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崇应彪阴沉个脸,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手握拳狠狠地砸在桌上,“砰”的一声,桌上的酒杯被震翻,洒了一片。

    连着盯了几天,结果倒好,姬发那小子不是陪女人骑马,就是陪女人逛街!

    想到这儿,崇应彪脸色更加难看,眼底浮起一层怒意,他现在觉得自己被人当猴儿给耍了。

    默然半晌,他抬了抬绷紧的下颌,双眼不自觉的眯起,猩红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狠厉。他倒要看看,那两个人玩的什么花样。

    太阳西沉,天边泛起一块块鱼鳞似的云层,橘黄色蝉翼般的光渐渐的洒在地上,整个世界都弥漫起柔和的色彩。

    树干上立着的乌鸦叫唤个不停,姬发眼睫稍抬,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嗖”的一下,击中了那只乌鸦,乌鸦顿时发出更加凄厉的哑哑声,扑腾了两下,几支黑羽掉落。

    房内水声一滞,轻柔的嗓音带着困惑。“姬发?”

    姬发侧着脸,垂眸道了一句没事。

    屋内一角,梨月泡在浴桶内,水汽弥漫,她身子往下沉了沉,直到没过锁骨。水珠从她柔软的发沿着脸的弧度滑到水里,荡起一层波纹。

    刚刚那个乌鸦叫的是有点太聒噪了。

    水温刚好,懒洋洋的将头靠在桶沿,舒服的眯了眯眼,乌黑的发丝遮住她大半的曲线。

    姬发随意地岔着腿坐在门口,神色淡淡地擦拭着手里的弓。他抿着嘴,黑眸黯淡无光,眉宇间有着少年人罕见的愁色。

    一道身影遮住了夕阳的光,姬发心下了然,没有理会,手上擦拭的动作不停,该来的还是来了。

    崇应彪见他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火上心头,“嘣”的一声,直接用手里的剑挑断他的弓弦。

    “殷郊的鬼侯剑果然锋利。”

    附近的一些质子看到,纷纷围了过来,崇应彪带的人直接拦住,霎时间,门口热闹非凡。

    崇应彪拍了拍姬发的脸,嚣张地指着他。“我盯你好几天了,你把殷郊藏哪儿了?”

    “咚”的一声,屋内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

    崇应彪瞳孔微眯,有着捕捉住猎物的兴奋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藏屋子里了?”

    姬发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前进的动作,慢慢的转过头,眼中带着寒意。“你,没资格进。”

    崇应彪似笑非笑的点头。“好,好,姬发,你不让我进。”他骤然脸色一变,一把甩开了挡在门口的姬发,“我倒是要看看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砰”的一脚踹开房门,除了床铺之外一张白色的布帘阻隔了他的视线。他先是诧异,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挑衅的偏了偏头。“瞧瞧,这是什么?”

    里面的人影惊慌失措的穿衣,帐后若隐若现的身姿还有一双占满水渍的白皙小脚,崇应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找不到殷郊,恶心恶心姬发也挺好的。

    一个跨步迈进,姬发双眼通红,扯住他身后的白色披风,用力一拽,崇应彪踉跄几步,反手用剑削掉身后的累赘,锋利的刀锋嗖的砍断挂着布帘的竹竿,布帘垂落,露出里面的人来。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眸间闪过慌乱,白里透红的肌肤还带着刚出浴的水汽,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胸口。崇应彪见她领口大开,胸口的青紫格外打眼,眼神暗了暗。

    梨月顿时一惊,狼狈地蹲下缩着身子,背过身去,手上的动作不停。她虽然穿好了内衣裤,但外面那件衣服的绑带还未系。

    姬发赤红着双眼,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胸腔内的怒火无法遏制,直接飞扑过去给了他一拳。“你这个禽兽!”

    崇应彪迅速翻身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也还了他几拳。他骑在姬发身上,抡着拳头就砸了过去,拳拳到肉,血从他的发间流入眼里。

    崇应彪立刻起身,从屋内把梨月连拖带拽的拉了出来。他用蛮力死死地桎梏住她的手腕,梨月挣扎着推他,打他,却根本推不动。

    他随意一抛,梨月在接触地面的那一瞬,感到一阵巨大的痛意从脚上传来,蓦地红了眼。

    “梨月!”姬发从地上爬起来跑上前,挡住崇应彪的视线,额角的青筋一跳,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崇应彪,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你少牵扯她!”

    他眸子冷淡,随即话锋一转,讥讽道“姬发,你这农夫天天看守,却也看到床上去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姬发不悦,眉头紧蹙。

    “我胡说?那她胸口的痕迹怎么来的?”他啧啧了两声,露出鄙夷的神色。“没想到啊”

    姬发一愣,梨月受伤了?

    崇应彪见他这反应,玩味的扯了扯嘴角,他不知道?

    在梨月惊呼声中,一剑挑开了她的领子,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青青紫紫的,看着倒像是鱼水之后留下的痕迹。

    质子们面面相觑,这还真是,纷纷打量着这二人。

    梨月连忙捂住,怒目圆视道。“这只是我不小心磕到的,你少血口喷人了!”

    众人恍然,又觉得这女人说的有理,谁干那事儿把姑娘那样折磨,姬发又不是变态。

    “崇应彪!!!”

    姬发怒火攻心,满脸血污挥起拳头猛地冲过去,梨月瞳孔一缩,崇应彪的剑就迎了上来,她下意识捂住了眼。

    “铛”的一声,刀刃打在弓把上,一身穿黄袍,发上戴冠气质温润如玉的男子挡在姬发身前。

    “哥哥!”

    梨月听姬发这么喊眼前这男人,怔怔的看向那道背影。

    是伯邑考……

    待所有人走后,姬发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

    梨月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伯邑考,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应该就是脚崴了一下。”

    他见梨月红肿的脚踝,吸了吸鼻子,转身背对着她。“上来吧,我带你去上药!”

    姬发背着她到了屋内,轻轻地把她放下,伯邑考跟着走了进来,见里面除了男人的东西还多了些女人用的,不动声色的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孩儿。

    “没药了,我去巫医那里拿!”姬发说完,兴冲冲的跑走了。

    梨月依靠在床上,默默的注视着这个男人。见她一直在看他,男人神情和善的对她笑笑。

    和姬发一样,伯邑考也有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眸,只不过他更内敛,更加包容。和他比起来,姬发倒像个愣头青。

    梨月垂眸“你不该来朝歌的。”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儿,眸光柔和了几分。“多谢姑娘,但家父年迈。考,于心不忍。”

    “你要是出事了,姬发会很痛苦的。”自从鄂顺死了之后,她好久没见过姬发笑的像今天一样,如此开心了。

    虽说每天她们都待在一起,姬发也会对她笑,但她知道,他心里藏着事儿,永远也不可能拥有那晚喝酒时的笑容了。

    如今,伯邑考来了朝歌,按照历史的轨迹,他也会死。

    那姬发怎么办?一个个的都要离他而去,他怎么受得了。

    伯邑考见这位姑娘独自垂泪,绅士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梨月摇了摇头,从枕下拿出一块,擦了擦眼角。

    伯邑考见她拿着西岐独有凤鸟纹的帕子,眸光一动,已然猜测到几分她和姬发的关系。

    “梨月你哭什么?”姬发拿着药瓶,站在门口,眼中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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