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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初歇离呈镇

    武平一千零六十七年四月,仙门百家合力攻破烨国,称霸修真界的一代妖皇曜灵仙姬于烨都伏诛。大战得胜,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庆贺之时,相继传来三个震惊仙门百家的消息。

    “苏文林!你言而无信,毁诺弃义!”

    欧冕流站在一片焦土废墟上,手握令仪,剑尖直指苏文林,仙门间的内斗一促即发。

    “冕流兄,我无可辩驳。”哐当一声,苏文林将利剑丢在地面,“杀了我,我绝不反抗。”

    “元锋仙尊,还请息怒。文林他已经尽力!”

    “景沛仙尊,我敬你是西畴学宫宫主,这件事我劝你不要插手。”血水划过欧冕流眉弓,他一字一顿道,“我不想把将台岭与苏皙之间的恩怨,上升为和整个西畴学宫的恩怨。”

    苏皙二字一出,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苏文林闻言,失声大笑,举起右掌聚灵,道:“是我之过!我拿命还!”

    砰——

    灵光击中耀阳殿牌匾,牌匾上书“万物有灵”四字。霎那间,连带着屋顶都化为烟尘。

    “为何!为何!”苏文林发狂般嘶吼着,血与泪顺着面庞而下。

    原来在他挥手自戕前,欧冕流出手制止了。

    欧冕流还剑入鞘,狠戾道:“传地字一号令。”

    他目光与苏文林相接道,“倘若西畴学宫将来由你苏皙掌控,我在位一日,将台岭就绝不与你们有任何往来!”

    “尊主三思!”

    闻言,身后将台岭弟子都参跪在地。欧冕流目光坚定,不为所动。

    苏景沛犹疑道:“尊主?”

    不出半个时辰,将台岭尊主萧安晟力战狄川身陨,掌门信物灵雨遗失,元锋仙尊欧冕流弱冠继任尊位后与西畴学宫断交的消息传遍各地,震惊众仙门,乃至江湖百姓。

    春风一年又一年拂过烨都焦土,将近十五年过去,也不曾吹生一株绿草。

    ——

    正月将过,离呈镇就已浸在细雨之中。街上的行人稀少,会君楼掌柜站在柜台后,打着哈欠拨弄算盘,忽听见官道远处传来渐近的马蹄声和马褂銮铃声。伙计站在大门前,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白衣少年头戴斗笠,身披斗篷,骑着赤马而来。

    赤马来得好快,不一会就在酒楼前停下。少年一跃飘身下马背,还未来得及将马缰递出,伙计早已抢出来接过。

    白衣少年温声道:“有劳。”

    掌柜见来人走进酒楼,顿时来了精神,笑道:“两年未见,月恒仙君可想老朽的酒了?”

    “陈叔,别来无恙。”于昭珂向掌柜躬身行礼,说:“还是老样子,岁寒春,一壶温热,十壶带走。”

    “忘不了,仙君稍坐片刻。”

    听罢,于昭珂转身便向二楼雅间走去。

    落座后他解开斗笠,又脱下被雨水浸湿的斗篷,两手比法诀,灵力淌过,雨水打湿之处便慢慢被烘干。听见有人推门走进雅间,于昭珂抬头道:“陈叔,师弟二人是否已出发前往崤山?”

    “若是已出发,仙君可是打算独自饮下十壶岁寒春?”掌柜依次将牛肉、蚕豆等摆上桌,回道。

    “那看来回来得正是时候。”于昭珂向陈掌柜颔首,说到。

    说话间,只见两道白光略过酒楼外的高树,两名少年便站定在酒楼门口。

    两名少年眉目俊美,面容骄奢,身着将台岭衣袍。那白衣用银丝秀六云阵暗纹,黄金发扣束起长长的万缕青丝,两支黑色护腕更称得这俩少年精神,是令谁看了都不会忘记的人物。

    他们腰间均佩着羊脂白玉令牌,在衣袍间若隐若现,令牌上方都坠有金制云纹镂空香珠宫铃,散发出阵阵幽香。若是仔细看,能瞧见玉牌正面阳刻方篆体“将台岭”三字。

    一少年面容清秀,身型瘦弱恰似拂柳,却生得一双凌厉眉目,瞧着倒像个英气书生。只听他笑着说:“大师兄传音说今日到家,定会先来找陈叔给我买酒。我们只需在这等着,还怕见不到大师兄?”

    另一少年则恰恰相反,生得甚是魁梧健壮,像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只见他归剑入鞘,戏谑道:“怎的只是给你买酒?”

