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入江远舟和服部平次两个人都很默契地不提发生在酒店的事。
座位已经轮过几次了,他们不是同桌也有了一小段时间。他们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地相处,不过服部平次能感觉到她在肢体方面更加谨慎,不过这正和他意,靠得太近反而会不利于他计划的保密。
周五晚上,服部平次骑车带着入江远舟去了海边。
"特地带我来海边,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说吗?让我猜猜看,是不是想要提前预定剑道大赛的庆祝方式?现在是过来踩点吗?"入江远舟感觉有些东西正在脱离掌控,再陷入被动之前,她要先抢夺话语权。"话说回来,在海边的话,篝火晚会很不错诶,还可以一起烧烤,玩累了可以一起放烟花,你觉得怎么样?"
服部平次看了手表确认了时间,"不是啦,是看你最近好像心里总是装着什么事情的样子,带你出来兜风然后散散心。差不多咯。"他抓着她的手走近海滩,"能看到吗,已经开始出现一点了。"
"真的诶,亮晶晶的!这是之前电视上说的荧光海滩吧!"
看到她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海滩上,他悄悄摸出一个竹子编的小笼子,"入江,之前你问我愿不愿意为你抓萤火虫,这就是我的答案。"
她转头,看到他打开盖子,两只萤火虫飞了出来,它们飞到夜色里,和荧光海滩一样亮晶晶。
"抓太多萤火虫难免有抄袭你创意的嫌疑,所以我特地找了这片荧光海岸。想和你一起看月亮。"
"入江同学。"
入江远舟一下子猜到到他要说什么,赶紧捂住他的嘴巴,"拜托你,可以不要说出来吗。"
他在告白,但是她看起来要哭了。
他抓住她的手,然后从他的唇上移开,"请和我交往吧。"
即使有料到这一刻一定会来临,但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好难过。她那些暧昧的话语,大多都是为了更合理地接近他然后收集**,哪怕过程中拥有一些真正的感情,但是还是抵不过欺骗。这段感情一开始的起点,就是利用和谎言。
她知道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一切就不可以挽回了。没挑明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粉饰太平,假装只是暧昧之上,恋人未满。一旦说破,就到了感情的终点,因为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回答。
"入江同学,请和我交往吧。"他更加小心翼翼,带着十二分的期盼望着她。
可是她不能回答。
她还要面对很多人,与其后面让他受更深的伤害,不如直接掐断这个开始。
"不要说了,平次,求你......不要说了。"
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她没有办法告诉他真相,更讲不出是为了他好这种话,所以眼泪是她的另一种回答。
"对不起,平次,我觉得我需要先静一会。"
他没有拦她,看到她逃一样地坐上了出租车,他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其实也有一些预感的,酒店里的掩饰,学校里的刻意保持距离,他全部都有所感,但是他还是不太想去把这些串联到一起,然后推理出真相。
有时候还是迷糊一点会比较快乐,他想。
虽然知道她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进而他们之间有一些小小谎言,但让他真正难过的是,她没收了他和她一起面对困难的入场券。
所以他宁愿不清醒,然后继续期待医院湖边的未尽之意会成真——他们也会在月光的指引下成为情侣。
......
周一放学后,服部平次特地支走了原本值日的同学,说他来打扫。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想要靠近她拉住她的手,她退了一步。
服部平次收回了顿在空中的手,"你,想好了吗?"
"周日是剑道比赛吧,周六的时候我可以见你一面吗?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
周六,她挤了很久,终于从热门的神社里面拿到了她求的护身符。
可惜天公不做美,没能让她如计划中到达见面地点。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她急匆匆地跑到他身旁,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手帕,"谢谢。"
"怎么没有带伞过来?没事吧?"
"喏,给你,还好没有被淋湿。"她递给他一枚绿色的护身符。"我出门的时候还没下雨呢,从神社出来耽搁了一会,再不赶过来会迟到更久的。"
"傻瓜,明显你不被淋湿更重要啊,我多等一会没关系的。"
"可是人家说求平安的话,心诚很重要。没关系,我淋了雨更能彰显我的诚意对吧,神明看了肯定会动容,然后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你也要平平安安的。"
"喂,和经常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侦探相比,我遇险概率可是小多了,你就好好留着保护自己吧。"
看到他收好护身符,入江远舟就准备离开,结果被他拉住了手。
"你明天会来看我比赛的,对吧?"
".....嗯。"
"侦探先生,现在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请问可不可以放手,允许零犯罪嫌疑的我回家呢?"
看到她又恢复了之前熟悉的样子,服部平次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于是他笑着说,"伞。"
"不可以哦,要是你因为把雨伞给我而导致自己感冒比赛失利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哦。"
"那你一定要来见证我胜利的身影哦。"
"知道啦!"
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雨里。
不过他的笑容倒是没有消失。
......
周日。
服部平次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她一直没有来。
没关系的,说不定她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就像送平安符那天一样,再等等看。
"喂,服部,该你上场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先上场吧,说好的要赢。
"本次剑道大赛取得优胜的是,来自改方学园的——服部平次!"
尖叫声和喝彩声充满比赛场馆,他捏紧了手中的护身符。
没有。
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她没有来。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去往东京的列车上,入江远舟拔掉了手机卡。
说完全不心动,一点也不想交往是不可能的。他的照顾和真诚胜过她在原本的世界交往过的所有人,更别提她原本就对他有好感。但正是因为太真诚了,她才没办法接受他的告白,感情天平倾斜的关系,很难有好结局。她知道她对她的喜欢,相比他对她的喜欢,太单薄了。
所以逃跑是最优的答案。
对不起,平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