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蔷。”睨蔷正要进B组的录制室，被一个声音喊住。
来者是钱庆的助理：“钱导有事找你，让你去一趟她的化妆间。”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钱庆找她绝对没什么好事，但现在钱庆依旧是节目的总负责人，她不可能对对方置之不理。
她跟着助理走进钱庆所在的演播厅。
钱庆正在跟人对台本，见她进来，目光轻轻偏移一下就又回到了台本上。
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钱导，您找我啊？”
钱庆仿佛没看到她这个人，自顾自跟工作人员对着台本。
很明显是故意晾着她。
旁边的人都替她尴尬起来。
但钱导是电视台的台柱子导演，没人敢得罪。
大家低着头，假装忙自己的事情，眼神止不住往这边瞟。
睨蔷皱了皱眉，又耐着性子叫了一声：“钱导？”
钱庆等了好一会，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一脸惊讶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呀，你来啦。”
睨蔷不跟他一般见识，只说：“找我有事？”
钱庆一脸语重心长：“睨蔷啊，你来台里多久了？”
睨蔷感觉他又在憋什么坏招，还是耐着性子回到：“有三年了。”
“三年。”钱庆说，“三年时间做到了副导，很厉害了呀。”
说玩，又抬头对自己的助理说到：“小马呀，你要跟睨蔷姐学学呀，你在我身边都多少年了，不能总是助理吧。”
睨蔷讨厌老男人的一个点就是，这群人有什么话从来不直说，就爱拐弯抹角，含沙射影。
小助理显然得到了钱庆真传，马上就说：“我确实没有睨蔷姐厉害，睨蔷姐哄人的本事我还要多多学习。”
钱庆扬了下眉，一边还说：“怎么说话的，你睨蔷姐能走到今天，那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又不是走的歪门邪道。”
睨蔷恨自己嘴笨，这时候竟然找不到辩解的话。
正当这时，一个清雅的声音传来：“这种文化下，她不靠自己的本事，也靠不上其他呀。”
“总不能像你，靠跟沈家的那点关系往上爬吧！”
虽然台里人都知道，钱庆在台里这些年呼风唤雨确实因为他跟沈家有点关系。
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正大光明说出来。
所有人一起看向说话的人。
对方穿一件黑色修身长裙，显得身材婀娜，皮肤白皙细腻，黑色卷发瀑布落下，踩着黑面红底的高跟鞋一步步走来。
恰好有一束舞台光落在她的脚边，让她看起来像个逆光而来的女战士。
此人正是虞清然。
钱庆看到虞清然，脸色一变。怎么哪哪都有她？钱庆从椅子上嚯一下站起来，说：“虞清然，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连基本的尊重人都不会？”
虞清然一手挽了下头发，浅笑：“假如每一个年纪大的人一句话就要我尊重，那我这尊重也太廉价了吧。”
“你……”钱庆气的不行，但很快他就让自己平静下来。
上一次在办公室事件后，他就去打听了一下虞清然在沈家的情况。
结婚后，沈季霆直接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
换句话说，虞清然在沈家并不得宠。
就算得宠又怎么样？他钱庆的姐夫可是沈家二老爷，就算是沈季霆本人来了，都得卖他二老爷的面子。
这女子一看就是什么都不懂，在这里自以为是耀武扬威。有她吃苦的时候。
他这样想着，嘴角一动，说：“说些有的没的没什么用。既然是比赛，我们上个赌注怎么样？”
虞清然扬眉。她连命都可以赌，别说这种小堵局。
她说：“赌什么？”
钱庆：“就堵今天这一场，假如你们输了，就挂着牌子在电视台走三圈，不停给我道歉。”
“你输了呢？”
钱庆心说我不可能输，嘴上说：“我输了也一样。”
旁边人听到这个赌局，心里不禁为虞清然捏了把冷汗。连睨蔷都想让虞清然别上了这老头子的当。
钱庆怎么说也是老导演了，即使再无才的一个人，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该沾上点艺术气息。更别说，他还有那么多人脉，那些明星随便一转发，直播间人数也不可能少。
虞清然呢，除了有钱，在这个圈子就是个纯度百分百的小白。
谁输谁赢，一眼便知。
就在大家想着富婆姐姐别太冲动了时，却听虞清然说：“光这样比没意思。”
大家以为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睨蔷忍不住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她说：“剃光头绕三圈怎么样？”
众人：“？？？”
睨蔷：“……清然。”
这会不会玩太大了！大家不敢想象虞清然剃光头的样子。
钱庆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哈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用一种讽刺地语气说：“年轻人啊。”
虞清然无视他。现在笑再大声没用，笑到最后那才是关键。
她转头对睨蔷说：“走了，该开始直播了。”
走出A组演播厅，睨蔷忍不住拉住虞清然：“清然，你会不会跟他赌的太大了。”
