脑还没发育好,而跌跌撞撞去找爸爸告状。

    文此乐曾如此对他评价:你儿子在控制不住屎尿的年纪,居然控制住了情绪。厉害。

    (8)

    出去玩,偶尔会叫上林子显和谢旭,一人看一个,分场合比如野外露营或动物园,会再叫上李璋和李筱竹。马醉蓝也很爱凑小孩子的热闹,是那种玩哭了就还给家长的大恶人。

    这一点谢京衔倒没什么所谓,给文江燃放电才是正事。

    这小家伙最近越来越黏他,晚上非要跟他一起睡,文此乐对此颇有怨言,因为文江燃睡相不太好,经常睡梦中对人拳打脚踢,兔子蹬,文此乐深受重创,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忍不了,已经跟父子俩分房睡五天了,谢京衔怎么受得了?

    而且,今天出门前,文此乐告诉他,今晚上有惊喜,并拍拍他胸口,小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今晚上……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谢京衔迫不及待带着已经放完电、正酣睡中的儿子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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