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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归路

    巳时三刻建康宫御园内,这日原是朝臣休沐之日,理应在家里焚香礼佛,修养生息的王允特逢陛下召令邀请来御园赏花,相随的还有萧瑜,三人走在御道上,后边跟着长排的宫婢宦官

    安静的气氛里刘休突然开口说话:“外祖父,自打孤登基以来你就事事为孤操劳,上下大小事物事事都要过了祖父的手才敢拍板决定,每每看见祖父为朝廷奔波,孤便想若是能够快快长到亲政的年纪,外祖父便可清闲自在些”

    王允眉头挑动惊道:“臣惶恐,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臣的荣幸,怎好叫陛下为臣忧心”

    “诶,什么君君臣臣的,外祖父跟我说这个未免过于拘谨了些,往日里祖父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越老就越陈腐了呢?孤还是喜欢祖父以前的风采”

    “一把老骨头了,终归是半截身子埋入土的人再怎么折腾也比不得以前,咳咳咳.....”说了没两句王允就开始轻咳起来,刘休听着这声回眸看向王允,担忧道:“祖父病了?可有请御医看过?”

    “多谢陛下挂心,臣只不过是一点小咳嗽不碍事”

    “清晨风大,况且已入秋天气变得干燥寒凉,祖父平日里要多添些衣物才是,明早孤便派御医给祖父看看,以免受风着凉生了病可怎么是好”

    王允立马弯身答谢,“臣谢过陛下”

    “昨日母后在宫里办了一场雅集,邀请京中官眷携家中尚未婚配女娘进宫赴宴,今日难得等到外祖父空闲,咱们也来办个小宴聚聚,御园的第一波桂花开得极好,孤特命人采些来做桂花糕,待会儿外祖父可要多吃点啊”

    “谢陛下隆恩”

    王允答谢过后二人便不再交谈继续往前走,刘休今日特召王允来御园赏花,本应走的是另一条更为宽敞的道路,可他偏是拐了一个弯走了一条平日里都没几个人会走的小道,路旁周围具无宫室楼宇,倒是栽种了许多绿植

    走到一半刘秀停下脚步,后边的人看见也跟着止步,王允不知这个外孙要干什么,只见他抬起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歪脖子树说:“杨昭,这是棵什么树竟然长歪了,拦了我的去路”

    杨昭心领神会快步上前解释道:“回陛下,这棵老榕树是武帝时就已经栽种下的有一定年岁了,平时这里鲜少有人过来打理,长歪了也不知道啊!”

    刘瑾觉得甚有意思对王允说:“外祖父你说这树长歪就长歪了吧!可它偏偏长在人行走的道上,这不是挡人路吗?实在是碍眼,你说要如何处置这棵树呢?”

    王允看向那棵树又转向刘休,他体会到一点异样却不好面上表露出来,只好道:“这是陛下的御园,陛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眼见王允身子弯的极低,刘休没有任何表示转而又向杨昭说:“那就找人把这树给砍掉,免得以后继续挡了人的路”

    “诺!”杨昭答应随后就下去吩咐人过来将这棵老榕树准备砍掉,一众人就在这里等着,看着他们拿着斧头一刀一刀的砍在树上,王允听着声音眨了眨眼心里苦涩,等到树木被彻底砍倒刘休才大步向前,后面的人也齐齐跟上丝毫不敢有差池,生怕惹这位小皇帝生气

    三人来到御园浓浓的桂花香扑鼻而来;绿树上开满了金黄色的桂花,三人走到早早布置好的场地;就一张圆桌摆着茶果,宫娥端来一盘蒸好的桂花糕;王允看着这白糯的四方糕上面点缀着几颗花粒拿起尝了一口,刘休看见立马问:“外祖父觉得是这宫里的桂花糕好吃,还是外头的桂花糕好吃?”

    王允嚼着嘴里的东西面色平和,答了句:“自然是宫里的好吃”

    “既然祖父喜欢干脆住进宫里来好了,以后天天吃”王允听后心中惊恐迅速放下手中糕点起身跪在地上,“陛下这么说就是在折煞臣了,皇宫是陛下的寝居怎可叫外臣入住,臣老命一条恐抵不住这宫里的真龙之气”

    刘休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允和萧瑜二人,方才王允一跪萧瑜也看着跪下,看罢他起身上前将王允扶起,说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看把外祖父吓得连萧表兄也跟着一起跪下了”

    王允瞄了一眼萧瑜,对方则默默低下头,“若我没记错,萧表兄今年已二十了吧,怎么外祖父还迟迟没有安排他入仕为官呢?”若说刚才刘休的几个问题对王允来说无关痛痒,那这个就有点难以开口了

    自从上次因明贞皇后的事把萧牧推出去给自己顶罪,王允对萧瑜就有了芥蒂也不知道他知不知晓,做什么事情总是有意提防或者躲着他,别说是举荐他入仕了,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这次也是刘休特地下诏让他二人过来

    此次也是自萧牧斩首之后二人的第一次见面,王允在见到刘休之前一直不敢看他,倒是萧瑜主动上前和他说话,他这一举动倒是稍微打消了王允的芥蒂

    如今刘休好端端问出这句话,王允心里也犯嘀咕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尴尬笑道:“阿瑜,好久不见他了也不曾来找过我,才过了几个月长高不少”

    萧瑜把头埋的更低似乎是不想让王允看见他的情绪,王允没有正面回答刘休这个问题,这让他难以顺着往下抛出下句话,心里泛急但很快又压住强忍镇定,“孤听闻萧表兄骑射一绝,如今又正是为国效力的好年纪,最近孤收到一些折子纷纷让孤批准他们告老还乡,孤才发觉朝中臣子已然是寿命到底的老树,依孤看这朝廷也该栽种些新芽了,外祖父觉得呢?”

