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陈苏叶跳入黑暗,面前是一个类似灵台样的东西。

    上面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一张被画着红叉的照片,那张照片上出现的赫然就是自己。

    “你那个时候看到的场景应该是祂想让你看到的,你的朋友找到了可以保佑她的东西,连带着那份保佑也影响到了你。”阮谢在陈苏叶身后帮她打着手电,以便她可以查看周围。

    阮谢说那个时候陈苏叶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个时候的自己,当时祂想提醒陈苏叶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可陈苏叶自然是不明所以的,所以也就没有悟到祂的意思。

    “不过就算你明白了祂预言的含义也改变不了什么。”阮谢摊了摊手。

    陈苏叶摆弄灵台上的东西,阮谢凑上去,手臂环过她,夺过她手上的稻草小人。

    “这是个很古老的咒术,类似于田寥身上的替身术,但这种是可逆可变换的。”阮谢给陈苏叶解释道。

    阮谢的鼻息吹着陈苏叶的脖颈,她只感觉到一阵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陈苏叶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本该那个浩劫是你母亲承受,然后她试图转移给你,后来查出她自己身患绝症后,再次反水。”阮谢轻描淡写道。

    下面的空间比看起来的大,也不知道这个衣柜下都小房间是陈金凤自己建的,还是前房主就留下的。

    阮谢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找到了另一张闲置的桌子,轻松地跳上去,半坐着。

    他拉开手边的抽屉,把一份份的检查报告全都丢到地上。报告原本是按时间线整理的,被阮谢一丢顺序全都打乱。同时重要的文件也被丢个底朝天,“自愿放弃治疗”的几个大字映入陈苏叶眼帘。

    一笔笔的一保费金额如天数,一笔笔首饰变卖掉的单子也夹杂在其中。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是什么东西缠着我们?”陈苏叶趴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单子问道。

    阮谢抬头思考了很久,而后说道:“大概,命吧。”

    他俯下身子像俯瞰人间的神明,露出怜惜怜悯般的神情。

    阮谢手指轻佻起陈苏叶的下巴,他问:“你觉得,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母亲?”陈苏叶嘀咕道。

    她似乎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印象中,母亲就是一个寻常家的女人,或许在增添几分伤感的情绪,还有一些命运的不公。

    陈苏叶父亲在她记忆中为零,她完全不知道父亲的长相,家里也没有任何一张关于父亲的照片。

    ...

    陈苏叶想了很久,最终从嘴里吐出一句:“她是一位寻常母亲。”

    听见这回答,阮谢差点没笑出声,但很快就将这一神情藏住。

    “那接下来你该怎么办?”阮谢问。

    陈苏叶双眼迷离,反问:“我该怎么办?”

    “远离,遗忘。”

    倏然陈苏叶耳边响起钟的敲击声,铛,铛,铛。

    画面一转陈苏叶又回到了阮谢家里,阮谢手拿勺子敲击着马克杯的杯壁。

    陈苏叶一下子缓过神来,她顺着声音来源找到了墙上的壁钟,距离她吵着闹着要出去,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而陈苏叶完全是忘记自己怎么来的。

    若不是桌上那一叠关于陈金凤的报告诊断书,和手机上谷迈的通话记录,陈苏叶甚至可以觉得刚才看到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所以原本这个诅咒是陈金凤的,但是她转移到了我身上,然后他发现自己患了绝症,我以想在死之前去一位好母亲,又将你撤回了?”陈苏叶还在刚刚的那股劲中,没能缓过神来,她懵懂地分析道。

    阮谢正坐对面,把勺子缓缓的放在桌上:“差不多,但还少了一环。”

    此时的陈苏叶脑内疯狂思考,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倏然她猛地抬起头,似乎一切变得有迹可循。

    “田寥!”陈苏叶说。

    “聪明。”阮谢向陈苏叶投来赞许的目光。

    陈苏叶摇了摇头,又补充道:“不对,还有,陈井之!”

    阮谢不语,朝陈苏叶一笑。

    他将马克杯放在茶几上,起身慵懒地朝着他卧室走去:“行了,时候不早了,睡吧。”

    还有几个小时,马上天就亮了,回到客房的陈苏叶坐在床边,她把陈金凤的体检报告一同带了回去。

    陈金凤如果会那所谓的转移术,那么作为同村子上的陈井之自然也是会的。

    田寥失踪后,再次被发现的时候是和陈金凤陈井之一起出现的。

    可是陈金凤如果想要加害田寥,一切又实在是说不过去。

    “陈井之,田寥,陈金凤。”陈苏叶默念出了三个人的名字。

    中间的联系千丝万缕,陈苏叶今天晚上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她干脆躺到床上去,拿起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

    忽然在好友列表里发现一个陌生的头像,好友验证只有一句话:你是不是认识阮谢?

