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萤灯口中的主角青离应渊帝君。

    “帝君。”两人同时见礼。

    “这些仙尘落在地上着实可惜了，仙子们值守一夜也甚是辛苦，拾取一些作为纪念 ，也误伤大雅。”应渊帝君开口就定了基调。

    萤灯还辩驳说芷昔这是在值守期间假公济私，她身为掌事，这是按照天条办事。

    “天条并未写明执事仙子不可拾取仙尘，掌事无需太过教条。”

    芷昔心中有略微讶异的，应渊帝君执掌九重天刑罚，竟然说不必太过教条。

    萤灯的辩驳本就是不想让应渊帝君误会自己可以刁难下属，给帝君留下不好印象，见帝君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就退一步。

    “谨遵帝君教诲。”

    ———

    芷昔将接到仙尘的瓶子送给颜淡，颜淡果然很开心。

    颜淡没有仙阶，也不是负责值守人员，是没有办法看接星星大典的。于是问芷昔详细情况。

    于是芷昔详细讲了大典的布置，参加的仙人，以及后续萤灯的刁难包括应渊帝君的解围，最后总结：　“我也想成为帝君那样的高阶神仙。将来若升仙阶，最好也能让应渊帝君给我点仙钿，气死萤灯！”

    颜淡听到是芷昔布置的场地，一顿彩虹屁输出，听到萤灯刁难便和芷昔同仇敌忾，听到应渊帝君解围，不禁感慨：“没想到小人帝君人还蛮好的。”

    芷昔刮了颜淡的鼻子，“还在记恨当年帝君的话呀，看来我们四叶菡萏一族小心眼记仇倒是一脉相承，小心眼的姐姐，和记仇妹妹。”

    颜淡躲开，“才不是，我这叫护短。谁让他说芷昔身体弱的，还弹了我脑门儿！”

    “是是是，我护短的妹妹，你若不说她弹你脑门的事儿，我就不说你记仇了！”芷昔倒是不在乎说她弱，别说当年，就算现在她比起应渊帝君来也是很弱的。何况，她当时被魔气所伤，应渊是将她送到天医馆门口的。

    “芷昔你好讨厌！”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结束后芷昔宣布，“我决定要参加下次的考仙阶！”

    “你之前不是不想考仙阶吗？”颜淡对仙阶考试也是了解不少，不太理解芷昔的选择。

    “那是因为所有神仙要升仙阶，除了仙法考试，还必须下凡历劫。五百年才有十四位顺利归位，陨落在凡间的不知凡几，我不想下凡。”芷昔觉得升不升仙阶不影响修为提升，默默发展也不错，“一想到我如果不升仙阶，要一直在萤灯手底下做事，我觉得下凡历劫也不是不能忍受。”

    “芷昔不要怕，我会帮你想办法的。”颜淡安慰芷昔。

    “你能怎么帮我？傻丫头难不成你能帮我作弊呀！”

    芷昔没有想到颜淡不久后还真的帮她想到了办法，只是这个办法芷昔不想要。而且，颜淡遇到了她命中的劫——应渊。

    ——

    芷昔给应渊帝君送混元玉带，这玉带并不是什么高阶法器，芷昔负责养护过几次，发现也就是个普通腰带，只是传闻应渊很是喜爱，让一个普通法器也就变得宝贵，还有一个高大上的名字。

    也因为这只是个普通玉带，因此颜淡撞过来的时候，腰带只是掉在地上，便损坏了。

    如果芷昔知道后面颜淡会跟应渊有那么深的牵扯，她绝对会抢在颜淡之前承担玉带损坏的责任。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颜淡被衍虚天宫仙侍长轻昀带去见应渊领罪，而芷昔也因看管不利被萤灯封了修为，关了禁闭五天。

    素来巴结芷昔的仙侍红露来看望芷昔：“芷昔姐姐，吃饭了。”

    芷昔顺便打听了一下颜淡的情况。

    “颜淡没事儿，她不仅没有受到处罚，还被应渊帝君调到衍虚天宫当值。”红露说话有些酸，芷昔并不在意，她们姐妹的出身注定说酸话的不少。

    知道颜淡没事就行。那混元玉带真心不是什么珍贵法器，重罚确实不合适。

    “芷昔姐姐，有关我们妙法阁才是发生了大事，丝璇被情罚魂飞魄散了。是应渊帝君亲自动的手。”说起这个红露也有些害怕。

    “之前不是没有犯了情戒的仙人，也被处以情罚，但是都会保留魂魄，只是洗去记忆，沦为凡人而已。”芷昔忍不住问具体情况，“这次怎么会这么重。”

    “我听说，丝璇的情人霑夷用咱们妙法阁的法器杀了千名天兵两名天将，若不是关键时刻应渊帝君赶到战场，火德元帅怕是也会殒命。即使这样帝尊还是给丝璇机会认错，但丝璇听说霑夷被杀，竟然请求速死……”

    丝璇人很好，但是因为她和魔族霑夷的私情，一千名天兵和两名天将被魔族所杀。所以，在知道丝璇被处以情罚极刑，她和腹中胎儿皆被元神寂灭，而那霑夷从头到尾都没有关心过她的安危的时候，芷昔只是心中可惜了一声。

    用一句前世的话：智者不入爱河。

    甚至芷昔觉得丝璇是幸运的，心痛一次就一了百了，她可是被丈夫挡到四次。如今她早忘了那人的姓名和模样，也习惯了死亡，但当时的感受却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中，久久不散。

