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咔丽特和苏生一样,出生起就没见过父母,从小在抚养机构长大。她所获得的关注与爱,全凭自己的苦心经营和努力得到,当诺科尔与她说了目的。
她思考一阵,衡量现在自己的能力,选择了答应。
“莫咔丽特,你疯了,你居然想帮那个变态生孩子,你不想活了吗?”
从近乎陌生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莫咔丽特无端的生出一点亲昵感,好像看到恋爱脑歇斯底里的呼唤,企图呼唤回她神智一般的亲昵。
可惜,她们是陌生人啊。
“棱昶希,这是一场交易而已,本来我和拖米诺星球的交易,换成为我和地球丧尸张西泮的交易而已。”莫咔丽特轻笑道,步子越发轻快,打心底的,她认为自己走了一条正确的路。
“这算是哪门子交易。你先放我下来,我们先想办法找骨洮,然后回拖米诺……”
“棱昶希。”莫咔丽特打断了棱昶希的话,她没有任何不耐烦,在地球的日子反倒是给她添了不少的平和,“我答应过他,肯定要把你带过去,这一路有点长,要是可以的话,听听我的故事吧。”
拖米诺星球有严格的阶级制度,天赋决定了上限,没有天赋的人穷极一生,也是一个普通的异能者,这就代表着他们只能做一些苦力不讨好的工作才能赚一点的资源。能买什么样的飞行器、能住什么样的房子、能看什么样的医生、能看什么样的风景,全来源于你的世界排名,有些地方有些场合,你没资格进去,就是没资格进去,就算你家着了火,没有人脉在,消防员也只会派和你级别差不多的水系异能者去救火。
当精心布置的家变成一片废墟里,他们也只会说一句,谁叫你们家火这么大,自己什么能力,就点多大的火,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这种可笑的制度,延续了几千年,成为这个星球统治的根基,级别地位高的人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活上三五百年都不是秘密的事情,越来越多的普通异能者看不到了未来,不愿意生孩子。
拖米诺的高层这才制定了托管机构计划,只要是父母愿意放弃抚养权,在这些托管机构养出来的孩子就能享受最好的资源上学,经过竞争层层筛选,失败的孩子成年就投身社会,成功的孩子进入研究院,成功改变阶级。
莫咔丽特天赋有限,成年之后就进入社会,成为了一个爱豆。
当美貌没有绝对实力支撑的时候,她的路非常艰难,从高层的玩物到高层的皮球,在夜深人静被踹下床那一刻,她突然醒悟了。
这草特么的日子,谁爱过谁过去吧,老娘过够了。
凭什么出身天赋就定好了阶层,凭什么她要为那些人当牛做马。
所有当张西泮给她抛起了橄榄枝,她几乎没有多想,就定下了这场交易。
她要成为改变地球历史的人,也要成为改变拖米诺星球未来的人。
“即使你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死在这场生育陷阱里面,你还选择了这个答案?”
棱昶希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打量莫咔丽特,她扬起了笑容,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在森林里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自始至终,我觉得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阶级之下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我的选择势必会影响拖米诺星球未来人种发展,我们注定是敌人不会成为朋友……”
远处吹来的风,吹走云彩,阳光不再被束缚,直辣辣射在万物之上。
眼眶发热,这太阳,实在恼人的狠。
“让我没想到的事,苏米诺和我做了同样的选择,她确实是个圣母,甘愿走下神坛,救治丧尸这个种族。”
***
张西泮和莫咔丽特结合之后,为了保证绝对安全,两人离开了北城,来到目前地球最大的的丧尸聚集地──巢。这是张西泮十年前一手建立的丧尸根据地,十年的发展,已经从一只丧尸到现在三十多只。
他们没有任务,没有目的,在绝对武力之下,他们没有任何烦恼。
没有苦恼,没有欲望。
一群人懒懒洋洋的凑数过日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无聊的生活。
没什么值得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值得的事情。
丧尸的一生,近乎四百年的寿命,终使他们感觉漫长到难忍,也小小的暴动过几次,张西泮绝对异能统治之下,轻而易举的镇压了。
最后,这三十几个男人在这地方建起了一个小村庄,取名为巢。
一个如同世外桃源的村庄。
有湖,有花,春风一吹,百花盛放。
张西泮就坐在花丛之中修炼。
