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快进的十年(上)

    我在村里跟小伙伴顺利会和,很快下河摸鱼以及粘知了之类的普通活动就玩腻了,便提议不如到山里进行一些漫画中常规的冒险活动,这个草木茂盛的季节山里的确要比冬天的时候有趣的多,随着每次对山里探索进度的加深两个人越走越远,终于一个不小心在山里呆到了晚上,然后分别被找来的我舅舅跟张楚岚老爸拎了回去。

    回到家迎接我的是姥姥劈头盖脸而来的爱之教育,在我多次诚恳认错并保证没有下回后终于结束。在心里给独自面对张叔怒火的张楚岚小朋友点了根蜡,要是搁以前张爷爷在家的话还能拦一下来着,可惜他最近都不在家,前几天这个酷酷的老爷子一个人跑到四川探亲去了。

    由于被明令禁止了再跑到山里面玩,我们也都不想在这种三伏天里在村里闲逛,暑假最后的一段时间就这么平静的在吃瓜看动画片和小霸王游戏的循环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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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个暑假结束后我就再没见过张楚岚,听姥姥说他跟张叔是在张爷爷出事后,不知道啥时候就那么偷偷从村子里搬走了。

    张爷爷的遗体是有人送到了镇上的派出所以后警察通知家属认领的,据说当时张爷爷所在的那个案发现场加上他有二十多个人都被杀害了,凶手至今下落不明。这件事在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毕竟一个上岁数的老人在外地遇害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显得有些离奇。张家父子并没有举行什么仪式,当天只匆匆的把张爷爷下了葬便回家了,那之后村里的人也没有再见过他们,都传说张家肯定是惹祸了害怕仇人上门,不然为什么悄悄的搬过来又悄么声的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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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学期间的第一任班主任刘老师是一位极其认真负责的老师。

    作为班级中不爱与人沟通也不经常参加集体活动的边缘人物,我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关注,有段时间我时常的就会被带到办公室谈心,这期间我的妈妈李欣桐女士也成为了班里来校次数最多的家长。

    在我以为周末的两天假期可以逃出这位老师有些过度的关注,想要放松一下的时候,她又出其不意的拿出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对我这个问题儿童进行了家访,得知了我的老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她便认定了我这自闭的幼小心灵在某些方面一定存在着缺失。

    周一回到学校我就成为了班里的学习委员,毕竟我的成绩还是很好的,那怕经常不好好听课还能考个满分,刘老师希望用这种方式来端正我的学习态度,增加我跟老师和同学的交流,并在这个过程中让我那冰冷的内心得到感化,也在一定程度上补充我可能存在的情感缺失。

    这一系列操作使我不得不努力向其他小朋友学习,怀着要是自己看起来跟大家一样的话她可能就会放过我这样的期待,我开始认真记笔记背书、没事就找些问题与老师同学沟通、并在课后加入了不少集体活动。

    这些改变显然令这位老师十分欣慰,又着手安排我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升旗活动中讲话。

    看着手里满是对老师感激之情的发言稿,我的I人之魂终于绷不住了,所以说完全按照他人的期望去做事也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苦而已。

    必须要做点什么解救下自己了,这么想着,我在全校师生面前走上了主席台,然后当场栽倒在地上,由于怎么都不醒学校只好派人把我送到了医院。

    医生判断是在校期间压力过大导致孩子出现了精神问题,然后他将刘老师请出办公室,只留下了匆匆赶来的李欣桐女士,告诉她需要的话自己可以开具相关证明,有些问题可以向有关部门反应。

    这天开始刘老师终于放弃了对我的改造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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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12月23日,晴转多云,没有遇到神奇生物或者小怪兽。

    周围的叫嚷声吵的我心烦,在上课铃打响的十五分钟后,刘老师终于回到了教室。

    他将跟在身后的男孩引到讲台旁,跟大家介绍这是班里新的转学生,我在看到这位新同学的瞬间,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失踪了一年多的小伙伴:

    “也不对呀,这个人剃了个寸头,张楚岚一直都是扎辫子的。”

    新同学在黑板上写下了他的名字,我看着这个熟悉名字激动的不得了,同时内心又产生了比如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小辫子怎么剪掉了之类的诸多疑问。努力的按下了脑内想要直接扑上去的想法,在他找到位置坐下后便迅速的将自己写好的小纸条丢了过去。

