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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哭,我也没欺负你。”

    “不过很遗憾,在这方面我仍问心无愧,至于你怎么样,也只有你自己清楚。”

    “滚蛋,你滚蛋!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我看不起你,看不起你!”方梓馨拾起iPad一扔,结果不知是力道还是控制的抛物线问题,iPad被扔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iPad卡在吊灯上,吊灯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摇摇欲坠。

    迟简欣刚要离开,便看到吊灯下那女生站着一动不动,而那头顶塌落的声音越发剧烈,却好像无法传到她耳边,她一直愣着发颤。

    千钧一发之际,迟简欣单手撑在沙发边的扶手上,双腿越过沙发,像被狗追赶着,快速站到沙发外的地面上,跑过去抱着方梓馨离开危险的那块区域。

    果然,吊灯猛地坠落,撒下一地的碎片,碎得像再也无法缝合般,敞开到办公室。只要愿意低头一看,就能看到照射出来的无数的自己,扭曲而琐碎,站在其上的人好像永远也看不真切那上面的人形。

    方梓馨忽而因那掉落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见自己被迟简欣抱着推开到安全的区域,身上那股劲已经软了不少。

    迟简欣松开手,她由于起身时用力过猛,之前还没好透的腕骨,此时带着点刺痛。

    她抬起双手枕在后脑勺,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的女生扔下一句话:“我先走一步,你去找你助理还是经纪人吧。”

    易楚刚从门外跑进来,看着迟简欣和坠落的吊灯,顷刻间,他眼里带点红血丝。

    刚听闻剧烈声响他便从会议室跑出来,在走廊一带的玻璃门处看到办公室内的景象,追进来,还好人无大碍。

    易楚把迟简欣放在后脑勺上的手放下,迟简欣的右手在抖。

    那手背被炸裂后随意散射的碎片划拉了个口子,血在滴着,刚由于举手枕在后脑勺,那血也只流往夹克外套的袖口内,自手腕流着延伸到手臂处,鲜血带来的触感又热又痒,伤口有些撕裂感。

    迟简欣收回手,把手揣进兜里,走出门外。

    易楚追上去,“你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安全吗?”很急切又好像带点愤怒,分辨不清这人和这情感。

    “安全的。”迟简欣目光直视走廊尽头的电梯处,又或者只是愣神看着前行的路。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迟简欣继续往前走。

    “要这样,好像时刻都无所谓一样?”

    “没有时刻。”迟简欣呛他。

    她走到尽头处的电梯,拐了个弯,易楚一直在她身后跟着,她也不吭声,踏着匀称而有力的步伐走进休息间,在里面的柜子前蹲下,从抽屉里取出一团纱布,于流血的手背处胡乱缠了几圈,撕掉后扎个难看的结。

    腕骨还是痛,她起身,“借过。”

    易楚跟在她身后,刚刚想要拿起那药,却仍被她抢先了去。

    他跟着她的脚步,越发有点急促。

    “你走开一点,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会想要抱你,会想跟你说任何话,你再过来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无所谓。”

    “我有所谓。”

    “那你别听进去就行了。”

    “你的手疼,心疼,我都有所谓。”易楚拦住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去医院。你手还没好,上次训练还是拍戏的时候又伤到了吧?这会是不是很难受?”

    “别跟我这尬聊了,回去吧。”

    她继续走着,然后她又说:“不差你一个。”

    易楚看她,她眼里一定有待汹涌而出的泪,不知道由于什么,她这会给人的伤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些。

    或许重于她十几年前,在她母亲离开后那会。

    当时易楚还是比她矮的男生,她却长得高挑些,穿着明显的新裙,手里戴着个儿童手表,他被人欺负,然后她跑过去站在他面前,将人们赶走后,她带他去吃了冰激凌。期间她接到电话,去了厕所旁的小巷口。

    电话讲着讲着,就听见隐约的哭声,他赶过去,就见到那女孩蹲在地面,哽咽着。

    见比她矮小的易楚过去,女孩便起身,脸上瞬间恢复了笑意。

    她找借口说要回去,结果在他躲在后边偷偷跟着的路上,那女孩一路哭着,好像在寻找离去的一片叶子,但叶子终归已落入大地,找不到,此生似也无法再拥有。

    那时候,他记得很清楚,女孩的声音和长相,还有右手中指那颗特定位置的痣。

    不知道她的母亲是谁,去往何处,只是知道,那么多年,她必然还会时而回念着她,以她的性格,甚至努力去找过追寻过。

    坐在车上的时候,迟简欣靠坐在副驾驶的椅背上,闭着眼。

    “我让奚范他们去处理办公室那事了。”

    “辛苦了。”

    “我需要听到的是这些吗?”