    五天很快过去，芷昔关禁闭结束。

    颜淡迎接了关禁闭结束的芷昔，顺便说了她如今的生活。“我以后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养养鱼就一整天工作就结束的日子了。每天要破解棋局，一个人打扫那么大的偏殿，还要被小人帝君欺负，我连看话本子时间都少了……除了离姐姐更近好，能够每天来往妙法阁找芷昔你以外，我这次亏大了。”

    芷昔蹙眉，“帝君应该是想要磨磨你那毛毛躁躁的性子，只是你整天时间这么紧，怎么修炼？”

    颜淡的眼睛开始四处张望。

    这是她心虚的表现。

    “这几天是不是完全没有修炼？”芷昔点了颜淡眉心，“几日不修炼自有你自己知道，但经常如此你便会愈加懈怠，沦为平庸。你如果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我便不会对你说教。但是，我们是双生姐妹，同根同源，我感觉的出来你不是那种人。而且你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怎么可以没有强大的武力保护？”

    颜淡小声辩护，“最近真的很忙的……”

    她没有告诉芷昔，每天除了干那些活以外，她还要和余墨一起编写话本，喊一群小仙排演，关键是她还要和应渊那个小人斗志斗勇。

    芷昔注意到颜淡手上有个特别的镯子，是个高阶法器，但是并没有在妙法阁登记过，“你的这个镯子是？”

    一说起这个颜淡就生气，“还不是应渊那个小人！这叫步离镯，应渊套在我胳膊上拿不下来，只要我和应渊在一定距离内，就会被弹飞。因为这个我都摔了好多次，他真是个小人！”

    芷昔抓住了颜淡话里的重点，“这个一定距离是多远？”

    颜淡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这要看小人帝君的心情，可以是十五步，也可以是五十步。”

    芷昔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暂时没有头绪。

    不久后她找了不对劲的来源。

    最近魔族内乱不断，九重天上异动频频，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有一件名为紫薇瓶的法器需要芷昔送去焚毁，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妙法阁制备法器、修补法器、养护法器，自然一些损毁严重或者无用的法器要送去焚毁。奇怪的有两点，一、紫薇瓶是临时补录进焚毁名单里的；二、萤灯说这件事让颜淡来办。

    将法器送去焚毁而已，也就几步路的事情，为何要如此慎重？芷昔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一定是在这个过程中有危险，颜淡知道危险来源却不能告诉其他人，所以颜淡决定自己承担风险。芷昔想明白后不放心，于是藏在了焚化炉所在遣云宫附近观察。她看着一个跟她长相一致，气息相似的人装有法器的箱子出现，那是颜淡。

    颜淡变化成了芷昔的样子。

    也只有颜淡变化成她才能让人难辨真假，二人气息同源，一起生活这么久，习惯动作相似，除了芷昔本人，在颜淡刻意模仿下其他人想要分辨，很难。

    芷昔担心颜淡安危，不小心泄露了气息。

    “谁在那边！”

    情急之下，芷昔变换成了颜淡的模样，被仙兵抓住，押至遣云宫。

    芷昔进来前看到遣云宫的仙倌彦池将要看到焚毁的紫薇瓶握在手中。

    看到来人，彦池明白他暴露了，立即动手见他身边的仙兵格杀当场。而抓芷昔的两名仙兵是跟彦池一伙的，他们都是魔族奸细。也在这时一队人马冲了进来，场面瞬间乱了起来。

    彦池法力十分了得，在场诸人都不是对手。

    应渊帝君出现了，一击便将彦池打到在地，动弹不得。

    而让芷昔在意的是颜淡扑在应渊的身上，应渊只是让她松开，却没有动手。

    芷昔终于知道之前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事情大条了，她俩这是感情萌芽了！

    芷昔谢过应渊帝君相救，拉着颜淡去了她的房间，顺手布了一个结界。

    “芷昔，你这是怎么了？”

    芷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你还记得丝璇吗？”

    颜淡不明所以，点头，“记得。”

    “她前段时间死了，受的情罚，魂飞魄散！”

    “我知道，这事儿传遍了九重天。之前我听那些小仙侍们说，若是被抓到了，宁可跳了了无桥，也不要受情罚。”颜淡还是不懂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芷昔见她真的不懂，只能明示，“你跟应渊帝君的距离太近了。”

    “嗯？我哪有？”颜淡想了想，没有觉得自己跟应渊哪里近了。

    “你今天抱他了。”

    “……我那不是因为太害怕了，平时我哪有靠近他！”

    芷昔觉得有些事既然已经说了，那一定要说清楚，“其实你抱或者不抱他，我都不在意。就算你跟其他仙娥一样喜欢应渊我也不会阻止，芳龄正茂的小姑娘，身边一个那么优秀的人，新生爱慕是人之常情。

    虽然四叶菡萏天生仙胎，但是你并没有考仙阶，将来可以谋求下界当差，那些天条是管不到你的。

    让我在意的是应渊的态度。

    你知道之前萤灯亲自绣了腰带给帝君送去，他毫不留情拒绝，话里话外一点脸面都没有给她留。

    但是你抱着他，他没有拒绝，任由你抱着；你跟他顶嘴，他也没有生气。他对你是特别的。”

    颜淡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窃喜。

    芷昔一直盯着她，自然也不会放过她眼中的欣喜。

    芷昔戳颜淡的头，将她的幻想泡泡戳破。“他对你的特别会让你陷的更深。青离应渊帝君仙界四大帝君之一，你如今的年纪连他的零头都不够，你觉得他会因为那一点点悸动，给你什么承诺？而且，以应渊的地位，一旦你们之前感情被帝尊发现，帝尊一定会为了保护应渊而对你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