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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断盛世不太平

    “今日我特意同天和紫府的弟子套近乎,便是因为我曾在山下遇到一个少年。”若璃一边斟酒,一边慢慢说,“他腰间配的正是雷击桃木剑,你们可知道此人来历?”

    “还好我叫了杜仲,这事你当问他才对。”南星听到这番话,已大为放心,叹道:“原来是这等小事。”

    “此话怎讲?”

    “你打探的这人是不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南星举杯畅饮后,见若璃点点头,继续道:“此人名叫凌召,是被玄远真人从战场上救回来的孤儿。”

    “你说此事杜仲是知情人,难不成那战场是在稷正国与上饶国的交界?”

    提到此事,杜仲点点头,面上竟有了几分凝重之色:“正是。十年前,上饶国引修士上战场,屠戮稷正士兵不说,连带着周围的村庄也被术法波及,凌召出生的村庄便是因这个缘故,在顷刻间被夷为平地。碧云谷赶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稷正士兵对上修道之人哪有胜算!况且仙门中不是早有约定,不得对寻常百姓擅用术法吗?”

    “若璃你少在仙门中走动自然会感到惊讶。”南星放下手中的筷子,难得正经地说,“虽说仙门中早有约定,可这约定到底不是黑字白纸。就算是一纸契书,谁又能来究责?如今投靠皇室的仙门越来越多,皇帝下令要他们上战场,又怎算得上擅用术法?况且你可曾见过有谁敢公然谈论这件事?都是赶往战场救助的仙门私下议论而已。”

    若璃紧握折扇,道:“我只知道皇家仙府越来越多,却不想会是这样。如此看来,上饶只用了一年多就灭了南越国,必是因为这个缘故。原来的三国割据变成如今的两虎相斗,这世间果然不太平。”

    杜仲皱眉道:“碧云谷位处稷正与上饶国边界,非战时就受两国使者叨扰,若是开战,碧云谷打算置身事外,不接受任何一方的招安,怕是难被两国所容。如今看来,还是将台岭远见卓识,远避世间纷争。”

    “若是要追源溯本,将台岭哪能真的远避世间纷争?再说将台岭还与狄川一脉结仇已久,如今他虽远遁,但总有一日他会带着群妖反扑算账的。”若璃也凝重起来,心道:这就是萧玖初见时意欲拉拢我和若瑜的原因吗?

    见他们两人谈起这个都神情凝重,南星便开口转移话题道:“不是聊凌召的事吗?你们都神游到哪里去了?”

    “怪我尽提些没用的。”杜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引得席间不快,于是找补道,“玄远真人是恰巧游历到战场附近,察觉到有修士加入战争便赶去相救,只在那片焦土中找到凌召。他因有玄晖烈火护体,才勉强撑到真人前来。”

    “如此看来他是天生的金晖?”若是赤晖,自然没有护体一说。至于若璃说是天生,便是因为如果是承继来自父母的金晖,那就不会只剩下他一人活着。

    “那可不止。”南星停住手中的酒杯,“听闻玄远真人赶到时,凌召身上的玄晖烈火不是纯正的金黄色,而是近乎黄青色的火焰。若不是年岁不对,大家可都要怀疑他是曜灵仙姬之后。反正当初只流传茕没怀中抱着的是女婴,万一是男婴呢?”

    若璃不做声,低头酌了口酒。

    “也正是这个原因,天和紫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外隐瞒了凌召的消息,由玄远真人收为关门弟子,也就是这几年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物。”杜仲补充道。

    “既然如此,他成了道士,为何你们还是称呼他的名字,而不是道名呢?”若璃不解地问。

    “要不他怎么会在天和紫府饱受欺凌呢?”南星说着,还摇了摇头叹出一声。

    杜仲继续道:“当初凌召被救回天和紫府,玄远真人便倾注所有心血教授他,都以为能培育出第二位运用玄晖真火的能人。可天不遂人愿,他到现在竟连丹都结不了,按规矩也就没有道名,如此自然和同门师兄弟有些嫌隙。”

    南星叹道:“也难怪今日那人嘲他是个火夫,丹都结不了,虽是金晖,靠着那点灵力能过几招?这还比不上结了丹的赤晖呢。”

    “享着师门最优渥的资源,道术上却谁也比不过,自然不会被同辈相融。”若璃摩挲着酒盏,“他师尊待他如何?”

