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待久的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挑挑首饰需要这么长时间吗？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于是两人进了店里，向掌柜询问:“刚才那个穿着鹅黄裙子的姑娘去了哪里？”

    掌柜见两人的气势有些吓人。特别是那位穿白衣服的公子。明明只是没什么表情，却让自己有些冒冷汗。

    他深呼吸放松着身体，回道:“那位姑娘刚才上去了，现在估计在自己看呢。”

    容钰和楚奕之上了楼。容钰叫着何皎皎的名字，没有人回答。两人的心都一沉。

    等把所有的房间都打开后，两人只看到有一间屋子的窗户是开着的，里面空空如也。

    楚奕之的脸色阴沉，他比容钰先下楼。等见到了掌柜，直接一把剑驾到了掌柜的脖子上。冷声开口:“再问你一次，说，她在哪里？”

    紧随其后的容钰看到了，心里一跳，拉住了楚奕之的手：“楚兄这是作何？青天白日里，让人看见了多不好。你可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楚奕之扭头看向容钰，他的眼神冰冷，看着别人仿佛看着一个物件。

    容钰被这眼神盯的心里发凉，没有再说话。

    掌柜见气氛不对，颤着身子抖着说：“这位公子。小人只是一个做小本买卖的。我，我是真不知道刚才的那位姑娘去了哪里啊。”

    楚奕之看着掌柜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剑。

    掌柜松了一口气，身子一下子瘫到了地上。想想自己已是一把老骨头还要遭此惊吓。只觉得世道艰难。

    容钰上前对楚奕之说：“楚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皎皎。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

    楚奕之想了想，回了客栈。

    推开何皎皎的房门后，楚奕之从床上找了几根发丝，口中默念了几句。从袖子里拿出了几个小纸人。

    对纸人说道：“去找她吧。”

    这些纸人一下子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活动得迅速，穿过门槛后，只消片刻，便消失不见。

    容钰在门外等着，恍惚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何皎皎是被哭声吵醒的，她一直听到身边有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睁开眼后她发现自己待在的是一个牢笼里，旁边还有许多个跟自己一样的妙龄少女，她们大都容貌上佳。此时正哭哭啼啼，抹着眼泪。

    看这样子，莫不是都是被拐来的，自己是碰上了凡间拐卖女子的勾当。

    那他们两个呢？楚奕之和容钰，他们会发现自己不见了吗？这里是哪？自己又要怎么跟他们联系？

    她的心里满怀担忧。看着身边的少女只觉得有增无减。她们又该是谁家的女儿，不知道她们的父母亲有多担心？

    思虑间，有人从上面下来了。

    一个长相粗犷的大汉看了关在笼子里的女子，说：“这一批货色不错，叫上兄弟们都给我送到天香楼去吧！”

    身边的小个子一脸狡诈相，笑眯眯地说：“老大，看来这次上面又能给咱们不小的报酬了。”

    大汉得意笑着，命令着其他人将这些女子都送上了车。

    何皎皎看着周围的女子有些纠结，虽然自己有些修为，但是想要救这么多人肯定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她顺从地跟着人群一起被送进了天香楼。

    楼里的老鸨一早就守在了那里。她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笑得像朵菊花，问道：“这次的货还行吧？”

    大汉哈哈大笑一声，说：“包你满意。”

    检查完十多个少女后，老鸨笑的合不拢嘴。这么多美人。今天只怕是会赚得盆满钵满。

    她在少女中环视了一圈，看着何皎皎时眼睛亮起。手指一抬，指着何皎皎说：“把这个待会送到我房里。今晚的拍卖的就是她的首夜。”

    下人答应了是，将何皎皎带到了老鸨的屋里，将门从外面封死离开了。

    何皎皎有些担忧。自己今天要被拍卖首夜？那自己又该怎么跟楚奕之他们通风报信呢？

    苦恼间，小纸人已经从窗户的缝隙里爬了进来。

    它们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有些激动，围着何皎皎转了几个圈。

    何皎皎乍一见到这些东西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看这些小纸人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于是弯腰将几个纸人捡起来放到了桌上。

    看着眼前滑稽的小纸人心情好了一些。她的反应也不慢，意识到这可能是楚奕之的作品后。她俯下身对小纸人说：“你们是楚奕之派来的吗？”纸人们点点头。

    何皎皎继续开口：“你们告诉他，我在天香楼，今天晚上的拍卖我会参加。”

    纸人们听完了之后，又围上来亲昵地贴了贴何皎皎的手，这才离开。

    何皎皎看着纸人离开的方向有些发愁。楚奕之会来的吧？

    又待了不久。老鸨带了一群丫鬟进来给何皎皎梳妆打扮。过了一会儿，迎春楼的老鸨进来了，身后跟了两个年轻的丫鬟，都是带来给何皎皎梳妆打扮的。

    老鸨见何皎皎乖乖坐在凳子上，很是满意。她开口问：“妈妈我刚才忘了问了，姑娘是叫什么名字？”