    “后面”

    张楚岚转过头对上了我的炙热的目光,他先是愣了下,然后像是被烫到一般的将目光移向了黑板。

    这反应是不是也太冷淡了一点?而且这臭的要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那么大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张楚岚呢,难不成是认不出自己的小伙伴了吗?不会的吧,我这一下午连半句课都没能听进去,终于熬到了放学,我迅速的收好书包偷偷的跟在张楚岚身后出了校门。

    我在一个红灯的帮助下拦住了他。

    “今天为什么不理我?”

    我看着他木然的表情问到。

    可他只是低着头闷闷的对我说了一句:

    “对不起。”

    看着他已经剃成板寸的脑袋,我想到毕竟也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还是应该跟他再重新熟悉下便邀请到:

    “先来我家玩会吗?”

    “不了。”

    他冷漠的拒绝。

    然后绿灯一亮这人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不想再跟我多说一句话。

    我非常不开心的回到了家,晚上叭叭叭的跟妈妈吐槽张楚岚对我那冷淡疏远的态度,李欣桐女士认为这孩子只是受到爷爷去世的刺激没有缓过来,可是这也不能当做把我丢下的理由,哪怕对最好的小伙伴我也是有脾气的,所以本柠柠决定这个周都不要再搭理他。

    第二天的体育课我照例在跑步和热身活动后随意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准备在这里呆到下课,不远处有一群男生聚在一起,没过多久他们像是忽然间爆发了什么矛盾,居然打了起来。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几个体育老师和各班的班主任都在操场上维持纪律,正常的话应该也闹不了太久,我没怎么在意的想。

    可是过了一会我就感觉到不对劲起来,有几个人似乎是在单方面的进行校园暴力,中间有个男孩一直蜷缩在地上,任由他人殴打着,怎么都发展成这样了也没有老师上前制止的啊,周围所有的老师似乎都默契的无视了这边一般。

    我忍不住走近了些,发现正遭受校园暴力的那个人正是我失而复得的小伙伴张楚岚,打人的几个学生嘴里还说着什么孤儿了不起和凭什么让着你之类的话,刚转学过来两天的人班上的人都认不齐,无仇无怨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恶意.......他们都好奇怪啊。

    想起了以前在一起钓鱼的时候,他说过自己的运气一直都不好,运气不好就得这么认命吗?已经看不下去了,上次我想要他运气变好一会会,很快他就真的钓到了鱼,那这次我想要他运气变好一点,带他逃离这种境地是不是也会成功呢?去哪里都可以的,最好还是去我家。

    我走上前说到

    “你们几个,刚刚老师叫你们过去集合了。”

    闻言那几个正对着张楚岚拳打脚踢的男孩停了下来,他们先是对我的话表示怀疑,纷纷向着新来的那个体育老师的方向看去,恰巧这时那位老师转头看向了这边,我抓住机会又重复了一遍,他们没有再怀疑,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我在他们离开后连忙拉起了还缩在地上的张楚岚飞速逃出了操场。

    刚出校门他就挣脱了我拉着他的手,我当时就生气了,气呼呼的说:

    “不许跑,你要跟我一起回家!”

    学校好多人都变得很不对劲,我得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一起逃走。

    “柠柠,谢谢你,不过还是下次吧。”

    说完他便又一次的丢下我就那么走了,我就这么站在原地风中凌乱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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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对吧,或者是早上醒来的方式有问题,学校里的那帮人很不对劲就算了,我就这么跟往常一样的走在水泥路上居然还崴到了脚。

    我背着书包一瘸一拐的往前挪着,一边试图催眠自己。

    “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

    可惜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脚踝处肿了起来,挪几步我就需要缓一下。

    凄惨的坐在路边休息的我觉得这应该是几年来霉运的极限了,再次起身刚想要挪动两步,转角处忽然来了辆摩托车,我被惯性带了一下当即失去平衡,直挺挺的向一边倒了下去,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挖心挠肝的剧痛。

    之前扭到脚的那点疼痛跟现在一比真的不算什么了,艰难的撑起身子爬起来,我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正从额头缓缓淌下,很快便阻挡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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