    “玄远真人虽颇为严厉,但听说待凌召很好。”杜仲喝着酒回道。

    “那可就麻烦了。”若璃叹出一声,“这样他的处境只会更难。”

    他想过青戈的遭遇会是凄惨,却没料想竟是这样。杜仲恐怕只是知道大家广为流传的部分,可青戈痴迷妖物,说话耿直,这些都会让他成为同门眼中的怪人,平日里有多不受待见也就可想而知。

    尹南星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若璃一笑,道:“同病相怜,自然清楚,只可惜他没有我这般的运气。”

    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是实力。将台岭等级森严,尤为尚武,因此其他同门对他的敌意与青戈的遭遇较之,是有过之无不及。当初他在将台场上,手握一把迎曦,斗倒了十五位于昭珂同期弟子,自此在将台岭一战成名,力排众议,稳稳地做实掌门新徒的身份。从那时起,上到长老,下到门生,无人再敢质疑欧离这个人。

    酒过三巡,眉月斜挂。南星好酒,在若璃房中喝到醉醺醺的才肯离去,靠着杜仲的搀扶,两人踉踉跄跄回了房。房中没点烛火,若瑜隔着窗看着院中两人的一举一动,他面色阴沉,似在沉思。

    旭日伴着号角声升起,众人踏着韶乐进入演武场,各仙门方队均已上马列队,等候大典开始。若瑜和若璃换回将台岭服饰,早早便跟在欧冕流身后,坐在看台上看着这盛会。

    试道雅集的前身是将台岭与西畴学宫私下里举办的一年一次交流盛会,分为论道与演武两部分。论道便是邀请思想大成者开坛讲授,演武则是两仙门小辈之间的切磋。所谓文无第一,武无并二,历来最受关注的便是论道之后的演武,这也是想要在未出世前名声大振最好的契机。

    随着越来越多的仙门加入,试道雅集中的演武增加射箭、围猎等传统项目外,还会根据承办仙门的安排加入新项目。但唯一保留的一项,就是演武必须安排一场将台岭和西畴学宫间的英杰比试,其他参加者则是以抽签的方式逐一进行比试。加上围猎等其他项目,试道雅集总是要举办月余,最后以英杰献礼结束。

    “今年师姐不在,大师兄又只能作为领队入场,那安排了谁和苏沂演武?”从若璃知道有这么一项盛事开始,将台岭代表英杰就是于昭珂和后来的珺元。如今珺元在外,昭珂又过了上场的年纪,他竟想不出有谁能出战苏沂。

    若瑜指了指将台岭列队道:“太史沛,也就一层胜算。”

    “怎么今年只安排了大师兄一人带队,不该是两人吗?”若璃瞧见只有于昭珂一人举旗,困惑问到。今年他因为柔荑的事分心,竟半点也没去了解门中的安排,虽然以往他也不用关心这些,毕竟在西畴双剑之前都是于昭珂稳赢。

    “我说你是不是没睡醒啊。”若瑜实在是忍不住了,捶他肩膀一拳,“大师兄是将台岭首徒,除了姐姐,谁有资格和他并列?”

    若璃尴尬地用扇子抵住太阳穴,道:“确实是我疏忽了。”

    是啊,将台岭等级森严,就连列队安排也不能逾矩,比起别的门派什么都是更为繁琐。

    “今年苏涔也上场了。”若瑜又指指西畴学宫的方阵,领头的自然是崤山三江。

    “我还以为吟怀先生也会来呢。”尹南星坐不住,逮到机会就跑来找若瑜他们,“这不是苏涔第一次参加试道雅集吗?她不来看看?”

    见他溜过来,若瑜挪了挪身子让他坐下,笑着说:“这不是有道次仙尊在吗?”

    “以往我只听说吟怀先生掌月宬后很少露面,想必是嫌这场面过于喧闹。”若璃折扇轻摇,打量着整个演武场,心中慨叹道:当真是仙门盛世!

    “南星不可胡闹,”尹南枝担心南星坏了规矩,便跟着父亲过来寻人。

    “见过元浩府君。”若瑜若璃起身行礼道。

    欧冕流和安以幼闻声回头,见有人到访,便起身相迎。

    “犬子无状,叨扰诸位雅兴。”尹宗浩躬身行礼道。

    “原来是南台府的府君,久闻大名。”欧冕流看了一眼若瑜身边的尹南星,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南台府算不上仙门世家,是近些年才在冒头的仙府,欧冕流自然和他们没什么交情,只随便寒暄了几句。

    “冕流兄,宗浩兄。”苏文允入场后,直接走过来行礼道,“正巧你们都在,有一件事我正想和你们两位商量。”

    “何事?”欧冕流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关于明年的试道雅集。”苏文允目光沉沉看着欧冕流,“交由南台府承办如何?”

    “这……”尹宗浩倒很为难,因为这不合规矩!

    欧冕流一笑,沉声道:“既然文允兄仔细考量过,那便依你所言。”

    待他们走后,若瑜忍不住问道:“父亲为何答应了?这不符合规矩,南台府参加试道雅集不足十年,况且他们府中门生稀少,洞府也有限,恐怕无力承担。”

    “那苏文允哪里是来商量的?”安以幼一贯是瞧不上西畴学宫的,自然也看不惯苏文允突然发难的这招。

    “明年……”欧冕流低声重复着,目光扫过若璃和若瑜。

    若璃猜到他在疑心什么,补充道:“五岳之秀在衡山,并不在西畴学宫。”

    “南台府在衡阳……”若瑜顺着若璃的话说下去,不禁背后一凉。

    他同父母一样不再做声,转头往仪典台看去,似乎是要将那群青衣人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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