    这一个晚上都在忙陈金凤的事情,等到陈苏叶通过验证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

    这会儿又是凌晨,想着对方不可能这么快回复,陈苏叶只是通过后就把手机丢到一边。

    但她刚扔掉手机,一个视讯电话就打了过来。

    面对毫无边界感的陌生人,陈苏叶没有选择接听,而是摁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陈苏叶:你是谁?大晚上的有事直接打字联系。

    陌生人:实在对不起,打扰到了你,你能不能给我一张阮谢的照片。

    大晚上的这多冒昧,陈苏叶人在聊天界面还不知道怎么回复。

    对方马上打字解释说:对不起,这样说太冒犯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阮谢的同学,也是他的朋友,我们毕业已经快五年了,再次看到他的消息是从上次餐厅爆炸的事情。

    陈苏叶看着对方打来的文字,眉头紧锁。

    陌生人的聊天框继续发来:新闻里的照片模糊,但我觉得这就是我认识的阮谢。可...阮谢在一次驴友爬山的时候跌下山崖已经去世了。

    对方估计早就准备好了当年的新闻链接,在陈苏叶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这条链接就毫无征兆地弹了过来。

    她点开看,链接上写的很清楚,当年四个学生冒险去未开发的山上探险,结果一名叫“阮谢”的学生不幸失足,从高山上跌落。

    但是因为山间结构复杂,山路陡坡,又充满很多野兽,再搜救了一个多月之后无果,搜救队便放弃了,放弃协议书还是阮谢母亲签的。

    这里面自始至终没有提到阮谢的长相,但却又说他的学校,正是和陈苏叶同校。

    这位陌生人的话不假,陈苏叶已经顺着互联网查过了,确实有这件事。

    她在键盘上敲上几个字:好的,你等我,我拍照给你看,但是方便问一下你的名字是?

    陌生人:你叫我小王就好了。

    好草率的名字...

    陈苏叶握紧手机,她打开卧室的门,偷偷看了一眼,客厅里静悄悄的,灯也已经关了。

    看来阮谢已经睡去,陈苏叶不想当面质疑他的救命恩人,不管人阮谢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在危难关头,能收留自己的也只有他。

    陈苏叶脱了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声音,直接赤脚前去,她踮着脚找到了阮谢的卧室。

    轻轻推开阮谢卧室的门,窗户的窗帘没有拉紧,外面的光微弱的射进来,阮谢不在卧室,房间里空荡荡的。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简约而雅致的欧式床,床头柜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本书和一个小花瓶,里面插着几朵白色的玫瑰花。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陈苏叶先是鼻腔里一股浓重的沐浴露的味道,之后看到了阮谢的人。

    阮谢刚洗了个澡出来,头发上湿漉漉的。他正拿着毛巾在擦拭,双手环抱,看着站在自己卧室中手足无措的陈苏叶。

    “不睡觉到我这来,有什么事吗?”阮谢问。

    他从手边的柜子上拿过烟盒,请车熟路的往嘴里放一根后点燃。

    “你会抽烟?”陈苏叶为自己的尴尬找个借口。

    阮谢那起烟诧异的看了一眼,有嫌弃地将那烟熄灭在烟灰缸里:“会是会,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陈苏叶面对此情此景,两人大眼瞪小眼,她笑笑想这件事是不是就能这么过去了。

    她重回门口,可阮谢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说吧,到底什么事?”阮谢再次问。

    陈苏叶无法回答他,心里打着草稿,想找借口谎骗。

    阮谢俯视着陈苏叶,那双眼睛盯着他,不寒而栗,似乎马上可以看穿她的心思。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丝疑惑,他看着陈苏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嘴唇微微动了动,但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越是一言不发,陈苏叶做贼心虚的心思就越是严重。她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又交汇在一起。

    “我,我饿了。”陈苏叶说完,露出一个标准的国际微笑。

    家里本来就没什么吃的,之前那个本来要当早饭的,三明治也被用作安抚陈苏叶的情绪。

    现在她张口又要吃的,让阮谢有些措手不及。

    阮谢对着冰箱沉思,他轻抚下巴又看看沙发上的女孩。

    良久,阮谢编出了一句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启齿的话:“不然,你要是睡不着,我哄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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