    “若我言错,那这月的岁寒春归你,反之,那就有劳师兄破费。”只见少年一边还剑归鞘,一边走进酒楼笑着回道。

    “你当谁都像你这般嗜酒如命……”

    “陈叔。”刚进大门,就看到掌柜笑着看这两少年斗嘴,两人便行礼齐声叫道。

    “若瑜、若璃,两年不见,你们怎的还是老样子,没得半点稳重。”于昭珂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两少年闻声大喜,跑上楼去,一进雅间便见于昭珂斟满两杯酒,点头示意两人坐下。

    “大师兄,父亲说今夜有要事,让我和若璃下山来寻你快些归家。”欧若瑜将佩剑放置在桌上,端起酒杯说道。

    欧若璃还未坐下,拿起酒杯便一饮而下,转头望着于昭珂笑着说:“大师兄怎么不早日归来?错过春节不说,连元宵佳期也误了,害我得多吃一碗汤圆。”

    欧若瑜:“你可别赖大师兄,汤圆可是你抢着吃的。”

    于昭珂无奈摇摇头,笑道:“十壶岁寒春可够?已让陈叔备着了。”

    “师哥,劳烦破费,再来十壶!”听于昭珂说罢,若璃脸上笑意更深,朝着若瑜便拱手行礼,得意说到。

    若瑜无奈地说:“何时少过你的岁寒春?不过,你乾坤袋里是打算装满酒吗?”

    “这不是今后只能指望袋里这点岁寒春了。”若璃拍了拍腰间的乾坤袋道。

    于昭珂突然正色道:“此去西畴学宫,可玩闹不得,诸事皆要小心。”

    “恐怕今夜父亲便是要吩咐此事。”若瑜将筷子递给若璃,又将牛肉往若璃面前移了一移,说道。

    若璃轻呷一口酒,狐疑道:“我实在參不透师尊用意。将台岭与西畴学宫这十五年来往甚少,关系也不曾缓和,怎就偏生让我和若瑜前去崤山。”

    “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没人知道其中细节,两家闹僵已是定局。”昭珂顿了顿,“至少师尊与苏家割袍断义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

    言及此,三人都神色严肃,雅间内再无刚才叙旧的愉悦。

    “二十壶岁寒春,小公子当真海量。”陈掌柜打破沉寂,将打好的酒端上桌,还送上了温好的两壶新酒。

    “陈叔,恐怕若璃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照顾你生意了。”若璃稍稍回神,左手比诀便将二十壶岁寒春尽数收入乾坤袋,又将新温的两壶酒递到昭珂、若瑜面前。

    “离呈镇谁人不知,两位公子要前往崤山西畴学宫听学四年,往后我这酒楼要冷清许多啰。”陈叔将一瓶刚刚插好的白茶花摆上室隅花几,缓缓回道。

    崤山西畴学宫苏氏苏无昧,人称无昧仙尊,博学多才且深谙苏家岁律剑诀,为苏家三大砥柱之一,西畴五岳之首。然他一生未娶无所出,也没有任何人能拜入他门下。

    玄门百家皆希望其子嗣能拜师于苏无昧,甚至有些与西畴学宫私交甚好的还提过认干亲的说法。于是往来多年,各家名门大士都亲上崤山为小辈拜师。然而苏无昧在讨伐烨国之后,闭关修炼十四年,虽长久闭关亦深受叨扰,始终未收任何学生为徒。

    去年九月,苏无昧功成出关,突然飞书仙门百家,言明凡想拜师于苏无昧门下者,不问家门,不问年龄,答题作文在往返卷轴上,之后由苏无昧亲自考核。这往返卷轴由答题者注入灵力开启,开启后只能本人作答,书写后卷轴上的内容自会传回崤山。经考核后,达甲上者,可在西畴学宫受教四年,由苏无昧本人亲自教授、亲自考核,择优者拜苏无昧为师,倾其所授。

    据传闻,往返卷轴内容可谓是千奇百怪。有的说古道今有九问,有的却只是作诗一首,有的甚至是白卷,只需写上姓名。

    通过考核的三十五人中,便有欧若瑜和欧若璃师兄弟二人。

    窗外细雨已停,夕阳将还未来得及散去的云霞烧得通红,却烧不干地上的积水。酒楼内,欧若璃的脸颊也好似被这夕阳烧得微微泛红,他笑嘻嘻地将杯中最后一口酒喝下肚,满足地起身。昭珂、若瑜两人早已收拾好东西,站在一旁等他。

    昭珂说道:“陈叔,赤电暂时劳烦您照看,让它稍作休整后自行归家。”

    若璃掏出满满一把精华灵石交于陈叔,笑着说道:“一年份。有劳陈叔今后照看白状元。”

    说罢,三人躬身行礼后,先后御剑离去,朝着巍峨的将台岭前去。

    将台岭被群山围绕,自开宗立派以来,就设阵将进山通道隐藏起来,一般人只能通过离呈镇的传送阵经核验过才能进入,但是上等等级的弟子和长老,则能够不受法阵影响自由出入,还能免去核验身份,但仍然需要通过传送阵进出。这代将台岭能刻上上等的弟子只有四人,长老二十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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