“真会享受。莫咔丽特,我和你说,这人心机深,让你去抓我,自己在这里忙里偷闲,这种男人我见多了,懒癌晚期,以后肯定不成大器,还要吸你的血,吃你的肉,靠你养……”
棱昶希声音不小,没遮掩着不让张西泮听见。
“我和他不是因为爱情结合的。”莫咔丽特叹了口气,“是为了改变我的现状,他的现状的交易……你怎么还不明白。”
张西泮听到了前面的动静,睁开眼睛,先是对莫咔丽特柔柔露了一个微笑,才转头对棱昶希说:“美丽的女士,很高兴见到你,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做……做个屁,丧尸是猪啊,听不懂人……”
“我们可以帮你救出苏米诺,作为交易她要保证让小特在身体无恙的前提下,孩子平安出生。”
“……”棱昶希闭上了嘴巴,这交易,好像有点诱惑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连骨洮都找不到,凭他一个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救出苏米诺,凭你和苏米诺回到地球之后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生活。这些,足够让你同我做一个交易了吧。”张西泮淡淡说着,顺手还给莫咔丽特倒了杯水。
空气凝滞,气流随之而平,几秒钟的思考跨越银河般的漫长,棱昶希好像遗漏了什么,而她最终依然同意了这样的交易。
在她的世界观里,没有什么要比苏米诺和苏生的命重要。
有了张西泮的帮助,寻找骨洮的路显得尤为简单。
由两个丧尸护送直达江家村,许是丧尸的力量太过强大,还为及村口,三人便被拦了下来。
“什么人,来我们村做什么?”
为首的江岸玖,棱昶希在直播间见过这张脸。
几个月不见,扛了村中大事,眉间的怯懦褪去,硬朗许多。
两个黄金瞳和一个少女,望见棱昶希身上着的那件衣服时,江岸玖的目光缩了缩,随即燃出了一丝愤恨,“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我们来找个人。”
为了表示诚意,棱昶希从狗背上下来,冲着江岸玖鞠了一个躬,“请问骨洮在不在,我找他有……”
话还没来急的说完,闪着银色冷光的箭从棱昶希耳畔擦过,正正落在她身后丧尸的两个指头之间。
如果不是身后的丧尸扭动气旋,改变气流方向,这箭会穿透棱昶希的喉咙正中央,小命呜呼。
“你这……”
没等棱昶希说话,怒气冲天的江岸玖转头冲身后疯狂大吼。
“谁把她放出来的,马上把她回去。”
这倒是让棱昶希不好说话了,她垂下眉眼,静看这一出大戏。
森林里的女人被拽了出来,她恶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指着江岸玖鼻子骂,“真要脸啊,江笛玖,我爸妈还没死,你就想篡位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江笛玖活着的一天,你们就休想带走骨洮,除非踏着我尸体过去。”
七个月的变化,竟让江笛玖变得如此沧桑,她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越显得自己像个笑话。
江岸玖只是摆摆手,他身后的人毫不温柔的将手架起了她,抹布塞嘴,堵住了她的谩骂。
“你不愿意说的你名字,我便叫你外星人吧。你们我不知道你来和苏米诺地球有什么目的,我们也不想配合你们的目的,”
“喂……你们怎么没办法沟通呢……”
棱昶希的话还没进入正题,身后的丧尸直接插话,“我们没耐心和你们商量,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带我们去见骨洮,二,我们把你们打死,剩最后一个人通风报信给骨洮,自己选吧。”
棱昶希猛的回头看去,满眼震惊从眼睛溢出。
乖乖这就是丧尸吗?
这是野蛮疯狗吧。
别说,这疯狗方式还挺好用的。
江岸玖的目光在丧尸和她之间周旋,最终落在她身上,试图想说些什么话,缓和气氛,直接被丧尸一个空气拳打趴。
“不怕死就来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
三分钟,这场谈判结束,棱昶希跟着江岸玖见到了骨洮。
那是江家村训练场开外的一个山洞,隐蔽极了,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到的地方。
“三个月前,我们村的人说看到骨洮在这个山洞附近,这段时间没见过,具体他在不在,我无法保证。”江岸玖面色复杂。
苏米诺走后,发生了太多事,说来话长,最明显的事,就是骨洮和江笛玖决裂了,也和江家村决裂了,他离开江家村,来到了这里。
“你们既然是丧尸,他是你们的同类,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反正我能说的我都说了。”
“谁说他是丧尸?”棱昶希背后的大汉,凉飕飕来了一句话,仔细听来,还有嫉妒的意味。