    迟简欣睁开眼,“可以了吗,易老师。”

    易楚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一瞬间收紧了,而后他语气里带着点温和,“你以前说过有话好好说。”

    “我听你的。”

    “我担心你。”易楚侧脸看了她一眼,“刚刚也是。我不希望你受伤。”

    “最重要的话我说过了。”

    “你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吗?”易楚问她。

    “不想。”不是不想,是不敢有这种奢望,太高了,怎是她可以轻易够得到的。能说出来就好,他也只是,如一个听者,她单方面喜欢和挂念的人。

    “所以你说那话的意义是什么?”易楚似是无力反驳,又在期待着什么,他在方向盘上打了个弯,绕到小路,往医院走去。

    “表达了喜欢就表达了,跟高中时候想对你坦白喜欢一样。单向的情感,你不用有压力。我这回任性就任性了。说过总比不说好,憋着不舒服。至于你,跟以前一样就好了。”

    “网上边边角角有很多我的负面新闻,我很少特意去看,但确实存在,有时打开只要偶然的一眼,就能在有些页面里瞅到,各种揣测都有,声明这些用处不大,许多时候有些人该误解的还是误解。有掌声就会有质疑,作为公众人物,也许总会有一个类似的过程。只不过对于喜欢的人,就会有另一方面的考虑了。”

    “你担心影响到我?”他倒是担心自己影响到她,有太多时候会让成绩还未那么突出的另一方,收到更多倒彩。

    奈何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比如此刻。

    迟简欣回应时像在每个字里结上了一块冰,“只是想到了,便陈述一个事,理性驱使下的,没有其他思绪。”

    去医院看了下腕骨,医生给开了药并给腕骨贴上膏药后,两人缩回车内。

    易楚在星巴克给她点了杯茶递过去,“好点没。”

    “你怎么出来的?”这附近那么多人。

    易楚把自己的帽子和口罩摘下,“我把自己包成这样,很小心了。服务员认出来了,他没声张,其他顾客也没注意。”他说完,又补充道:“你还在车上,被发现很麻烦。”

    易楚本意想表达她还在车上等着他,他自然不能被人发现然后拖延过长时间,让她等太久。

    迟简欣那立场听来,却像是现在这种情形,两人一同离开的场面不适合让别人看到,即两人不适合在一块出现。

    迟简欣用那最简洁的脑回路思考着,总觉这是最适合彼此意思的一种方向。

    易楚进入车内,就见迟简欣咬着吸管,看向前方,眼睛一眨不眨。

    “你坐这等着,我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的,你一个人等半天会很无聊吧?”易楚像看清了她脑瓜子里的想法,跟她解释道。

    “不要紧。”迟简欣还在嘴硬。

    “好点了吗?”易楚再次问这她刚没回应的问题。

    这话涵盖面实在太广,迟简欣倒也懒得细究了,“好多了。”

    “你真的很傻。”

    “你想得很多。”

    “跟你以前一样。”

    “你才是。”

    “要这样小学生言论到什么时候?”

    “别这么说小学生。”

    “你也知道?”易楚被她气笑了。

    “嗯,你把今天忘了,我明天又是一个正常的欢乐的人。”

    “跟你高中时一样。”易楚语气似有点不屑一顾,嘴角倒仍是上扬的。

    他没说:任何不开心的时候,我都可以在你身后。

    “我比高中时高了一些。”迟简欣杠道。

    从车库外驶入,前面奚范拎着个五六层的保温饭盒过来。

    “里面有虾蟹粥和一些菜。我叮嘱他按照我给的菜单让厨师做的。”易楚解释道。

    易楚把车窗摇下,接过奚范手里的物品。

    “你回去的时候趁热吃,都是你喜欢的。也不必多想,就算作为公司同领域的工作者,这也不算越界的行为。”

    迟简欣睁开惺忪的睡眼,“谢谢啊,特意喊厨师做,太麻烦你们了。我意思意思。”

    于是转了个钱过去,“这下彼此稍微没有负担了?”

    “辛苦你帮我点外卖。”她把这距离拉得近乎刻薄。

    易楚看她,“你这样不会一点都不自在吗?”

    迟简欣耸耸肩。

    她在给自己定一条线,即使想踏过,却又克制着往线内走。只是每次都在线里徘徊,她游移不定,就怕一不小心坠进。

    只不过说,还好,还不是时候的时候,她定然能往线内走。

    然后这条线就在下一刻轰然倒塌。

    下午接到电话,提前进组准备,因为剧组决定提前开拍,而下周第一场戏,便是吻戏,以及一场男主在雨中跟一群人对打的戏份。

    易楚的第一部爱情剧,第一次荧幕初吻,甚至可能是他生平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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