    王允眉心紧拧面色沉重,他听懂刘休的意思,这是要他放权可是对于王允来说放权就等于失去对这个朝廷的控制;这会让自己很没有安全感,那种大权在握的滋味尝过一次又怎么可能轻易分给他人

    王允躬身道:“陛下,据臣所知朝中告老之人还不过半,哪里像陛下说的那样老到干不动的情况”

    刘休的耐心快要被磨没了,平静笑颜的外表下已经在咬牙,瞥见萧瑜对他摇头硬是强忍下来,好言好语劝他,“外祖父,话可不能这么说,刚才来的时候你便说自己已是半截身子埋入土的人了,谁也没有那么能耐揽这么多活干,总是要歇歇脚松口气的对吧?”

    “陛下说的是,既然陛下提起,臣突然想起右军衔这位置还无人担任,若是陛下没有任何问题便让萧瑜来担任吧!”

    王允心知这次刘休请自己进宫小聚,不过是在给自己安插朝中党羽;王允意识到站在面前的外孙对自己已经有了杀心,他和当年的明帝一样都容不下他,这次不管愿不愿意都势必要交些权出去,既然如此那便先顺着他的意思来吧

    刘休听后眼里露出满意的神情,“这样正好,萧表兄年少时便随父出征平乱,想必这些练兵打仗的事最是了解,外祖父若是不放心他人,萧表兄便是极好的人选”

    王允连连称是,萧瑜听后立马跪在地上婉拒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臣一介武夫怎敢担此大任”

    “萧表兄切莫谦虚过头了,外祖父都答应了你就回去好好等着领旨吧!”

    “还不快谢过陛下”王允高声叫到

    “臣谢陛下隆恩”

    “咳咳......”王允又咳嗽了起来弯腰行礼道:“陛下,臣身体不适恐怕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还望陛下恕罪”王允已经顺了刘休的心意,便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要开溜,刘休见目的达成也不会为难他便很自然的说:“外祖父可要多多注意身体,我让杨昭去备个软轿抬着您出宫”

    王允急忙拒绝,“不必,陛下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臣每每来宫里走路走惯了,一时让臣坐着轿子总是不踏实”

    “那好吧!可孤也不能让外祖父单独一人回去,便让杨昭护送你离开吧!”王允领了这份心意,弯腰再次谢过刘休,自己后退两步便转身离开;直到王允走远,刘休立马转回脸色一副傲慢放荡的姿态坐到椅子上,掰这盘子里的龙眼干壳,嘴里吃着桂圆肉,对着萧瑜懒懒道:“人都走了还跪什么,起来吧萧表兄”

    萧瑜从地上缓缓站起,刘休又继续道:“我已经帮你要了一个官职,若是你不能替我扫去障碍,你知道我不喜欢废物,今日那棵树你也看到了,是什么下场我想不用我多说,萧表兄心里也有数”

    刚刚站起来的萧瑜听后随即又迅速跪下,郑重向刘休承诺:“臣定当为陛下马首是瞻,替陛下扫除障碍”

    萧瑜喉咙滚动身体微微晃动,刘休懒得看他转过头挥手道:“退下吧,孤乏了”

    “诺!”萧瑜从地上站起默默退下,走出御园的那一刻萧瑜松了口气,但是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找到王允,顺着之前来的宫道上,萧瑜迈着急步在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后,终于看到前面的王允,奇怪的是杨昭并不在他身边护送他离开

    但是很快他便将这种事抛诸脑后,他向前边喊道:“舅公留步”走在前边的王允停下脚步刚一扭到侧面萧瑜就跑到了自己身边,说:“我们一起走吧!”

    王允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依旧平静的往前走去,两个平行王允安定道:“你很聪明,与陛下合谋讨要官职,想必之前已经谋划很久了吧?”

    萧瑜心里一跳吓得他忙道:“舅公也知道萧家如今就只我一人撑着,若无个一官半职傍身日后又要如何在这建邺立足”

    “你是在怪我吗?”

    “舅公怎么会这样想,您一直都是无衣心里最尊敬的长辈,我敬爱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您,更何况我要怪舅公什么?”

    看着萧瑜满脸的疑问,一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但是在目前可以确定他是不知道的,既然不知道那就不用刻意的疏远他,“没什么?只是阿瑜啊,陛下性情无常你在他身边恐怕都是要处处小心,以后有什么事大可过来找我就好,何必去烦扰他,陛下不过是个孩子又能懂些什么,还好今日他要我给官职的人是你,要是换做别人我是万万不会松这个口的”

    王允轻轻拍着萧瑜的肩膀,“舅公说的是,我以后少接触陛下就是了”他从萧瑜的言语中猜出他还不知道他父亲的事,想必妹妹心菩是没有打算告诉他,这样也好不知道就不会那么痛苦,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总比清醒的活着要来的好些

    二人聊着聊着就走出皇城门口,王府的马车已经备好,萧瑜将他扶上马车还没进去王允就转过身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果然壮实了不少,你是我培养出来的将才,你做事我很放心”

    言毕,他便钻入车内,目送着王允驶远萧瑜冷漠的眼神抬手轻扫肩膀,转身便要前往萧府的马车结果刚一抬脚,咻的一声钉在木板上紧隔着萧瑜一个拳头的距离,这让他身体稍微怔了一下,转眼一看一支弓箭上挂着一块玉牌还串着一张纸条

    萧瑜将其拔下,定睛一看却是上次司马衍给自己那块玉牌一模一样,他打开纸条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南山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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