    何皎皎回到：“何皎皎。”

    老鸨念了一遍，说：“明月何皎皎，倒是个好名字。不过既然来了这儿，从前的名字就不必再用了。以后你就叫，月姑娘吧。”

    何皎皎手里有些用力，面上却不显。

    老鸨继续说：“妈妈一向不喜欢强迫人。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肯听我的话，以后的好日子是少不了你的。今天夜里是你的拍卖首夜，你只需要陪陪客人即可。”

    说完，老鸨吩咐着让丫鬟给她好好梳妆打扮。

    这一边。

    容钰焦急地询问着楚奕之：“楚兄，你真的有法子找到皎皎吗？”

    楚奕之从刚才进了何皎皎的房间之后，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里闭目养神。看着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容钰不免有些担忧，这人真的靠谱吗？如若不然，用自己的势力去查探。只是他还不想这么早暴露出来。

    楚奕之动了。他走近窗台，从缝隙处拉出了被卡在那里的纸人，放在手里。纸人感受到主人的气息，高兴得手舞足蹈。

    容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震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么？不过，自己果然没猜错，他们不是一般人。

    纸人传完了话便什么动静也没了，静静地躺在手心里。楚奕之将纸人收进袖子里，走过来对容钰说：“出发吧。”

    “去哪儿？”容钰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人已经走远了，他的声音仿佛飘来似的：“天香楼。”

    天香楼？

    对于这个地方，容钰也了解不少。这楼里的美人不少，各个又都身怀绝技。所以，进出这楼里的人不少。只是，何皎皎怎么会在这里？

    容钰跟着楚奕之刚进了楼里，老鸨就迎了上来。无他，只因这两人长得年轻，容貌上等，加上身上穿着华服，看着就是一笔大买卖。

    老鸨热情地问道：“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咱这楼里各种美人都有。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妈妈我呀，也好介绍不是……”

    没等人把话说完。容钰含笑开口了：“能见到美人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们两兄弟听闻贵楼今晚会拍卖月姑娘的初夜。所以特意过来，想来一睹芳容不是。”他在来的路上楚奕之已经跟他说了经过，现下搭起话来也容易。

    老鸨听了皱起了眉，陪笑说：“那可真是不巧，月姑娘的初夜拍卖还早着呢。不若我给你们二位先找两个姑娘伺候着？”

    老鸨的话听着是商量的语气，做的事可不容拒绝。她待了半天，愣是给二人一人找了一个包间让姑娘伺候着才满意。

    容钰推辞不了，见楚奕之脸上有些不耐烦，拍了拍楚奕之的肩：“楚兄，为了皎皎姑娘你就先忍一下，啊？”他走之前还特意嘱托妈妈给楚奕之找个安静点的伺候着。

    楚奕之木着脸走进房间。

    一进去，隔了一道屏风，只听到动听的琴音。

    屏风后面是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子，二十五六岁，姿容还在，楼里人都叫她挽琴姑娘。

    挽琴在楚奕之一进门的时候就留意到了，她开口，声音婉转动听：“公子既然来了，就坐下好好听一听吧。”

    楚奕之见屏风后有道人影。走近坐下，手随意搁置在桌上。

    一曲终了。

    挽琴从屏风后走出，看到楚奕之的身形也有些晃神，自己很久没见过这般气质出众的男人了。

    回过神，她问道：“公子的心思不在琴声上，可是有心事？”她刚才从屏风后就看见楚奕之的身子一直没动过，连同杯里的茶也不曾饮过。

    楚奕之抬眼看向她，眼神里似乎有些不解：“你的琴声……”

    挽琴姑娘笑了笑，说：“大抵是心境不同了吧。一个女人，经历过含苞待放的青涩年华，再见过这世上的种种，大抵都会变化的。”

    楚奕之沉默了一下，问道：“今晚的拍卖什么时候开始？”

    挽琴心里暗笑，原来是早有中意的了啊。她柔声回到：“现在时间还早，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开始。只是……公子若是真对月姑娘有意的话，不妨赎下来。”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楚奕之听了没有作声，脸上的情绪也是淡淡的。

    挽琴知道这公子是个喜静的，自己也不再多言，只是又弹起了舒缓的曲子。

    等到半个时辰后，拍卖开始了。坐在包间里的人各个都能看到中间的露台。

    站在上面的老鸨脸上笑得真心实意。今天有不少的客人过来想要看看明月姑娘长什么样子。楼里的收入也随之长了不少。她想着，这月姑娘可真是一颗摇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