虞清然：“怎么，你觉得我们会输？”
睨蔷：“我当然希望我们会赢。可是钱庆在这个圈子待了这么久，他认识那么多明星，随便找个人转发直播间的人数都不会少。”
虞清然说：“有点难度赢起来才爽，不是吗？”
她说这话时神色自若，一对眼睛隐隐闪着光芒。睨蔷看着，不觉愣住。等睨蔷再反应过来时，虞清然已经进入了旁边B组演播厅。
虽然心中还有些惴惴不安，但赌注都下了，睨蔷也没办法，只能全力以赴，一边想着，了不起到时候输了，她替虞清然受惩罚。
直播很快开始。
有了节目组提前的预热，两个直播间的人气都不算低。
A组有十五万的在线观众，B组是十四万。
人数还在不停增加中。
两边的弹幕都在疯狂刷动：
“这种直播PK的节目还是头次见。”
“感觉好刺激啊。我都不知道在哪个直播间，直接两个手机都开了。”
“当然是林林在哪个直播间，我们小树苗就去哪个直播间。”
“楼上的，没错。”
“一生只为林。”
“开始了，开始了！”
随着两边主持人的一段开场，比赛正式开始。
没有废话，两边都开始上参赛选手。
刚开始上的选手也许是紧张，也许是不太习惯舞台，车祸频发。
A舞台这边评委以钱庆为代表，较为严肃，偶尔碰到唱的还行，但是有些微瑕疵的，评委会给出十分专业的指导。
弹幕：
“妈呀，好专业啊，我感觉我都学到了好多知识。”
“知识以一种不该存在的形式进入我的大脑。”
“谁知道我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在这里学到了老师没教我的东西。”
“钱导四个评委，三个伯克利，太牛了吧！”
“啊啊啊，学历崇拜了，不愧是钱导，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随着知识体，音乐在线教学等词语登上直播热门搜索词语，A组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直奔五十万而去。
*
B舞台的评委，除了虞清然，剩下三个也都是知名艺人制作人。
相比于A舞台只评价声乐，B舞台会从舞台表现，个人气质等多方面去评判一位选手。
而虞清然最后会以观众的视角说出自己的感觉：
“虽然这位选手你唱歌的时候有点找不着调，但是我感觉你的体态和眼神都不错，你可以去试试舞台剧。”
弹幕：
“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个人确实很有演员气质的。”
“这位评委是谁啊，怎么以前听都没听过？”
“好像是导演组特别安排的观众视角。”
“导演凭什么觉得她能代表观众视角？”
“对不起，我刚才被她代表了。”
“我也！”
“她甚至说出了我有模糊概念到不确定的想法！”
“你别说，被这么漂亮的人代表，还是很让人开心的，”
这时候，舞台上又表演完一位嘉宾。
等到其他三位专业老师就专业对选手点评后，虞清然问了一句：“这位选手，你唱歌的时候跟你说话的声音差别很大，你要是出专辑，我肯定不会买，但是你要是去配音广播剧什么的，我估计会开会员听。”
弹幕：
“哈哈哈哈，神他妈出专辑我肯定不会买！”
“姐姐，这可是歌唱比赛啊。”
“不过这位选手唱歌的声音确实有点刺耳，姐姐说的没错。”
“我站姐姐，他说话那声音，是可以伴我入眠的。但要是出专辑，我肯定也不买。”
弹幕刷动间，又一位选手表演结束。
等到其他三位评委评价完，又到了虞清然：“我的建议是，其实不唱歌也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的。比如我看你身材挺好的，不如去考个健身资格证？哦，你就是健身教练啊，失礼失礼，下去我可以找你买课，但是听你唱歌，还是算了！”
“哈哈哈哈哈。可以找你买课，但是听你唱歌就算了！这是什么毒舌评论！”
“关键毒舌却又不会让人讨厌。”
“关键是真诚啊，每一个选手都是发自真心在评论的感觉。”
“这么一说确实。还莫名有点可爱啊。”
“我都要成为美女姐姐的粉丝了。”
“美女姐姐有微博吗？”
“我去搜了下，没搜到微博。”
“啊啊啊，可惜。”
选手们在外面候场时，也有些在看直播的，在见识了虞清然的评价风格后，好多人特意进到B组直播间参赛，就是想要虞清然评价一下自己。
这会儿表演完的选手一脸期待看着虞清然，虞清然被对方看得久了，一脸莫名：“这位选手，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选手脸一红，说：“我就想听听虞老师怎么评价我。”
虞清然笑着说：“我不需要评价你，因为你已经晋级啦。”
晋级没有让那位选手开心，相反，因为没有得到虞清然的评价，他有些失落。
弹幕：
“哈哈哈哈，怎么感觉哥们有些失落啊。”
“谁不想被美女姐姐评价呢。”
“楼上的老M了！”
“我也可以做姐姐的狗！”
“我什么都可以。”
“满屏弹幕，找不到一条完整的裤衩子！”
……
很快，虞清然人生导师，最可爱的毒舌，几个词冲上直播平台热门。直播间人数飞涨，一下到了六十几万。
就在这时候，弹幕突然开始刷：“曲林去了A直播间！”
“啊啊啊，可是我还想看美女姐姐评价人！”
“我要走啦，虽然美女姐姐你很美，但我是个忠实的粉丝。”
很快，B直播间人数下降了一万多，而A直播间的人数直接到了九十万。
此时A组直播间的弹幕上，几乎全是曲林的粉丝给她打call的评价。
钱庆看着直播间的盛况，再看了眼B组直播间，不禁笑了。
他这都还没找明星朋友转发呢，那边就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